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出來,倆人散步消化食,又路過正在召開名媛會的飯店。葉限看著門口,呀了一聲。輕寒很少見她這麽吃驚,急忙拉著她胳膊問:“發生了什麽事。”


    葉限看看周圍,壓低著聲音道:“門口有嬰靈,還是好幾個。”


    “嬰靈?我的媽呀,好嚇人。”


    輕寒可是在寶慶幫長大的,那是眼看著風起雲湧碼頭火拚長大的,非常彪悍,可一聽到嬰靈倆字還是嚇了一跳,因為這玩意實在太邪性了。


    人有諸百種,靈是由人往生後而形成的,嬰靈便是嬰兒的靈魂所化,有人說人性本善也有人認為人性本惡,還有人說人出生本是白紙一張,是在隨後的成長過程中漸漸有了自己的三觀和性格。從後麵兩個角度看,如果人性本惡,那嬰靈就是最邪惡的靈;如果嬰兒是一張白紙,還未染色,在隨後的不正常死亡中所受到的折磨會讓嬰兒怨氣滿滿,也會變成最難以控製的靈。


    所以不管是在佛道、還是在民間傳說中,嬰靈都是讓人敬而遠之最捉摸不透的。


    而現在,葉限竟然說這門口有幾個嬰靈!


    “幾個?到底是幾個?有點嚇人啊。”


    輕寒越想越害怕,握著葉限胳膊的手上出了一層冷汗。


    “三個,一個長得很可愛,笑眯眯的,眉心有顆朱砂痣,是個小美人胚子,可惜啊竟然沒長大。另外兩個有點嚇人,一個胸口都是撕裂的,缺少一顆心髒,還有一個滿臉的血。”


    “沒有心的孩子……太可怕了,咱們還是走吧,裝作沒看到。”輕寒拉著葉限,步履匆匆。葉限卻站住了:“走不了了,有個女孩子擋住我們的路。”


    “女孩子,在哪?”


    “就在你對麵,鼻子都要貼上了。”


    “媽呀!”輕寒嚇得急忙跳向一邊。


    葉限則看著對麵的女孩子,她看起來好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梳著一個麻花辮,辮梢用紅頭繩係的整整齊齊,她有點靦腆地雙手揪著碎花褂子的衣襟,小心翼翼地問:“你就是未寒時的葉小姐嗎?”


    葉限看看天上,有點陰天,太陽藏在厚厚的雲層中沒有出來,怪不得這幾個靈魂可以滿街走。


    “是,你要是有委屈怨氣可以來店裏找我,在這大馬路上,容易嚇到別人的。”


    葉限用很小的聲音對女孩子說了店鋪的地址,女孩子點點頭,抬手指著酒店大門口說:“那個女人就在裏麵,可惜裏麵人太多,陽氣太盛,我們進不去。”


    “那個女人指的是……蔡國珍?”葉限試探著問,女孩子一聽到這個名字目眥盡裂,眼角兩行血淚流了下來:“她不是人,是妖怪!”


    說話間,太陽已經從雲層中慢慢探出頭,一縷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女孩子呀的一聲,喊了一聲:“好燙。”轉瞬之間那女孩子連同三個嬰靈都不見了。


    看到輕寒滿臉驚恐,葉限歎口氣說:“好了,人都走了。”


    “全都走了?幹淨了?”輕寒撫著胸口,“真是嚇死人了,光天化日之下,怎麽鬼魂滿街跑呢?”


    “那是因為他們可能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來攻擊蔡國珍,但沒想到宴會廳裏人太多了,陽氣太盛他們進不去。”


    “找蔡小姐?為什麽找蔡小姐?”


    “他們的仇人應該就是蔡國珍,過去可能一直再找她,那蔡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沒準用了什麽法術將這些魂靈都鎮著,現在來到外麵,魂靈們不再害怕就跑來報仇,但功虧一簣,真是可惜。”


    “蔡小姐真的做了很多好事,我實在不敢相信她有仇人。”


    “咦,那個闖進來的女人你不是親眼看到,那女人可是口口聲聲說她是殺人兇手呢。”


    “那……也可能是仇家構陷吧。說實話,之前在宴會廳和她們倆杠上,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吳女士那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好像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是做慈善的,她什麽都懂,我們這些俗人捐了錢也是傻瓜一個,更可恨的她竟然說我歧視窮人。天地良心,我之前在碼頭可是跟著嫂嫂一起擺攤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窮人的。”輕寒一說到吳女士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就對了,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你,和我相識久了就變得又漂亮又聰明,而那蔡小姐和吳女士,互相支持狡辯,一定是同一類的人。”葉限輕輕拍了一下輕寒的胳膊,輕寒想想:“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我也覺得認識你以後我更小氣了,一個銅板恨不能掰兩半花。”


    晚上,萬籟俱靜,召南在後屋睡覺,墩子又變成鬆鼠模樣,躺在桌上,坦著肚皮唿嚕唿嚕大睡。


    整個店鋪裏靜悄悄的,今晚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忽然鈴鐺鐺鐺鐺急促地響了起來,接著是飛沙走石,墩子在睡夢中驚醒,揉了揉眼睛,看著桌邊圍上來三個小孩子,它嚇得嗖的一聲鑽進一個罐子裏,探頭往外看。


    “是嬰靈,好可怕。”


    瓶瓶罐罐間嘰裏咕嚕的聲音響起,有人私下議論。


    啪的一聲,門開了,一個穿著花褂子的年輕女孩子站在門口,她進來後門自動關上,那女孩子相貌清秀正是今天葉限見過的那個魂靈。


    “找的還挺快啊。”葉限穿著一身白色的棉睡衣從樓上走下來,女孩子直直地看著葉限:“我叫婷婷。”


    說著她伸手一指那三個嬰靈,繼續說道:“這個有朱砂痣的是小智,那兩個是國博和小力。”


    國博就是那個胸膛空蕩蕩的嬰兒,葉限問:“他的心髒哪裏去了?”


    “被那女人挖走了,說是法醫解剖,隨便就在育嬰堂床上找個人主刀,什麽都不檢查,單單把心挖走,你信是屍檢嗎?”


    婷婷語帶諷刺,連連冷笑。


    國博聞言哇哇哇大哭起來,墩子無奈地捂住耳朵,暗自祈禱這死小孩千萬別在哭了。


    “那你呢?你是怎麽死的?”


    “我?我是輕信了那女人以為她能給我新生,給我更好的生活和未來,結果被她害的走投無路,我是自殺的,從一棟高樓上跳下來,本以為一了百了,卻沒想到自殺是不能入輪迴的,我隻能輾轉在人世間,看著那女人一年年裝模作樣的假慈善,我恨不能撕下她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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