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帥,據報,滿清駐藏大臣鬆筠率軍兩萬正向甘孜而來,寧將軍已經在趕迴康定的途中了。”


    在乾隆朝,能員幹吏並不少,隻不過很多都被和珅、劉羅鍋等的光芒掩蓋了。


    鬆筠就是其中一位,蒙古正藍旗出身的他並沒有像別人那樣考取功名,而是直接成為了一名翻譯。


    在古代,翻譯是個競爭力極小的職業,鬆筠憑借翻譯才能進入軍機處當上了秘書,又因為表現出色被皇帝賞識升為戶部員外郎,不久變成了禮部侍郎。


    乾隆五十年,俄清兩國再度交惡,鬆筠作為全權大臣處理邊境爭端,曆時七年,平息兩國糾紛,獲得乾隆的讚揚,由此仕途一路亨通,升任內務府大臣、軍機大臣。


    這個時候,繞不過的和珅就出現了,乾隆五十九年,西南邊境不穩,其實就是和珅爪牙想通過動亂掙點外快,此事很快被鬆筠平息,卻觸犯到了和珅的利益,兩人因此交惡,鬆筠被迫外調吐蕃。


    當然,黎漢明隻所以知道他,還是在後世大學了解酒文化時了解了鬆筠的一些趣事。


    自從杜康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發現剩飯可以變成酒之後,中華文化便留下了酒所帶來的不可磨滅的印記。在源遠流長的酒文化裏,喝酒成為流淌於民族血液中的一種習慣。


    但酒精容易讓人麻痹,影響身體機能,自古以來,有多少因酒闖出的禍事,但至今人們仍然在酒桌上樂此不疲。


    在清朝嘉慶年間,就有一件喝酒釀成的悲劇:一對朋友慶祝高升,卻把陪酒的給灌死了。


    到了嘉慶朝,和珅倒台,之前與和珅不對付的官員全部獲得了提拔和重用,鬆筠開啟了自己的人生第二春,並於嘉慶十六年出任兩廣總督。


    曆經數十載,翻譯生員出身的鬆筠終於坐上了地方大員的位置,他的心裏難免有些亢奮,用什麽才能完美表達自己目前的心情呢?當然是美酒了。


    自從領到了吏部的任命文件,在赴任的途中,他幾乎每天都在昏天黑地的狀態中度過。


    這天,鬆筠路過江西省的吉安府,那裏的知府正是自己的舊交。且不說老友路過轄區,單隻這上官過境,招待、孝敬一樣都不能少,再說自己將來升官還要仰仗朋友。所以鬆筠剛剛到達吉安府地界,就被知府請去喝酒。


    到了酒桌之上,兩人也不客氣,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鬆筠覺得氛圍太過清冷,便開玩笑地對著朋友說道:“老兄,你這偌大的地盤之內就沒有一個能喝的?”


    知府當然明白是什麽意思,大手一揮,馬上命令侍從找幾個能喝的來陪酒。


    那個侍從也是盡職盡責,很快從當地駐軍之中尋來一個副將,他悄聲對知府說道:“他的酒量倒是很大,隻不過是個副將,上桌陪酒是否合適?”


    知府哪裏還管那些,隻要能喝就行。


    於是這個副將拚盡全力陪著二位大人喝酒,三人一杯一杯地幹,氣氛熱烈、酣暢淋漓。幾人一直喝到醉不能起身、舌不能直伸才作罷。這頓酒讓鬆筠非常高興,副將也得到了知府的誇獎。


    第二天一早,吉安府起了大風。知府趕到鬆筠住處說:“今天大風,路上一定很辛苦,不如多留幾日,待天氣好轉了再走。”


