方以唯本以為是剛剛在藤木球裏不小心沾上的枝蔓,伸手就想把它拿下來,沒想到那枝蔓和她的頭發纏得相當緊,毫無心理準備的一扯之下,她痛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疼疼疼!”捂著頭,方以唯直吸冷氣。溫然被這發展弄得呆了一下,迴過神來好氣又好笑:“哪有你這麽扯的啊!不疼才怪,把手放開,我看看……”他撥開方以唯的手,湊近看了看,“好像是哪邊沾到的枝蔓…


    …”


    那葉片小巧精致,碧翠可人,也難怪他剛剛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製作精美的發夾。但是溫然發現,這會兒湊近了看,感覺這葉片的色澤似乎……黯淡了很多?


    是離開枝頭時間長了,所以枯萎了嗎?


    溫然有些奇怪,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這麽短的一點點時間裏就焉掉了啊!


    剛剛那一眼看過去時見到的綠色可是非常漂亮的!疑惑歸疑惑,溫然還是先把它放一邊,準備仔細理開發絲解下這段藤蔓。但是沒想到的是,他隻輕輕地拿起那段藤木,還沒來得及看到底是哪裏打結了,黑色順滑的發絲


    就自然而然地從藤木上滑落——沒有任何阻礙的,溫然就拿下了那段藤木。


    捏著那段像是離開母支好久而打焉下垂的葉藤,溫然心裏滿是疑惑。


    “已經拿下來了嗎?”感覺到有什麽脫離了自己的頭發,方以唯側了側頭,看到溫然手裏捏著的那段葉藤,“剛剛就是這個嗎?”


    “……嗯。”溫然把手裏的葉藤遞給方以唯,“有點焉掉了,可能是離開母支缺水了的緣故吧。”


    手裏的葉藤不過兩三厘米長,上麵綴著指甲片那麽點大的葉子,非常小巧精美,此時卻顯得沒精打采的——方以唯的猜測和溫然一樣,覺得應該是離開了母支的緣故。“這麽小的葉藤,就算是扡插也不一定能活啊……”方以唯犯難地看著手心裏的葉藤,想了想,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從車廂裏翻出一個一次性紙杯,盛了些泥土進去,再


    把葉藤插進去,澆上點水,放到乘務員們所在的那節車廂裏。


    希望會被當成是哪個乘務員養的盆景……


    這樣想著,離開車廂前,方以唯最後看了一眼那個一次性紙杯,驚訝地發現……呃,好像更沒精神了?


    它真的能活下來嗎……


    懷抱著這樣的不確定,方以唯找到溫然和阿西爾,坐上了運輸公司派來的車,離開了這片事故地。


    事故地裏,為了找失蹤的蒼木,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林家禦魂師忽然發現,代表蒼木的綠點重新出現在了車廂裏。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眾人在平時給乘務員休息的車廂裏找到了蒼木。


    那一截小小的葉藤纏繞在枯藤製成的桌子上,不複剛上車時的神采奕奕,顯得沒精打采的。


    它旁邊,一個一次性紙杯破開,裏麵的泥土散了一桌。


    來自林家的禦魂師沒有多想,認為是蒼木剛剛為了躲避那些人,消耗了太多精力才顯得沒精神。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有時候蒼木離開東之蒼龍本體太久,又沒有得到能量補給,就會顯得非常沒精神,連驅逐魂獸的功效都會下降很多。林家人通過各種途徑實驗之後,終於找到了能讓離開母支的蒼木長久地保持活力、乃至幫助沒有活力的蒼木重新變得精神起來的方法。隻是這個方法有個局限,那就是唯有具備林家血脈的人,才能


    夠使蒼木按照他心中所想的移動。


    如果是外人的話,幾乎不可能指揮得動蒼木。這名禦魂師連忙拿出事先準備好讓蒼木棲息的桐莞木,將蒼木從枯藤上引導到桐莞木上。他是林家的旁支,單就血緣來說,和現在主持林家的嫡係相當偏遠,不過他身上


    的那點血脈,也足夠他勝任引導蒼木的動作了。


    等蒼木慢吞吞地從藤木中伸出白細的根係,放開枯藤,纏上桐莞木後,這名禦魂師才微微鬆了口氣。


    好歹蒼木沒丟。


    雖然這東西對於林家來說,就和摘片葉子差不多,但是就算在林家內部是個垃圾,他們也不會允許蒼木流落到外人手上。


    所謂就算是爛在自己手裏都不給別人的心態。


    不過,看樣子,是有人盯上林家了。思考著給家族打報告時該怎麽寫,才能讓自己在家族中的份量更重,這名禦魂師沒有發現,蒼木偷偷將那破損了的一次性紙杯的一部分一並卷走,帶到了桐莞木上,並用


    自己的根係,將之緊緊束縛在桐莞木上。


    像藏起久違的珍寶一樣。


    因為根係也是雪白的顏色,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之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蒼木的根係裏,還藏著一片紙片。


