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麽著,作孽太多遭報應了唄!”沈秀娘站在門口,盯著門外的劉家人厭惡的嗤笑道。


    沈念念一愣,詫異的看向門外。


    劉家老太太這會兒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這做的什麽孽喲!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嗚嗚,都怪這個不要臉的掃把星,把我最疼的孫兒也帶的五孽不孝喲!”


    “嗚嗚,鄉親們評評理呀,你們瞧瞧這臭不要臉的現在住的這大宅子,還不是偷了我們劉家的錢建起來的?不然她一個寡婦,哪裏有這麽多錢修房子哦!”


    “還有劉子齊這個天殺的不孝孫!看上了人家的大宅院就眼紅了,竟然提出了分家,我這老婆子還沒死呢!咋養了這麽一隻白眼狼!”


    …………


    老太婆的哭的那怎叫一個傷心了得!若是不知道她德性的人,還真得被她給騙了。


    劉子齊在一旁摟著麵色蒼白的蘇娘麵色青黑,臉上還有明顯被打出來的淤青,對於老太太這種胡攪蠻纏,張口就胡說八道的本事顯然是氣憤不已。


    剛剛掉了孩子,身體羸弱的蘇娘不停的抹著眼淚,也不開口說話,就這麽輕聲嗚咽著,與那罵人罵的中氣十足的老太太相比起來,那才叫一個惹人憐。


    至於齊哥兒則是一直躲在他們夫妻二人的身後,瞅著老太太的目光十分晦暗,若是仔細查看,便能瞧見其中夾著的恨意。


    他穿的比較單薄,小臉更是比前些日子見到的還要暗黃無光,整個人瘦巴巴的,頭發也泛著枯黃。


    “老劉家的,你們家的事兒幹嘛要跑到我家門口來鬧,我這家裏可還有著貴客養傷呢,你們要是驚擾了貴客,惹出什麽事兒來,這可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了。”沈秀娘朝著兒媳婦看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說我偷了你們劉家的錢建起了房子可也得拿出證據來,否則,我還想與你們說道說道我那五十兩銀子的嫁妝呢!”


    “沈大娘,畢竟咱們也曾是一家人,您這麽對待以前的長輩,是否有些過分了。”


    穿的一表人才的劉子越站了出來,目光閃爍著的說道。


    沈念念在一旁撇撇嘴,“劉秀才你也說了,那是過去是一家人了,現在可不是一家人,我娘不是被你們劉家的人給休了嗎?當初那五十兩銀子的嫁妝錢被你們劉家的人拿去給你念書去了,我娘也就當做了件善事,不想與你們計較,怎麽著?現在劉秀才瞧著咱門沈家沒個能撐腰的男人,還想用那種破借口強占咱們家剛剛修建起來的新宅子不成?”


    如此伶牙利嘴的沈念念讓劉家人一驚,而劉子越更是被她的話氣的渾身發抖:“大姐,你怎能這般胡攪蠻纏,我們劉家可從未有此意!”


    劉子越被當眾挖出竟是拿著以前二嬸的嫁妝錢念得書這件事兒弄得十分惱怒。


    這個沈念念到底有沒有腦子,他以後可是要做官的人,竟是一點臉麵都不給他留下來了!


    “胡攪蠻纏的可不是我們沈家,而是你們劉家的人。”沈念念皮笑肉不笑:“劉秀才,你要是還想著做官,就勸你家老太太給你留點臉吧,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徒留笑話!”


    若非這劉家的人天天找事兒,她剛才就能從大表哥的口裏得知自家爹爹他們的下落了,現在倒好,剛才的套話算是白費了,沈念念這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呢!


    “你!你……”


    老太太沒想到這母女二人離了自己的掌控之後,膽子竟然變得這麽大,頓時就被氣的說不出來話來,而劉子越也連忙上前拉住她,對於剛才沈念念那一番話,並非不忌憚。


    “娘,我們先進屋吧。”沈念念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弟弟,拉著沈秀娘直接關門進屋。


    “唉,這老劉家的人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可惜了我的齊哥兒和安哥兒,在那家裏,日子該怎麽熬喲!”畢竟是親生的兒子,沈秀娘哪裏沒有看到齊哥兒和安哥兒身上的傷?


