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的十五樓,目前已經貼著封條,全麵封鎖不讓任何人靠近了。


    亮著紅藍色警示燈的警視廳車輛,一輛又一輛地唿嘯而來,停在醫院樓下。


    路過的普通民眾,看到這個排場,都特別的驚奇,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種陣仗了?


    醫院樓下聚集著一堆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都說日本人大多數都比較冷漠,其實也不是真的冷漠。


    他們生長的環境,接受的教育,使他們習慣自我約束,不麻煩別人,也不關心別人的麻煩,顯得不怎麽近人情而已。


    但是不管是多嚴肅的人,隻要是人類,都是有好奇心的。


    今天這個警視廳大麵積出警的陣容,還是吸引到了不少群眾圍觀。


    特別是群眾們看到從警車上下來的人,大部分的打扮都不像是警察,都是穿著便裝的,隻有開車的人才穿著製服。


    帶著潔白的手套,穿著規整的衣服的警察,給一群穿著奇形怪狀的人開車,這個感覺,就像是成了他們的專屬司機一樣。


    “這個病院裏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個路過的行人看到有這麽多警察,還有這麽多人圍觀,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你問我?我問誰去?”被問話的路人可能今天心情不好,迴話態度不是很好。


    “那你什麽都不知道,撐著頭在看什麽?”這個問話的人心情估計也不好,語氣不善地迴懟了一句。


    “你管我幹什麽!”


    “你是笨蛋嗎!”


    “你想打架嗎?”


    “來啊!打就打啊!”


    兩個路人吵了起來,在醫院門口扭打在一起。


    而路過的警察,別說過來勸架了,理都沒理他們,急匆匆地上樓去了。


    “阿諾…警官先生,你們是在幹什麽?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有一個人忍不住詢問道。


    “沒什麽,醫院頂樓可能藏著一個持刀行兇的犯罪分子,不要太擔心!”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警察說道。


    他是今年剛入職的新人,被人拉住問話,很有耐心地迴答了這個問題。


    其實他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地下藏著妖異對策總部的事情,就算是警視廳內部的人,也有一部分被瞞在鼓裏。


    持刀行兇的犯罪分子,隻是他們對不知情的人編出來隱瞞事實的謊言。


    “犯罪分子?出動這麽多人?”


    這個問話的人不相信,但是已經沒有人理他了,所有警察都開始忙活了。


    “請大家讓一讓!讓一讓!請不要擁擠!也請不要靠近醫院!”有幾個手持警棍的警察拿著特製的條紋線,執行疏散人名群眾的工作,將圍觀的人往後麵推。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了一定距離後,拉起了警戒線。


    一個滿臉愁容的女人從人群裏跑出來,她衝過來抓住維持秩序的警察的胳膊,激動地說道:“警察先生!我的家人還在病院裏麵!能不能放我進去?”


    “打咩!”警察一臉正氣地拒絕了她。


    女人的要求被拒絕後,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哭泣。


    “病院裏的人,很快就會疏散出來,請安心在線外等待!”


    看到這名女子情緒低落,這名警察忍不住出聲安慰了一下。


    “滋滋—”這是輪胎在地上劇烈摩擦的聲音。


    一輛印著nhk標誌的白色麵包車一個大甩尾,停在了離病院大概五百米的地方。


    東京大學附屬醫院被封鎖了,發生了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會沒有記者到現場來采訪呢?


    其實他們想停得離目的地近一點,但是醫院附近的警車實在太多了,圍觀的人群也太密集了,他們擠不進來。


    從車上下來一個帶著話筒的記者,身後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兩個人一路小跑過來。


    以他們這個衝刺的速度,就連一般的短跑運動員看到也自愧不如,不光是香港記者跑得快,東京記者的速度也不遑多讓。


    對於新聞來說,時間就是生命,一定要拿到第一手報導!


    不止是他們,不斷有記者聞訊趕來,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向這個地方湧來。


    不光是東京本地的記者,還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yutuber(油管視頻播主)在現場直播。


    ……


    和外麵熱鬧非凡的情況不同,醫院內的氣氛很是詭異。


    一部分人在疏散醫院內的其他病人,和遠山吉同在頂樓的病人早就已經疏散完畢,集結在樓下等待安排。


    頂樓的各個入口被這些警察嚴加把手,不放任何人進去。


    荒木飛彥站在門口,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進去,又帶著鐵青的臉色出來。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快十一個小時了,他一刻也沒有休息,因為他是受害者遠山吉的直接接觸人,也是事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之一,所以一直在配合其他人調查和問話。


    從遠山吉的病房裏麵走出來一個陰陽師,他帶著滿腔的憤怒,大聲咒罵道:


    “太殘忍了!用這種方式殺害一個毫不相幹的路人,這些禽獸不如的妖怪!我一定要砸碎了它們的骨頭,拿去喂路邊的野狗!”


    嗬嗬,又一個說大話的。


    “要是我抓到他們,一定要把它們的靈魂拘在土偶裏,放逐到黃泉,永生永世地受伊邪那美女神的折磨!”


    旁邊另外一個陰陽師附和道。


    他的“誌向”,比上一個人還遠大。


    “那…那我就…讓它們連去黃泉的機會都沒有!”


    說著說著,他們還攀比起來了。


    看到這兩個陰陽師的動作,荒木飛彥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在這十一個小時裏,他不知道聽多少人說過這些話了,都隻是無能狂怒而已。


    而且他還發現了,這些陰陽師裏麵,有的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的,隻是裝做憤慨而已。


    他們大聲咆哮著,好像吼得越大聲,就越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鳴,越能體現他們的能力一樣。


    荒木飛彥在今天這一天裏,領會到了世界的真實。


    陰陽師,也不像他之前認為的那樣神秘,都隻是些會罵街的無能之徒罷了!


    “荒木君!你怎麽樣,目睹了這種事情,一定不好過吧!”


    荒木飛彥聽到這個聲音,一迴頭,發現一個有著厚劉海和八字眉的年輕陰陽師正一臉關心地看著自己。


    這個人他認識,是那天百鬼夜行的首位目擊者,土禦門真二。


    “我之前也有和你相似的經曆,所以特別能理解你的心情,那些妖怪竟然做出這樣殘暴的事情,真是太可惡了!”土禦門真二語氣沉重地說道。


    明明他說的話和其他的陰陽師沒有區別,可是荒木飛彥卻產生了一種信賴感。


    這是一種同病相憐般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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