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下了馬車,翻身上了洗硯的馬,臨走時吩咐了一句:“你們迴藻園,我去去就來。”


    沒等洗硯問個清楚,人就騎著馬一路跑起來。


    “看這個方向,主子是要往哪裏去?”洗墨走過來,眯著眼問道。


    “我怎麽知道!”洗硯沒由來的心裏一陣兒煩躁,因為稍微猜測一下就知道自家主子去了哪裏。招人煩的還來明知故問!


    “要不,跟上去看看?”洗墨提議道。


    “你膽子大,你跟上去好了,我是不敢的。”洗硯才不上當,要是被發現了主子一準認為這主意是他出的。這家夥就喜歡拿自己當槍使,每迴都替他背黑鍋。


    見他不上當,洗墨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甭站這兒看了,咱們走吧!”


    洗硯沒了馬,就爬上馬車跟車夫一塊兒坐著。


    “大柳,你騎著馬迴去吧,我跟洗硯說點事兒。”洗墨走到馬別旁說道。


    “哎,好嘞,”馬車夫大柳應了一聲,就將馬鞭交到他手。他則是拉著馬騎了上去提前一步走了。


    “你要跟我說什麽?這麽神神秘秘的!”洗硯嘻嘻笑這問道。


    洗墨也是駕車到好手,他拿著馬鞭子一抖,一個響亮的鞭響就抽在馬屁股上,馬車咯吱咯吱地走起來。


    趕動了馬車,洗墨才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跟成碧是咋迴事。那位姑娘心裏在想什麽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沒想到他說的會是這件事情,洗硯一時沉默了。


    他們幾個貼身伺候主子的,都是一起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是最合適不過的,彼此互相生有情意,多麽順理成章的事情。


    若主子沒有收貼身丫鬟做身邊人的打算,那些丫鬟們就可以自行婚配。洗硯與成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是到了成親的年齡,此時再不提起此事,當新夫人嫁過來,主子身邊的丫鬟們新夫人自然也可以做主,到時平白會生出很多事情來,洗硯是擔心的,因為他不是傻子,明白成碧的心思,同時,也明白主子的心思。


    洗硯沉默了片刻開口:“多謝兄弟替我操心了!過幾日挑個好日子就讓我爹娘去提親,到時求了主子就順利成章了。”


    事情有這麽簡單就好了,洗墨擰著眉頭幽幽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強扭的瓜不甜。”


    被自家兄弟如此不看好,洗硯心裏不高興了。但這話是為了他好,他是明白的。


    “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主子早就跟我說過了,希望我和成碧能夠早日成親。”


    這話是幾日前季白對洗硯說的,從李晨語送的賀禮被打破的時候,主子心裏就買懷疑身邊的幾個丫鬟。洗硯也查到了蛛絲馬跡,但他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告訴主子,但主子那樣聰明的人又怎麽想不到誰能讓他如此包庇。所以才有了讓他早日成親的話,這是主子對他們的寬容,洗硯都明白才敢說則日便提親的話,這是在成全他們。


    “是嗎?成碧知道嗎?”洗墨不因他的話而放下擔憂。


    “她還不知道。”這樣大好的事情對洗硯來說是高興開心的,但對他喜歡的姑娘來說可能是破滅了念想,他實際上是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由主子親自跟成碧說,說讓她嫁給自己。著或許對成碧有些殘忍,但確實最好的法子,讓她心裏再也不存一絲一縷的奢望。


    洗墨道出了心裏話:“成碧可能已經接到主子讓你們早起成親的風聲,近幾日,她可能會有動作,你……你小心點兒。”


    小心被她牽連。這話洗墨是不敢說的,他知道洗硯從少年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成碧,不允許有人說他任何不好的話,那怕是為了他好!


    “什麽動作?”洗硯這話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沒人能體會到此時此刻他心頭被攥的生疼的感覺。


    洗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有拍了拍情緒低沉的人的肩膀,道,“我已經派人盯著了,有什麽動作我會及時告訴你,別讓她做了傻事兒才是正經的。”


    “停車,我一刻也不能等了,明天就讓我爹娘去提親,我要跟成碧說清楚。”洗硯沒等馬車停下,就跳了下去,喊聲喊了一句走了,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既然對你無意,你又何必強求!”洗墨喃喃自語著歎息搖頭,趕著馬車接著走。


    而另一邊的季白,滿身酒氣的倚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柳樹下,他手裏提著一壇子酒,對著壇子就往嘴裏倒,喝的多順著瓶口倒到身上的也多,胸前的衣裳濕了一大片,雙眸早已成醉酒朦朧的樣子,臉頰泛紅,平日裏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影響不複存在,現在像是個不得誌的頹敗男人。


    李晨語與趙半瞎就看到了一個這樣的季白。


    他們趁著今個兒夜裏涼快點兒,往戲園子裏聽戲去了,上個月金陵城因為鬧鬼的事兒大家都不敢在夜裏出門兒,現在風聲過去了,戲園子幾家名伶同時在看今天開唱,他們聽的意猶未盡,夜了才歸家,還沒走到家門就看到自家門前這個不該出現的人。


    他不是應該與親朋好友歡聚一堂嗎,怎麽跑到這裏來喝酒成這個德行!


    李晨語暗自嘀咕,提著照亮的燈籠往旁邊靠了靠,季白本就在大樹地下,沒了火光是徹底看不清了。


    “季五爺,怎麽沒進院子裏去,”趙半瞎橫了小氣吧啦的李晨語一眼,把燈籠從她手裏拿過來,走到樹下要扶季白。


    喝的醉醺醺的季白就是想在這裏待會兒,沒想到會遇見他們。


    大半夜的,他們這是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惹是生非去了,不省心的。季白擰著眉頭,推開要扶他的趙半瞎,探著身子朝李晨語看。


    “李晨語,你又去幹什麽了?”季白口齒還算清晰,教訓起人來溜得很。


    竟然叫自己全名。他都不怕被人知道李晨語更不怕了,讓別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倒黴的不定是誰。


    她似笑非笑道:“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個兒這天,這月亮,最適合殺人放火,我幹壞事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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