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這兇手看來並不是劫財殺人。◢隨◢夢◢小◢”


    龍三於冷靜地看著滿屋子珠光寶氣。


    “不是……那……”


    謝鎮有點茫然。


    龍三於當然不能說這是國統執行家法,你是不是國統局的在編人員。


    這樣口無遮攔說出來,下一個被執行家法的就可能是他了。年輕時候的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跟著小武工作那麽久,是個理想主義者,為夢想不管不顧,幾次輾轉在生死邊緣,但是現在有了妻子,還有一個兒子,他也四十歲了,不再是那個毛頭小子。


    “葉小姐,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吧,這個案子一直讓我心懷不安就是因為我當初瞻前顧後,擔心惹上國統的麻煩,不敢真的去努力查找真相,這些年想到謝家那幾名死者,一直心懷內疚。”


    百歲老人龍三於歎口氣。


    “自己都無法自保,如何去探求真相,”


    葉限想到那個燃燒自己的魂魄,徹底在人世間消失的人,如果再能見麵她一定好好問問他,在決定讓魂魄自燃的那一刻,可從有一點一滴的想到她。


    龍三於講的繪聲繪色,葉限的思路很快又被他帶迴謝家大宅,


    “可能是擔心被人發現,沒來及的劫財就走了。”


    謝鎮強作鎮定,渾身卻在不住的發抖。


    “謝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龍三於很平靜地問。


    “這個,我做生意這麽多年一定有在不經意時候得罪過人,這來報複我也是有可能的。”


    謝鎮說著不住擦著額頭的汗水“如果我那天在家那就……唉,真是太可怕了。”


    “也許是專門找你不在家的時候下手的呢?”


    龍三於冷冷地說。


    “你……這是什麽意思?”


    “謝先生不明白嗎?那就好好想想吧。”


    謝鎮氣的渾身哆嗦“警官先生,我……你要對你的話負責。”


    他想告訴對方自己不是個普通商人,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法說出來。


    謝鎮畢竟出身書香門第,為人一直很謙遜低調,很少有對誰作威作福的時候。


    龍三於決定賭上一把,他認為就算謝鎮是國統的人,或者和當初的日本特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現在麵臨的是滅門慘案,一個五十歲的人失去了兩個妻子和三個孩子,隻要稍微有點人性,都會感覺到痛苦吧。想到這龍三於低聲道“謝先生,以我的經驗,這不是一般的報複事件,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專業殺手或者專業組織所為,你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或者組織。”


    謝鎮眉頭緊鎖,盯著地麵不知在想什麽。


    倆人走出來時候,發現大宅外麵已經被各大小報紙的記者包圍了。


    那時期島內的民辦報紙是不允許報道政治類的新聞的,所以一旦出現些案件,民辦報紙的記者們就像發現了血腥味的蒼蠅,烏泱泱地飛來,不管被害者的心情。後來新聞報道政策改變了,但這種娛樂至死的陋習卻延續下來,在幾十年後造成了白曉燕事件,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當時龍三於走出來看到這麽多記者立馬明白過來。


    “龍警官,請問對這起滅門案有什麽可以告訴大家的嗎?”


    “是劫財還是劫色?聽說死的除了兩個小孩子都是女性啊,沒有受過侵犯嗎?”


    “啊,是不是情殺啊,男人不經常在家,闊太太找情人這種事也挺多的。”


    各種問話潮水一樣湧來,沒等龍三於迴答,謝鎮被這些記者話裏的不尊重氣壞了,親人都被殺害,記者們卻肆無忌憚地撕開他的傷口,往上麵撒鹽。


    他怒斥道“閉嘴,你們知道什麽?胡說八道?”


    “啊,這位是苦主謝先生吧,那謝先生,真相是什麽呢?”


    “你們……你們這樣胡說八道,我要去新聞總署告你們!”


    謝鎮怒氣衝衝,一把推開記者就走。


    “龍警官,你說說吧。”


    “對啊,說說吧。”


    “我沒什麽可說的,無可奉告。”龍三於板著臉,什麽都不打算說。


    他沒法說,真相不能說,又不想說違心的話,便隻有緘默不言。


    但隨後,謝鎮組織人一一箱子一箱子往外抬東西落入記者眼中,私下一打聽原來是往外運送金銀財寶。


    這下記者們有發揮的了,很快各大報紙都推出頭條新聞,紛紛報道說滅門慘案是因為錢財,因為謝家藏著大筆財富,甚至還有記者妙筆生花無中生有,竟然說謝家有寶藏,謝鎮當年給財政部孔部長做秘書,私下昧下很多財寶,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龍三於看到報紙哭笑不得,不知道記者怎麽會這樣胡說八道,就在這時他得到消息,謝鎮竟然跑到香港藏起來,龍三於通過香港警察局的朋友竟然找不到此人一點痕跡。


    “這混蛋!”


    局長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現在案子鬧大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樣躲起來算什麽?”


    “那怎麽辦呢?事主找不到,這案子還全無頭緒。”


    龍三於說到這裏故意看向局長,大家都曾經加入過國統,這案子到底是誰做的心裏門清,現在是互相裝糊塗誰都不想說出那倆字。


    “案子必須要破,否則警察局臉麵何在?”局長說道。


    這暗示的很明顯了,不管你找誰頂缸,總要將這個案子破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至於是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何止龍三於,整個警察局都騎虎難下。


    龍三於知道,局長是逼著自己硬找出個兇手,為了對外虛張聲勢,他帶著人,浩浩蕩蕩將床啊桌子啊椅子啊,統統運到鄉公所,帶著人在這裏辦公執勤,故意做出一番頗有此案不破,誓不迴台北的架勢。


    此時是冬天,連綿陰雨,龍三於和警察們的心情都低沉到極點,反倒是當地鄉民和一些記者對這個案子特別關心,躍躍欲試,記者從龍三於這裏挖不出有價值的情報,開始四處尋找謝家的八卦,竟然他們找到了。原來謝家那位二太太其實早年是謝家的丫鬟,伺候老太太的,後來被許給謝家的一個下人,誰也說不清她到底是什麽時候成為謝鎮的姨太太的,隻是知道二太太的前夫和她一直藕斷絲連,那前夫(也許不是前夫)在美國工作,每年迴國度假竟然還公開住在謝家和二太太同居。


    於是警察局便派人去美國調查這個前夫,很快龍三於得到消息這個前夫忽然跑去夏威夷遊玩,遊泳時候竟然因為抽筋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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