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雲尚男的正妻,柳眉還從未遭遇過這般難堪。


    看著沈念念一副厭惡的樣子,不知怎麽的,她竟是在麵前有種是沈凝霜的錯覺。


    真不愧是雙生姐妹,曾經一個沈凝霜高傲的讓人嫌惡,如今有出來一個沈念念,同樣是讓她提不起半分好感,果真是留著同一樣的血,瞧著就讓人生厭。


    柳眉雖然被擋著一眾丫鬟的麵掃了麵子,不過臉上卻是沒有半分不悅,反倒是怔了怔,依舊用著她那完美的演技,柔聲道,“沈姑娘隻怕是對眉兒真的有些誤會了,您心中所想,眉兒也是清楚的,若是換位相處,我也會像沈姑娘您一樣懷疑眉兒……”


    “雲二少夫人,今兒的時間才剛剛開始,我初到京都,昨兒因周波勞頓,疲憊不堪,才沒有出去瞧瞧,今兒天色不錯,你一大早的就來浪費我的時間,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沈念念早就見慣了柳眉示弱的把戲。


    以前喜歡在她的麵前裝弱,於是她就會傻不拉幾的幫她出頭教訓那些不尊敬這個主子的奴才,在雲尚男的麵前裝弱,卻是事事都不忘貶低她一兩句,明褒暗貶,似乎真的以為這天下之人皆是傻子一般,都能被她那副偽善的模樣給欺瞞。


    更別說柳眉還是親手殺了她與竹月的兇手之一,沈念念此時沒以牙還牙,立刻叫她償命,還能與她一起坐在這屋子裏,這份耐性,就連她自個兒也是佩服起自己來了。


    柳眉還以為自己裝的是天衣無縫,可見這沈念念不為所動,眉梢也是稍稍皺了起來。覺得有些奇怪,為何分明是二人初見,可這沈念念卻仿佛天生就極為厭惡她似得。


    隻是……


    不知為何,柳眉對上那雙冷淡的雙眼時,卻失蹤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自己整個人都被那雙清冷的眼睛看穿。


    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柳眉被當著麵如此厭惡。臉皮再厚也是十分尷尬的。可是隻要想著前來時夫君再三的囑咐,哪怕對沈念念的態度十分惱火,也是做出了一副受欺負了的模樣。


    “沈姑娘……今兒一早便來打擾。實在是眉兒的過錯,若是您想要出去逛逛,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如何?眉兒自小在這京都長大,也知道京都不少有趣兒的地方。更別說眉兒與那萬寶閣的老板也是舊識,您也可以定做幾套首飾頭麵……”


    柳眉笑吟吟的開口。一雙眼中滿是誠懇,似乎非常期待與她出去。


    沈念念站起來,輕笑道,“難怪你能成為雲二少夫人了。臉皮厚有時也不失為一種能力。”


    當著丫鬟的麵兒被罵做臉皮厚,哪怕是柳眉心機再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又不能直接與沈念念翻臉,因此幹脆就當做沒聽見。正準備開口,就見沈念念冷淡的說道。


    “少夫人的一片好意,恕我不能心領,我雖然從未來過京都,卻也是知曉不應與生人過於接觸,雲二少夫人若是想逛街,便自個兒去吧,我還要帶著我身邊的兩個丫頭去見見世麵,也就不和雲二少夫人閑聊了。”


    沈念念沒給麵子,在柳眉錯愕的目光下,直接叫上了香月香草二人,大步離去。


    “真是……沒有教養的丫頭!”


    柳眉被這般侮辱,卻也不敢真的抱怨出聲,隻得惱恨的等著沈念念等人離去的背影,叫上丫鬟,連忙追了上去。


    沈念念見著柳眉的時候,本就心情不好,此時這女人卻像是看不到她不耐的臉色一般,厚臉皮的笑著跟在她身邊,哪怕是沈念念出了這別院的大門兒,也沒將其甩掉。


    看著外麵大街上人來人往,沈念念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嘲諷,“少夫人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這般死纏爛打,不如直接說說你的目的好了,省得待會兒我逛街都不痛快。”


