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擔心她會因為離家近,申請去她們村小。您讓雪珍跟她說清楚,不能讓她迴村小,最好能離街鎮近一些。劉叔,這事也請您與教辦的工作人員說一聲,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別浪漫人才。”


    雖然劉東升應下了,但曾文芳還是擔心這事不穩妥,要知道上一世,雪珍就是申請迴村小教師,嫁給一位初中沒畢業,開拖拉機的農村小夥子。


    職業什麽的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家夥利用雪珍的單純,拿著雪珍省下的錢喝酒、賭博、找女人,花天酒地。雪珍除了教書,養育小孩,還要種田、種菜,辛苦了一輩子。


    這一世,她一定要改變雪珍的姻緣,不能再讓她重蹈覆轍。


    曾文芳在省城的事也辦得差不多了,去漁港忙了兩天,就火急火燎地迴了陽光縣。


    陽光一中學校大門上掛了一條橫幅,上麵寫著“熱烈祝賀我校曾文芳同學以654分的成績入圍京都大學”。


    雖然她沒有填報京都大學的誌願,可是,她的成績入圍了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這讓陽光一中的師生分外自豪。曾文芳走進學校,迎麵走來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她一眼就認出了,又驚又喜地跑過去:“黃老師,黃老師!”


    男子停下腳步,打量眼前這位身材高挑,嬌俏美麗年輕姑娘,沒認出來。


    “黃老師,我是文芳,青山中學的曾文芳,您是我們的班主任。”


    男子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文芳,真的是你?”


    曾文芳點頭如搗蒜:“是,我是文芳。”


    黃老師,不,如今是黃股長了一把握住曾文芳的手:“真要恭喜你了。文芳,你真是好樣的。剛才我還通知你們校長,縣裏過幾天要開表彰大會,要邀請你參加呢。”


    他放開手後,退後一步打量曾文芳,笑眯眯地:“真是女大十八變啊。你不自我介紹,我真認不出你來了。”


    曾文芳調皮一笑:“醜小鴨總有一天會變成白天鵝的嘛。”


    “是啊,沒錯,以前你又黑又瘦。如今長得又高又白,說是白天鵝一點也沒錯呢。我在縣教育局上班,以後有事情就來找老師。”


    “嗯,老師,我會去找你的。陳科老師去年調入了陽光初級中學,你們有聯係嗎?”


    “有,他來局裏找過幾次我,每次都說起你們班同學就開心得不得了。說你們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一屆學生,說起來,我也沾光了,局裏的同事聽說你是我的學生,都羨慕我呢。還有陳文幹,他考得怎麽樣?”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陳文幹的成就,笑得更燦爛:“黃老師,陳文幹考了689分,是南方地區的理科狀元呢。這個成績,肯定能上京都大學。”


    黃老師一臉詫異:“哇!這麽厲害,怪不得陳科老師念念不忘你們這屆學生。你是陽光縣的狀元,已經讓我夠意外了,沒想到我還有個學生能考整個南方地區的狀元。”


    曾文芳連連點頭,道:“老師,陳文幹是我們所有老師與同學的驕傲。”


    “你也是我們的驕傲,聽說你與汪誌堅上的是重本線。還有好幾個從青山中學考上來的學生入圍了大專線,你們這一屆都是青山中學的驕傲。”


    師生兩人站著聊了大半個小時,黃老師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道:“我辦公室那邊還有事要做,要先走了。表彰大會那天應該還能見到你,平時有什麽事情也可以來找我。”


    “好,我會的,黃老師再見。”曾文芳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心裏很感動。他們兩輩子加起來,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兩年。可是,上一世黃老師是她的崇拜對象,這一世依然也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世


    後來幾天,曾文芳都很忙。縣裏的表彰大會之後,村裏幾位長輩厚著臉皮要曾國生擺宴席。


    “阿生,聽說文芳與文權都考上了大學,不如你們一起擺一場宴席吧。”


    “不了,我家是文芳是女娃,女娃優秀一點兒,總被人說三道四。我哪裏還敢請客啊,住新房子時請大家吃喝一場,就生出許多是非。如今,我哪還敢擺宴席啊。”


    曾國生話裏的嘲諷意思很明顯,村裏人討了個沒趣,悻悻地走了。


    因為這次村裏傳出的閑言碎語對女兒影響太大,曾國生不願意搭理這些人。一家人商量過後,決定隻宴請了幾家親近的人。宴席就擺在新屋子裏,外麵院子與一二樓大廳都足夠大,十多桌都擺得下。


    曾昌安不滿意這樣安排,覺得撇開村裏人請客影響不好。


    “爸,這有什麽影響不好。這些人總是無事生非,我們一家人辛苦幾年攢錢建起的房子,他們竟然這樣說芳兒。我不想再縱容這些人了。”


    “但是,這流言到底是誰挑起的,也沒人知道。就因為這個不請他們,有些不近情理。”


    “不近情理就不近情理吧,他們愛說不說。這些年村裏的是是非非都圍著芳兒轉,我家芳兒有多冤,您不知道。因為,您也是那樣想的。”


    “你,你這個孽子,怎麽能這樣說你爸!”