    還沒有徹底清醒的鬆筠又被酒蟲勾饞了,兩人一合計,不如現在接著喝。於是知府命侍從把昨天陪酒的副將找來。


    就在兩人準備酒菜的時候,侍從慌慌張張地跑來,說昨晚那個副將迴家之後就全身癱瘓,今天早晨已經死了。


    得知一頓酒喝死了一個軍官,鬆筠再也不顧天降大風,趕忙離開吉安府上任去了。而知府則留在當地為善後工作忙前跑後。


    很多時候曆史就是這麽巧妙,前世黎漢明聽到的曆史故事中的對象,如今卻要成為了對手。


    不過,黎漢明記得如今的清廷通過“金瓶掣簽”、派遣駐藏大臣、設立噶倫政府,開始對吐蕃的直接管理和統治,駐軍設防也是清王朝直接管理統治吐蕃的重要環節。


    而駐軍幾經裁撤複設後,到乾隆時滿蒙漢駐軍應該在五千左右,加上後勤和吐蕃兵的話,兩萬兵力差不多算是把吐蕃駐軍的底子掏空了。


    如果打掉鬆筠的人馬,那麽吐蕃便是防守空虛了。


    不但有外敵入侵的危險,還會有內部噶倫的叛立。


    不過,如今中原內亂,就算吐蕃駐軍不動,那裏恐怕也不會持平太久。


    想到這兒,黎漢明不得不做好兩手準備,於是抬頭對劉阿蠻交待道:“給寧培忠傳令,讓他見機行事,必要時可在甘孜、鬆潘各駐防一萬兵馬即可。另外,傳令閆祖庚,命他速調兩萬人馬北上前去支援寧培忠部。最後,把趙秉淵叫來一下。”


    “是!”劉阿蠻連忙應了一聲後便匆匆下去了。


    聽到黎漢明的安排,顧德全頓時了然:“大帥是準備對吐蕃用兵了?”


    “我這個人喜歡把麻煩掐斷在根源,如今既然有機會破除西線的被動,那就一舉光複吐蕃青海兩地好了,如此,隻待甘肅、安西兩地光複,那麽我軍在西南、西北便在內部的後顧之憂。”至於原本的計劃,黎漢明隻能說,計劃就是用來打破的。


    計劃這東西,很多時候往往最不靠譜,畢竟局勢在變,黎漢明的計劃也得跟著變動,很多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具體計劃會變成什麽樣,這樣一來,敵人也就不知道討虜軍的動向了。


    顧德全聞言則是粗略的算了算,道:“如此,八萬人馬進軍吐蕃、青海倒也是夠了,而南線的閆祖庚部八萬人馬也足夠應對,酉陽一線的陶也部加上獨立師等各部也有十萬餘兵馬,用以從上路進攻清軍湖南大營也足夠了,中路下路大帥如何安排?”


    黎漢明聞言想了想,道:“中路我準備以佯攻迷惑牽製清軍為主,所以中路便以李阿六為帥吧,另外,焦木、餘茂林二人為副,至於大軍配置,我則準備以焦木、餘茂林兩部五萬人馬為主,再從南籠義軍中混編三萬人馬進入,最後從左春來部調集兩萬人馬編入整合而成。”


    “至於下路,則以左春來為帥,再從南籠義軍中混編三萬人馬進入,這路兵馬則是趁東南各地清軍兵力空虛之際,從廣西向廣東等地進攻。”


    “這樣一來,南籠義軍就還剩下三萬餘,出那五千女營單獨編製外,再調集兩萬人馬北上交給安仁武,漢中、興安以及巫山一線的防守,剩餘的則就近編入閆祖庚部。”


    自從南籠義軍分裂,王阿從決定加入討虜軍後,她便遣散了那些不願意繼續當兵打仗的將士,把最後剩餘的十二萬人馬都交給了黎漢明。


    王阿從的管理層中雖然以其他各族為主,但軍隊中的大多數還是以漢人為主,沒辦法,各地的漢人百姓太多,可以說除了一些深山老林外,西南各地到處都有漢人的身影。


    正因為我如此,才使得黎漢明整編起來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一來是因為有異心的將領士兵都跟隨韋朝元南下了,再有便是遣散得不願當兵打仗的士兵中,大多數都是少民將士。


    聽到黎漢明的安排後,顧德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隻是這麽一來,會不會顯得有些操之過急了?”


    “操之過急肯定是有一些的。”黎漢明點了點頭道:“不過現在局勢如此,我們沒那麽多時間來慢慢整編磨合了,而戰爭,便是兩軍磨合的最佳最快方式。”


    “大帥心中有數就好。”顧德全聞言仔細一想,確實也是那麽一迴事,隨即便不再多說,轉而說道:“隻是這樣一來,西北的兵馬估計會略顯不足。”


    “吐蕃,青海環境如此,所以寧培忠部想要擴軍會有些困難,但西北路兵馬不足時則可以在甘肅、安西甚至還可以收複草原上一部分部落來招募兵員,暫時來說,也足以應對西北的局勢了。”


    黎漢明話音剛落,趙秉淵便聞訊匆匆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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