    如果他能夠仔細看那個破損的一次性紙杯的話,他會發現,被蒼木帶走的那部分,正好是杯側上約三分之二的位置,也就是一般情況下,人拿起紙杯時會接觸的部分。


    對於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方以唯坐上了前往聖路易羅納丁堡的直達列車,這會兒,正托著腮,看著窗外的廣告牌發呆。飛馳中的列車讓窗外的一切都過去得飛快,但是不知道是誰的主意,本來空白無物的地下通道側壁上,繪上了許許多多的廣告。在飛馳的列車中看著那些廣告畫,就變成


    了一幅幅自動動起來的動畫,就像前世看過的剪紙畫一樣。


    “小唯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剛剛你給傷員做急救消耗了相當多的精力吧,休息一下比較好。”“不用呢,剛剛在車上睡得很好,我已經沒事了。”方以唯側頭想了想,有點奇怪為什麽自己在那列列車上睡得居然能比在床上還舒服,“而且剛剛經曆過那種事,就算我想


    睡,短期之內,估計也對在車上睡覺有點心理陰影吧……”


    說著說著,方以唯覺得有點無力。現在這會兒,她依然能夠感覺到那些靠攏過來的綠色光點,身心也處於極度放鬆之中。但是這次方以唯是不敢再放鬆讓自己睡著了,天知道剛剛她從睡夢裏醒過來,發現


    自己處於一個漆黑的環境裏時,差點以為自己莫名其妙掛掉了又穿越到了哪個母體的胎兒身上呢!她沒有告訴溫然和阿西爾的是,當時她心想著好黑的時候,莫名的,藤木球裏就亮起了一個個小小的熒光,像夏夜裏的螢火蟲,在藤木球內部輕飄飄地飛動。有那些細小的光點照亮周圍,她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藤木球裏,身體被緊緊束縛在藤木球上——看過列車安全手冊的方以唯當然知道這是有意外衝擊到來時,列車本身的安全措施,


    就和前世的安全帶和安全氣囊一樣。


    但問題是,不管是哪個安全手冊裏,都沒說藤木球內部自帶照明係統啊!


    在她努力地掙開一隻手,從藤木球裏扯開一條縫、有外界的光線照進來時,內部的熒光就自動熄滅了,但是她不會因此就遺忘掉那神奇而夢幻的一幕。


    不過再怎麽神奇而夢幻,也不能掩蓋這一幕來得莫名其妙又詭異的事實。


    以後……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要坐地下列車了吧,尤其是林家旗下的公司開的。


    這樣默默下了決心,方以唯決定以後還是直穿叢林吧,還能鍛煉自己呢!


    額外調派過來的列車車長室內,已經在車上幹了超過三十年工作的車長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鏡,滿目迷茫:是他錯覺嗎?怎麽感覺蒼木的光一下子暗淡了好多啊……


    所謂直達列車就是按照路線中距離最短的那條行進,中途不停靠任何站點,所以原本需要大約七個多小時的行程,被縮短成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之後,方以唯一行人從聖路易羅納丁堡的3號地下列車站出來,到達了這個僅次於遲雁市的遲雁行區第二大城市。


    從列車站裏出來,溫然就立刻感覺到了這裏和尼克爾城的不同:走在街上的人身邊,幾乎都帶著一隻動物,或者植物,甚至還有極為罕見的非生物。


    比如剛剛從他們麵前走過去的那個人,緊緊跟著他的步伐的,就是一隻幾乎沒有實體、全身都由大大小小的旋風組成頭、身體、上肢、下肢的旋風精靈。“都是魂寵耶……”方以唯環顧四周,就像是和這個城市同步一樣,那些下了車的乘客,也紛紛叫出自己的魂寵,帶在身邊。而沒有叫出自己魂寵的人,就好像是在一群穿著


    華服的人中的窮酸貧苦的人一樣,下意識地就躲到了不會引人注意的邊角地帶。


    這麽一來,站在大門正中央處、還沒叫出魂寵的他們三人,就顯得格外紮眼了。


    看到這三人,走過的人眼裏或多或少帶上了些輕蔑,路過他們的人走得飛快,仿佛是要和他們撇清關係。


    方以唯禁不住開始思考:難道,這個城市裏,帶著魂寵才能表現出自己有錢、不是鄉巴佬嗎?


    阿西爾完全沒注意到這些,他也沒叫出六尾赤狐:“小唯你們準備住哪裏去?”大城市有大城市的消費水平,雖然手上有方宋霆的信用卡主卡,方以唯也沒打算去住阿西爾建議的“服務水平和環境能夠和中心區的光華酒店媲美”的大酒店,先不說消費問題,想打動連瑞德拉貢本家所在、曾經是數百年前伊澤爾皇家行宮的聖露西婭城都住過的人,估計要搬出在設計史上地位和聖露西婭城相當的那幾個古建築,才夠看吧…


    …


    所以最後方以唯和溫然去的依然是聖路易羅納丁堡中,瑞德拉貢集團承包的大賽活動區,用刀幣支付了住宿費用。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方以唯洗漱完畢準備去餐廳用餐,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腰杆挺得和標槍一樣筆直的軍裝青年,站在門口。


    方以唯:“……”這是什麽?門神嗎?看到房門打開,這青年猛的一個立正,行了一個軍禮:“請問,您是方以唯小姐嗎?”得到肯定,他側了側身,讓開路,“方小姐您好!奉宋霆大人命令,我來接您去軍屬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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