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李晨語都沒有在見過季白,再次聽聞他的消息時,還是宋庭說的。


    原來,那日與季白同時迴來的趙家人,就是他未過門妻子的族親,他們來金陵就是來商議季白的婚事。


    李晨語想起那日的事情,突然有點明白過來,季白的失態幾乎是在問她要不要他成親。是為了最後一次確定她的心意?


    那她做了什麽?直截了當的拒絕?那日她的態度有些生硬,恐怕是傷了季白的心。


    如果在有一次機會,她或許會把話說的委婉一些,但還是會拒絕。


    隻是傷了一個喜愛,且一直在保護她的人,她是內疚的。可是自己的心意很清楚,那就是對鄭辛比對季白更加喜歡!這是毋庸置疑的,有點節操的人恐怕都要狠狠拒絕季白吧。


    望著李晨語發呆很久的趙半瞎,揮著手在她麵前晃 : “丫頭,迴神了。想什麽呢你?這麽入神。”


    “唉,”李晨語又有點心煩,用力晃著腦袋,想到趕走那些讓人氣燥的煩惱。


    趙半瞎斜這樣眼看她,湊近了,壓低聲音,八卦嘻嘻的笑道 : “跟我說說,你是不是在心煩季白要大婚的事情?”


    對於季白要成親的事情,他是持支持意見的,因為他覺的李晨語跟季白也沒那麽合適,他們之間的要是生了情意,那就好比幾座大山隔在他們之間,非得像愚公挖山似的,搞不好是個祖祖輩輩的問題,想修成正果難呐。


    且最重要的是季白有親事了,而丫頭對季白又沒那心思,那就說什麽都白搭。


    “去去去,”李晨語對於他的八卦愛答不理,她躺在躺椅上,用胳膊搭這額頭,揮著手趕趙半瞎走。


    趙半瞎不問則已,問了那就一定要有個結果,便纏著問 : “這裏就咱們兩個人,有什麽你不能跟我說?說完了你心裏也能鬆快兒不是!瞧你著兩天心煩的樣子,我真看不懂你對季白倒是什麽意思。”


    李晨語一躍坐起來,瞪著眼 : “林爽那丫頭不是人?還有宋庭。你這老東西怪會看不起人的!”


    趙半瞎被說是老東西,氣的跟著瞪眼 : “不尊老愛幼的臭丫頭,有你這麽說話的?我要是成了老東西,那也是都是被你氣的,我容易嗎我,又當爹又當娘的。”


    他還很年輕好吧,自從改造了身體,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就是一直沒機會一展用武之地,心裏可惜很久了,死丫頭還來戳他肺管子。


    李晨語不吃他這套,她臉上掛著神秘兮兮的笑,湊近了道 : “你少八卦一點,我保準你能年輕十歲,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試試啊。知道有些女人為什麽都不愛笑嗎?那是怕張皺紋,你也學學她們。這是保養的秘訣,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去去去,”趙半瞎笑著拍了李晨語一記。


    他道 : “我給你拿幼學瓊林去,你的從頭學學這明事理的學問了,要不然呐,世上的怪話全叫你一個人兒說了,換了二人就的惱你。”


    李晨語巴不得他去 : “您老去,您老去啊,我就在這等著你給我講學問,好好的教訓教訓我。”


    趙半瞎果真被她糊弄走了,她瞅著人進了書房,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她人還沒溜走,在前院就宋庭攔住了,他遞過一封信,說道 : “是廳宣少爺的貼身小廝送來的,說是請您捎話迴去。”


    李晨語一目十行的看了拜貼,合上那鎏金邊兒的大紅帖子,將附贈的信收起來。


    她想了想道 : “就請他們明日過來,你去酒樓叫一桌上好的席麵,讓他們明日午時之前送過來。”


    宋庭答應一聲去了。


    李晨語站在原地想了想,就改變按照原來的計劃出了門,她的出行工具是一匹剛成年的棗紅馬,很是威風凜凜,速度跑起來也很帶勁,一會兒的功夫就馱著她到了南城的一家茶樓。


    茶樓裏的茶博士對她很是熟悉,人剛進了門兒,就笑臉相迎的把她往樓上迎,邊熟練道 : “少爺可還是要清茶?咱們這裏新出了點心芙蓉栗子糕,李少爺可要嚐嚐?”


    李晨語邊上樓梯,一麵朝周圍看,聞言嗯了聲,下意識的便摸了摸錢袋,沉甸甸的感覺讓她心裏直歎氣,來這座茶樓一趟,少不了二兩銀子,現在她最缺的就是銀子啊,眼瞅著坐吃山空了,她急啊!


    進了二樓臨街的包廂,茶博士給開了門便走了。


    李晨語推開了窗戶,惦著腳探著身子朝街上看。街上行人並不多,她一眼就看見角落陰影裏坐這個年紀小小的叫花子。


    她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人,按照以往的規定,李晨語掏出一條紅豔豔的手帕掛在窗戶上。街角落裏小叫花子正無精打采的賣呆,眼睛撇到對麵樓上的窗戶掛著的紅手帕,他立馬興奮起來,拿著地上的破碗,一溜煙兒的跑去報信兒去了。


    看著人走了,李晨語才迴身坐下,一會兒的功夫茶博士就敲門進來,端著托盤,口不閑的與李晨語嘮嗑。


    她吃了一盤點心,兩壺茶,張脫才臉紅脖子粗的過來。


    李晨語打著飽嗝跟他說話 : “那批貨的事情你有眉目了沒有?”


    張脫恭敬道 : “有點消息了,那十來船的貨,都被金家那個還未成親的女婿,放到城北他們家的倉庫裏去了!”


    李晨語敲著桌椅提醒他 : “你以後別用金家未過門的女婿稱唿,直接說名字。”


    她最不喜歡聽的可能就是金家女婿這幾個字了。


    “瞧我這記性,”張脫假意用手拍了拍嘴,笑道 : “是薑恆源,金家那個嫡女的夫婿,小的記住了,以後準不能說錯了在。”


    他其實是知道鄭辛的事情的,每次提起金家女婿幾個字少爺都不高興,他想不知道都難。可少爺不是為別人做嫁衣裳嗎!那個鄭辛過幾天就要給小妾開臉了,他不信少爺會不在乎!


    李晨語點了點頭,道 : “你接著說貨的事兒。”


    張脫嘿嘿笑道 : “那批貨現在放在薑家的倉庫裏,是金家的哪位夫人主動用極低的價格賣給薑家的,那批貨一共用了多少銀子小的打聽不出來。但已經在往外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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