    “爸,難道您不是這樣想的嗎?你們二老不願意踏我家的新屋門坎,不就是覺得建房子的錢來路不正嗎?”


    曾國生一肚子的悶氣,村裏開始傳出流言時,如果曾老爺子夫妻肯為女兒說幾句公道話,也不至於愈演愈烈。沒想到曾家二老還與村裏人說,不再踏入他家的新房半步。


    這樣的老人,還值得他尊重嗎?曾國生第一次用這種責備的語氣與父親說話。


    曾昌安氣得發抖,本想著趁那臭丫頭考上大學的機會,與小兒子一家交好,結果還被責備一番。


    “無風不起浪,誰知道你們的錢是怎麽來的?”


    “是啊,您都不知道我們的錢是從哪裏來的。我卻知道我那幾個侄子侄女的工作是怎麽來的。您覺得這樣的來路更理直氣壯,我們辛辛苦苦開店、辦廠,賺來的錢卻見不得人。如果您是這樣想的,那以後可以一直不登我家的門。”


    曾昌安氣得指著他大罵:“你這個孽子,你想不養老人嗎?你是從狗肚子裏爬出來的嗎?”


    曾國生淒然苦笑:“我怎麽知道我是從哪裏爬出來的?”


    站在不遠處的曾老太太臉色發白,手握成拳,攥得緊緊的。


    曾國生確實不是在家裏生下的,當年,她懷著孩子,與婆婆大吵一架,一氣之下離開家。因為怕被娘家母親罵,就不敢迴娘家,而是選擇去姐姐所在的古山鎮。


    路上遇到了一群陌生人。這群人穿著光鮮亮麗,有男有女,還有一個與她一樣挺著大肚子年輕女子。


    “大嬸,這裏離碼頭還有多遠?”那位年輕女子問她,口音與他們這裏的不太一樣。


    這個年代北方那邊還有些動蕩,南方的一些大城市也受了牽連。因此,有些有錢人會到南方這些偏僻的鄉鎮避難。看這些人的裝扮,應該是來自大地方的有錢人。一個人走路也無聊,於是,她就與年輕女子攀談起來。


    “還要走一個時辰的路,你們要去川江縣嗎?”


    “是啊,我們聽說這邊有一個碼頭,有船直接到川江縣。”


    “是啊,青源江下去就是川江,古山鎮那邊也一條河,兩條河就合成了川江。沿著川江一直走,就能到川江縣了。”


    其他人都不怎麽說話,有位男子說了幾句,可是,她卻聽不懂。應該是不會說他們這裏的方言。


    也是機緣巧合,她姐家就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或許是前麵吵架動了胎氣,或許是因為走了遠路導致動了胎氣,總之,她肚子疼了起來。


    那群人幫忙扶著她,到了她姐姐家。那位年輕女子竟然也要生了。她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生下孩子,隻是,那位女子顯然是頭胎,生下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暈過去了。眾人手忙腳亂,也沒來得及看孩子。


    而她已經是第三胎,生下孩子還像沒事人一樣。她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兒,不是她重男輕女,相反,她前麵已經生了兩個兒子。這一胎,她本來就想要個女兒。


    可是,當她看著女兒蠕動的小嘴,紅紅的小臉時,動了心思。她趁著沒人注意時,把兩個孩子換了個位置。


    在她姐家住了兩天,那群人作了謝,留下幾十元錢,帶都會年輕女子與孩子坐船去了川江縣。


    這件事,她誰都沒說,連她姐都不知道。她不敢跟曾昌安說,怕曾昌安罵她。後來,她又生下曾梅花,就把對另一個女兒的愛全部傾注在小女兒身上。


    看著漸漸長大的曾國生,她的心情就特別複雜。有時會慶幸,有時會後悔。對他好一點吧,又不知道自己女兒是生是死,那家人對女兒是好是壞。


    有時,她會臆想她女兒過得不好,因此,就會格外討厭曾國生。有時,她會臆想她女兒過得像地主家的大小姐,眾星捧月,人人寶貝,她就會覺得自己特別聰明,對曾國生也會相對好一些。


    隻是,等曾國生娶了媳婦後,覺得這個便宜兒子對媳婦比對自己更好,曾老太太心裏又不平衡了。她覺得自己辛苦幫別人養大了兒子,已經很偉大了。如今,又幫著兒子娶了媳婦,媳婦又生了孩子。她的功勞多大啊,曾國生一家就是欠她的,就該比別的兒女更孝順她。


    以前還好,小兒子生活比不上其他兩個兒子。她心裏還平衡一些,可是,當小兒子一家生活過得順暢時,她心裏又不舒服了。特別是老伴想讓曾文芳嫁入葉家時,她幾次衝動想要把那個秘密告訴老伴。


    後來,她聽老頭子說,葉家隻是想娶一個農村丫頭生孩子。她也就想通了,就讓那丫頭嫁入葉家吧,隻要孫子孫女能吃上國家糧就好。


    幸虧,幸虧那丫頭名聲不好,又不肯嫁,如今這樣,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孽子,孽子,沒想到我曾昌安竟然生下你這個白眼狼。”


    曾昌安氣極敗壞的罵聲驚醒了曾老太太。她想過去幫老伴,卻見到孫女文芳走出來,小臉氣得通紅地責問:


    “爺爺,我爸對您還不夠好嗎?是沒有給您生活費,還是沒給您買新衣服,還是沒讓您來我們家的新房子裏住?”