    柳眉這下也是看出來了,這沈念念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會討厭自個兒,因此雖然對她不給自己麵子十分惱怒,但是麵上還是和善的笑道,“其實……我這次上門,是替我夫君給沈姑娘還有淩王爺賠罪的。”


    “賠罪?”沈念念記起來昨兒碰到雲尚男的事兒,那家夥被易卿瀾罰跪在大庭廣眾之下,還對著她們以前沈家住的宅邸,分明就是存了給她出氣的意思,想到那個窩囊廢看上去儀表堂堂,實則就是個草包,卻心腸歹毒的男人,沈念念眼中閃過一絲樂意,對於易卿瀾的做法自是感覺爽快。


    畢竟,那雲尚男將自視甚高,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罰跪,隻怕那人一定會覺得萬分屈辱才是。


    “昨兒夫君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事實上對於那外族的王什麽,夫君向來是勸著皇上的,隻可惜那異族能夠煉製出靈丹妙藥,夫君也不好與那異族王翻臉,再加上他又是這……”


    柳眉正想細細道來,也有讓沈念念去吹吹枕頭風的意思。


    然而沈念念聽見她那故作柔弱的聲音就是一陣厭恨,擺擺手,不耐道,“不用說了,男人的事兒,我們這些做女子的又怎好插手?若是雲大人真的有悔過之心,應當由他自個兒來才是,讓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出麵,又算得了什麽男人?”


    “我也累了,雲二少夫人若是沒其他的事兒還請迴吧,雲大人的事兒我是不清楚,你找錯人了,應當去找網頁才是。”


    沈念念也不等柳眉解釋,便直接快步朝著街道走去,沒一會兒便帶著兩個丫頭消失在人群中。


    柳眉瞧著她消失的方向,死死的攥緊了手中的絲帕,恨得咬牙切齒。


    這麽多年,她因結實了三皇子和威武將軍二人,京都的那些世家小姐們哪怕明知她不過是個庶出的身份,也會對她巴結討好,就連雲尚男也為此而親手處置了沈凝霜。娶自己為妻。


    順風順水了這麽多年,當初有個沈凝霜讓她嫉妒厭惡,如今又出來一個長相是一模一樣的沈念念給她甩臉子看,這對雙生兄妹,果真都是該死的!


    柳眉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麵色難看的朝著伯恩侯府的方向返迴去。


    隻是剛沒走出兩步,突然那淩王府別院內有名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直接叫住了她。


    “請問是雲二少夫人嗎?我家娘娘有請。”


    先不說那秦側妃將柳眉請到了自個兒的小院裏去說了些什麽悄悄話。沈念念看不見自個兒的仇人倒是在街上玩的挺自在。


    或許是因為這幾年被異族欺壓的太厲害,對於女子以往那嚴苛的規範也放鬆了許多,畢竟以往異族在京都橫行霸道的時候。那些異族的女子可是個個露著肩膀,小肚皮的,穿的少的可憐,根本沒有半分羞恥之意。


    因此。以往未出閣的女子上街必須戴著麵紗的規矩也不知何時取消了。


    昨兒沈念念戴著麵紗進城的時候,可還有不少的人奇怪的看著她呢。


    所以這會兒沈念念也不曾戴著麵紗。


    隻是這戴著麵紗還好。不戴著麵紗卻是將有些人給嚇壞了。


    以往沈凝霜京都第一畫手之名可並非浪得虛名,那是先皇親自所授的稱號,因此當初沈凝霜之名可也是京都不少人家喻戶曉的,而那些世家貴族之女自然也是見過她的容貌。大半年前她葬身火海中,可還有不少人歎著可惜呢。


    沈念念一時也忘記了自個兒的臉會給某些不知情的人帶來怎樣的震驚。


    剛剛從一家首飾鋪子出來後,那間鋪子已經嫁為人婦的年輕女子紛紛說到了起來。驚疑不定。


    “那是沈凝霜沒錯吧?可是……可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咱們是見鬼了?”


    “說什麽,這大白天的就算是鬼怪也不敢跑出來吧?可是這樣一來。沈凝霜又是怎麽迴事兒?難道是她根本沒死?伯恩侯府在開玩笑?”


