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陣中同樣衝出一列列兵士,這些秦兵裝備嚴整,步速極快,幾分鍾不到,雙方就撞到了一起。


    陣陣悶響傳來,最前排的奴隸兵被秦兵的大盾給擋了下來,還沒等奴隸兵舉手砍殺,盾牌後麵的秦兵刺出排排金戈,紛紛紮在奴隸兵的胸口腹部等處,一陣慘叫後,大排奴隸兵鮮血噴濺著倒下。


    由於一開始有所準備,王太喜三人夾在隊伍中間,盡量不衝在最前麵,與秦兵盾手保持距離,以免被秦兵的金戈擊中。


    前頭不斷倒下,後頭的奴隸兵依然狂潮般往前衝去,有幾名兇頑之徒雖被刺中,卻仗著蠻力,反將金戈抓住,硬生生的將秦兵淩空拽出,帶到了前麵的大片盾手,失去防護的盾手立時被一擁而上的奴隸兵砍成肉泥。


    奴隸兵一開始就傷亡慘重,突破秦兵盾陣後,雙方人馬立時纏鬥在了一起,雖然奴隸兵兇猛異常,但終究敵不過訓練有素的秦兵,時間一長,漸漸落在下風。


    戰團邊緣,在王太喜的口令指揮下,三人左攻右擋,協助配合的倒也默契,在兩人掩護下,王太喜還偷空刺倒了一名冒然上前的秦兵。


    不久之後,奴隸兵倒下的越來越多,秦兵開始慢慢壓上,大有包圍之勢,王太喜看形勢不妙,朝平虎和徐石大聲喊道:“向右靠去,往右靠去。”


    在王太喜口令下,三人邊戰邊退,慢慢往場上兩名激鬥的將領靠近,其他奴隸兵也在往將領方位聚集,大家好像知道王太喜的想法一般,都想殺掉對方將領,好封賞,有幾名奴隸兵都已經接近了秦兵將領,但隨即被後者飛馬斬翻在地。


    其他秦兵見此豈容這些奴隸兵得手,紛紛上前阻擊,雙方又是一陣混戰。


    此時,樹林邊緣立起數麵黑幡,交織揮動下,還在觀戰的秦兵大部人馬行動起來,開始壓了上去。


    秦兵傾巢而出,大軍壓下,王太喜急忙讓平虎和徐石隨自己後撤,但不退出戰團,隻在邊緣處四處遊走,避開對方主力,卻還是被七八名秦兵圍在了一處,三人抱團拚死抵抗。


    情勢危急,眼見奴隸兵團即將全軍覆沒,後頭山穀中再次響起了進攻號角,大片大荔王軍高喊著衝殺了出來,一時間,平原上空喊聲震天,風雲變色。


    後援趕到,王太喜頓覺壓力大減,憑借得當指揮,三人左衝右擋,勉力逃出了秦兵的包圍,與王軍大部隊匯在了一起。


    大荔王軍體型高大,在穀中休整數天,一上來就將秦兵壓了下去,整個戰局形勢開始向著大荔國這邊倒,這時,秦兵陣旗再現,一片戰鼓聲後,樹林中衝出十幾輛四馬並驅的戰車,顯然這是秦兵的伏手,戰車速度奇快,幾個唿吸就衝進了戰團,秦兵早有準備的往兩邊讓開,而大荔王軍之前從未見過如此戰車,大叫著衝上前去。


    秦兵戰車去勢不減,唿嘯朝大荔王軍衝來,戰車上一人搭弓射箭,一人手持金戈四下出擊,大荔王軍紛紛倒下,特別是戰車車轍兩端伸出的銳利尖鋒,被其割到的軍士無不骨斷肉裂,血肉橫飛,十幾輛秦兵戰車所向披靡,在大荔軍團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幾名勇猛的大荔軍士幾次三番想將戰車阻下,都被後者輕易躲過。


    王太喜再秦兵戰車剛出時,就已感到危險大增,當即叮囑平虎和徐石兩人後撤,但平虎不甘示弱,眼見戰車及前,右腳一頓,高高躍起,準備將車上兵士給砍下來,不想對方金戈朝前一點,直刺平虎前胸,後者見勢不妙,當即石斧迴防,當的一聲,被對方捅迴地上,卻不及防戰車車軎割到小腿,頓時血流如注。


    平虎慘叫一聲蹲在了地上,王太喜和徐石兩人立即上前,不等戰車迴轉身攻擊,將平虎拖到一處土丘後。


    王太喜讓徐石在旁邊警戒,自己撕下布裳,幫平虎綁住小腿傷口,阻止血流。


    經過簡單檢查後,王太喜稍稍安心,平虎小腿隻是被車軎割去了一小塊肉,並沒有傷到動脈和骨頭,但也讓他痛的齜牙咧嘴了。


    由於秦兵戰車的突然加入,原本占據優勢的大荔王軍立時陷入被動,大片軍士倒在戰車所過之地,大荔軍隊麵對秦兵戰車毫無辦法,隻能勉力抵擋,漸漸落於下風。


    此時山穀中響起收兵號令,顯然是王軍主帥見勢不妙,急令收兵,見大荔王軍慢慢後退,秦兵並不追趕,激戰了數個時辰,他們也是傷亡慘重,同樣收兵休整,以待明日再戰。


    這一戰從清晨一直到午後,一迴到穀中,王太喜虛脫般的倒在了地上,滿身血跡,已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了,好半天,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下來,雖然小時候沒少和別人打架,但就算打的最兇也沒有今日這般生死相搏,好幾次他都感覺到了生死邊緣。


    平虎和徐石同樣體力耗盡,氣喘如牛的倒在一旁,但望向王太喜的眼神卻與平時大不一樣,他們覺得這位新結交的喜哥,有太多讓他們敬佩的地方,最起碼一條就是在如此慘烈的決戰中,能帶他們安然返迴,要沒遇到王太喜,恐怕自己早已躺在穀外那塊浸滿血跡的平原上了,要知道當時一起上陣的三百多奴隸兵迴來還不到十人。


    平虎和徐石兩人心中已把王太喜當作了神一般的人物了,正是他恰到好處的指揮,每次都繞開重兵,避免陷入秦兵包圍。


    “唉,可惜了,咱們起碼殺了十幾個秦兵,可隻帶迴了四個首級,全給一人請功也不夠。”歇了片刻,平虎顧不得腿上傷痛,起身一遍遍數著帶迴的秦兵首級。


    徐石在旁邊說道:“虎哥,不急,咱們先去記這幾個功,明日還要決戰,我聽說上麵下了死令,這次一定要擊敗秦兵,攻占兩夾山,隻要有喜哥在,不愁拿不到封賞。”


    “以前真是小看喜兄弟,想不到你還懂得兵法。”平虎踢了踢地上的幾個秦兵頭顱,迴頭對王太喜說道。


    “我哪懂什麽兵法,不過是臨機應變罷了。”王太喜坐起身,搖搖頭說道。其實他心裏知道,剛才戰場上的反應,多少跟他學醫時練就的專注力和觀察力有關。


    徐石也湊過來,滿是敬畏的說道:“喜哥,你就別謙虛了,我看你一點也不比那些指揮將領差,如果。”


    王太喜急忙擺手,打斷他說道:“徐兄弟可千萬別亂說,我這點。”


    王太喜話還沒說完,隻聽背後一個威嚴聲音傳來:“一名奴隸兵也敢與將軍相比,還妄談兵法,真是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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