    或許是因為想起往事,眼前的曾文芳竟然與那個年輕女子的身影互相交疊,曾老太太有些心虛,心裏的不安加劇,覺得曾文芳就是那個女子。那個女子正在指責她,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那人來找她報仇了嗎?


    她驚慌地走過去挽住老伴,輕聲道:“隨便他們怎麽樣吧,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名聲也是自己處出來的。”


    後來,為了掩人耳目,曾老太太說服老伴幫忙接待客人,還給曾文芳封了20元的紅包作為獎勵。


    這個待遇,還讓曾國生一家受寵若驚。


    曾家兄弟、裏的福大娘、優嬸子、梨花嫂子,還有村長也受邀來吃飯。


    羅明友一家、王娟英娘家、還有幾位要好的同學。劉小玲還帶著吳惠梅的女兒小昕一起來了。


    曾文芳很開心,這一世,小昕特別乖巧懂事,學習成績也好。


    “芳姐姐,我收到陽光縣實驗中學的錄取通知書哦。我媽媽說要謝謝芳姐姐輔導我功課,你看,這是我媽給你的紅包,說慶賀你考上了大學。”


    曾文芳接過紅包,笑道:“哦,那要代我謝謝你媽哦!不過,你告訴芳姐姐,你玲姐姐也考上了大學,你媽也給紅包了嗎?”


    “給了,好像那個紅包更大。” 小昕長得與小玲有幾份相像,兩人站在一起像是親姐妹。


    “哈哈……”


    小玲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幾人大笑起來,那是親外甥,紅包更大才正常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生訓練


    離京都約四十公裏處,是一片綿延數百公裏的群山。銅鑼嶂便是其中最高的一座。


    此時,一位五官俊美的小夥子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他手裏捧著一張照片,凝神注視。照片裏的女孩大約十五六歲,一頭短發,五官秀美,正對著他露出俏皮的微笑。


    小夥子看看照片,又抬頭遠望,目光透過層巒疊嶂,定定地望向遠方,那是千裏之外的南方、那是他的家鄉、那是女孩所在的地方。


    這個小夥子,就是陳文幹。他以689的分數成為了南方的理科狀元,成績剛出來不久,他就收到學校的通知,讓他盡快到京都大學報名。


    本來,他以為自己會有一個輕鬆的暑假,那他就可以去青山中學呆一段時間,與文芳好好敘舊了。


    哪裏會想到,他剛到學校,就與一群同齡男孩一起被學校丟到這座幾乎荒無人煙的山穀中進行封閉式特訓,美名其曰:開學前軍訓。


    天啊!這是什麽鬼軍訓?連房子都要自己搭建,糧食也不夠,要求學生打獵、挖野菜。同來的男孩子後悔得不得了,他們怎麽知道上京都大學,還得過一道鬼門關呀!


    其實,這是一種軍訓與野外生存訓練相結合的訓練模式,主要用來培養學生的生活技能,讓這群學生不至於高分低能。


    參加軍訓的學生並不知道,這種訓模式,在後世幾乎風靡全球。為了提高學生的生活技能,很多國家都提倡進行野外生存訓練。而這次,隻是因為鍾國城無意中說的一句話,鍾老爺子跟京都大學校長提了一個建議。


    當然,這個時代的野外生存訓練項目還不多,有“挖野菜”、“搭鍋做飯”、“淨化取水”、“鑽木取火”,還有一些拓展訓練。


    而這些拓展訓練除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還有格鬥,攀岩、射擊等各種技術訓練,唯一的娛樂節目大概就是每周的政治、科學、文化知識學習了。


    最讓難以理解的是,除了剛來那兩天允許寄信,後麵就是寫了信也不給寄了。幾乎整個暑假,他們都呆在這裏,每半個月,隻給他們打一次電話的機會。隻有半分鍾,也就是30秒。陳文幹沒有辦法,這30秒隻能給父母。


    這些訓練還真難不倒陳文幹,無論是體能還是格鬥之類的訓練,對他都是小事一樁。城裏學生最難的“野外生存訓練”,對陳文幹來說,也輕鬆得很。


    他從小在青山鎮長大,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他沒有幹過什麽農活,可是,小時候好玩,還是跟著外婆去挖過野菜,也跟汪老爺子上山挖過不少草藥。


    後來,在陳家村時,又跟一群小夥伴上山下水。山上、水裏有哪些東西可以吃,哪些東西有毒,陳文幹大多知道一些。


    因此,跟著陳文幹的這一組人,確實學到不少東西。學校還算人道,在分組的時候,把農村來的學生與城裏的學生搭配均勻,即使不夠糧食,還是沒有把他們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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