    “別說了,這大白天的都聽得瘮的慌。”


    當初那場火,沈凝霜被人故意害死,從小就在後宅鬥得死去活來的女子們哪裏不清楚那些醜事兒?


    院子裏起了火,那沈凝霜是個傻得不成,也不知道叫救命?就那麽被燒死,若是其中沒有半點貓膩,她們這些自小就明爭暗鬥的人可不信這個。


    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沈家早已經落魄,沈凝霜就算被雲家拋棄了又如何?也沒人會閑著沒事兒幹出來指出有什麽問題。


    更別說,伯恩侯府這幾年皇寵不斷,進宮的女子也是有好幾個,正受寵著呢,這些聰明人可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而去得罪雲家。


    待在首飾鋪子裏的夫人們也坐不住了,連忙就迴家將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因此,在沈念念也不曾想到的情況之下,那謠言竟是越傳越兇,最終傳到了伯恩侯府之中,聽到那傳言說沈凝霜沒死,乃是冤魂迴來索命的,雲家人氣了個半死,雲尚男躺在軟榻上也是黑著臉。


    不過別人如何想的,沈念念倒是不會在乎。


    若說以往她還在乎著別人的看法,對自己的聲譽也看的極重,那麽經曆過丈夫與朋友的背叛,經曆過生死劫難之後,她堆那些倒是看淡了不少,否則也不會跟著易卿瀾迴到京都。


    在決定與男人一起迴來的時候,她便清楚自己要麵對的那些流言蜚語。


    沈念念帶著香月香草逛了不少的地方,即便是已經有許久不曾在京都街上逛過,可這裏依舊如她記憶中的一樣,並未有絲毫改變。


    香月香草雖然奇怪為何她分明從未來過京都,卻對這個地方這般熟悉,但是沈念念身上的怪異之處早已經讓二人見怪不怪,所以並非放在心上。


    畢竟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我記得這裏的小吃非常美味,你們倆要不要嚐嚐?”


    沈念念看著兩個就差流口水的丫頭,笑眯眯的開口。


    當然,隨即就得到了兩個丫頭的附和,主仆三人正要進去,忽然從裏就有一名身材粗壯的女子滿臉怒容的衝了出來。


    沈念念竟是被這女子直接撞退了好幾布。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你竟然敢擋本宮去路!”


    身材粗壯的女子看著沈念念長得白白嫩嫩,身材真是自己羨慕的那種,頓時心生憤恨,指著她的鼻子便大罵起來。


    周圍瞧見這一幕的路人也不敢去看熱鬧,畢竟這女子的脾氣實在怪異,最喜歡的便是亂傷無辜。


    一次沈念念在不知覺中,又是收獲了好幾枚同情的目光。


    沈念念自然也是認出了這女子的身份,頓時有些暗道倒黴,不過也知道女子並不好惹,並不遠惹事,隻得無奈道,“抱歉,是我未曾看路……”


    “長著眼睛不去看路還長著做什麽?幹脆挖下來得了!”


    脾氣極差的女子本就是一腔怒火沒處發,這會兒見到了一個出氣包,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臉上更是露出殘忍的笑容,直接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把這賤人的眼睛給我挖下來,讓那些人瞧瞧得罪本宮的下場!”


    雖早有所耳聞這位性情暴虐,可乍一聽到她要挖自己眼睛,沈念念還是被嚇了一條,頓時後退好幾步,警惕的說道,“安雅公主,民女並非故意撞到您的,如此就要挖了民女的眼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安雅公主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同時也是皇家中唯一的一個怪胎,生的牛高馬大,甚至比大部分男子還要高大,臉也生的粗獷,活生生的生錯了性別。


    因此,這安雅公主從小在別人一樣的目光下長大,再加上哥哥是皇帝,母親是太後,被寵的驕縱蠻橫,稍不注意就要殺人解悶,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兇殘人物。


    安雅公主一向無法無天慣了,還從未有人敢指責她,乍一見這不知道哪裏冒出的女子竟然敢頂嘴,更是怒極,“你們愣著幹什麽,叫你們挖了她的眼睛,本宮不想看到她的眼睛!”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那些下人卻不敢上前動沈念念,而是畏懼的朝著她身後看去。


    “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動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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