    甚至沒了她這個當年的照顧,兩個兒子明顯又瘦了一圈,可讓她心疼的很。


    之前當著劉家人的麵兒她不敢哭出來,直到這會兒才一個勁兒的抹著眼淚,“那老太太也忒狠點兒,蘇娘還是頭胎呢就給折騰沒了,嗚嗚,我可憐的小孫孫……”


    “娘,您就別傷心了,不如還是想想怎麽讓齊哥兒他們從劉家分出來吧?”沈念念輕歎一聲,剛才看到安哥兒的模樣,她心裏也是不好受。


    畢竟那麽乖巧懂事的一個孩子,被這麽折磨,實在有些讓人不忍心。“唉,咱們現在畢竟不是劉家人,劉二那個混賬當初能狠心休了我都不願意分家,現在齊哥兒他們又能怎麽樣?”沈秀娘重重歎氣,她何嚐不希望自家兒子們能夠分出來過,雖不可能完全擺脫劉家人,但自個兒過日子,也總比如今吃個東西還要看人家臉色的好。


    “娘,這次蘇娘流產,若是讓曹家村的人知道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呀?”


    心裏畢竟還對這位便宜娘親帶著幾分忌憚,沈念念也不敢直接就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而是換了角度說道:“我聽說曹家村那邊的人最為護短了,而蘇娘卻是被劉家人虐待的流產,被那邊的人知道了,萬一給大弟引來麻煩怎麽辦?”


    沈秀娘一愣,頓時奇怪的看了沈念念好幾眼,見她苦著一張臉,像是十分為齊哥兒擔憂的樣子才把那絲升起的異樣敢丟掉,而是靈光一閃,抿著唇勾起一絲不壞好意思的笑容道:“念念,你這話倒是提醒了娘,蘇娘雖說無父無母,是被她家大伯們養大的,對她其實也說不得有多好,可是曹家村的人卻非常護短,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兒也十分看重。


    那劉老太太以為蘇娘沒爹沒娘就敢這麽糟蹋曹家村出來的女兒,到時候被曹家村的人知道了,肯定有他們好看的!”


    沈秀娘自個兒已經有了計劃,頓時也就不哭了,抹了幾把眼淚,這才笑著對沈念念說道:“對了,剛才你是從杜公子屋裏出來的?”


    “那個,是恆哥兒說杜公子想吃我做的肉粥,所以……”沈念念一愣,知道沈氏不喜自己去大表哥那邊,所以連忙解釋道。


    “唉,我的傻閨女喲,娘知道你是個什麽心思,隻是那杜公子是我們這種下鄉人高攀不上的,以後他若是再要吃肉粥,你就告訴我,我給他做,你們啊畢竟這是男女有別,叫人瞧去了,對你的名聲可不怎麽好。”沈秀娘無奈的搖頭,拉著她又是再三叮囑一番,這才匆匆的迴了自己的屋子。


    經過沈念念一番提醒,對於如何解救自家兒子們離開劉家那個火坑,她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事不宜遲,她自然也要早早的去準備一下。


    屋外的寒風依舊冷的凍骨,沈念念唿出一口氣,看著飄散去的白霧,眼色一暗。


    沈秀娘雖嘴裏都是一副為了她好的樣子,可是卻總是讓她覺得十分怪異。


    也不知這個便宜娘親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院內如今是空無一人,沈念念站在原處盯著沈秀娘的屋子好一會兒才搓搓手,迴了自個兒的屋子。


    屋內沒有火盆,不過卻比外麵要溫暖許多。


    看樣子沈氏是打算自個兒親自去一趟曹家村,這一來一迴至少也要三四個時辰,這倒是給她騰出了空來,能夠有繡荷包的時間。


    翻出藏在床下的針線,她上了榻,一邊想著事兒一邊繡著花圖不一樣的荷包。


    再過幾日便是她的生辰,正如大表哥所說,得知她死訊的消息,爹爹白發送黑發,一點會很難過吧。


    眼內漸漸蒙上一層水霧,沈念念吸吸鼻子,無法控製的眼酸起來,視線也被水霧搞得模糊不堪。


    眼淚一滴滴的掉落在手上,沈念念控製不住的後悔。


    她的任性,造成了今日的局麵,當初為了嫁給雲尚男,不惜和爹爹大吵一架。


    如今細細一想,恐怕那個時候爹爹便已經看出了雲家不是可靠的人家吧。


    娘親早逝,爹爹為了他們兄妹,未曾再娶,因此她也不用像別家嫡女那般還要在府內看著後母的臉色過日子。


    唯一的親哥哥也萬分寵溺於她,她得到了不少世家千金們求之不得的寵愛,卻為了一個男人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爹爹,哥哥,你們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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