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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細地盯著眼前這名穿著白色外套的少女。然後慢慢地走近過去,越汐,叫了她一聲。我的聲音顫抖著好像不是從我自己口中發出來的一樣。


    少女驚訝地慢慢抬起頭來,望著我。是越汐。大大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淚花,眼角微微有些發紅。與一年前相比顯得更加成熟的越汐的臉在昏黃的爐火照耀下顯得格外美麗,甚至比我目前所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美麗。


    我的心髒突然感到一陣用言語無法形容的傷痛,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的。


    越汐的淚花在我眼中越來越大,直到它落在我手背上的時候,我自以為堅強的外表再也無法維持下去,我一直努力控製住的感情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淚水再也忍不住像雨水一般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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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淅瀝瀝的在我眼前飄過。


    撐開雨傘。


    走過熟悉的湖畔,跨過熟悉的小橋,再往前走上幾步,便來到了自己最常光顧的那個東亭。


    可今日的東亭,已被人事先占領了。


    她就坐在那裏。


    他記得她——新來的轉校生。像他一樣內向對周圍一切都充滿好奇心與畏懼感的人,很罕見的,他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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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


    每天早上都穿著整整齊齊去學校


    但是卻害怕得怎麽都邁不出第一步


    眼角滑過淚水的我,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對於“滿懷惡意”的同學,越汐無法釋懷,雖然現在看來,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被自己視為“惡”。十分的不合理。但當時的我卻因此哭啼過,並且不止一次。


    “呐,我能坐在這裏嗎?”夏目,收起手中的雨傘,揮了揮手中的書。拘謹的說道。


    “啊~”我不由一驚,抬起頭看著聲音的來源,是他,越汐不由想起那時候,他鼓勵的聲音,身體卻像小鹿一樣,迅速站了起來,移了一個位置,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似乎過於激烈了,不由呐呐的說道:“恩。可以的。。。”


    夏目坐在東亭的椅子上翻開手中的書籍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不知從何時起夏目養成了讓所有老師都深痛惡覺的習慣——習慣性的在下雪下雨的天氣中缺課。或許是顛沛流離的身體跟不上顛沛流的心吧。夏目不止一次的在心裏為自己辯解道。


    在雨雪中一邊看著手中的書,一邊聽著雨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的聲音,或者一抬頭就能看見雪花飄過的場景,可以讓我感到心與靈之間的寧靜。


    夏目望了越汐一眼,意外地發現越汐手中正捧著一本書,《魯濱孫漂流記》我驚訝的看著她。


    當被告知從明天起就要到山城去生活的時候,我緊緊地抱住了手上的書,然後將湧上心頭的新酌恐怖的預感拚命地壓製住。


    我已經明白要發生的事。站在講台上,被充滿興趣的視線所包圍,然後興趣化為失望,最後我的周圍就隻被難受的氣氛籠罩。畏懼會因周圍的環境增幅,而增幅後的畏懼會帶給我更多負麵影響。


    當爸爸的老爺車到達梧桐橋下的新公寓時,我的眼神大概是憂鬱的吧。我在移動之時,並未欣賞窗外那流逝的景色。對於新的城市風景我並未抱有任何興趣。


    到頭來,會讓我體驗到的總是同一種感覺。“那種感覺”隻是從零再次開始而已。我明白隻是身體裏隱隱作痛的痛楚,更加嚴重了。我將頭靠向車窗。如果這種堅固透明的窗戶能一直在我的周圍建立起一道保護層就好了。


    不過這次的轉學並有如同我所預料的那樣——夏目的鼓勵似乎就像在我的身上注射了一注強心劑一般。讓我感受到了世界向我表達的善意,命運之門似乎就要反轉。


    《魯濱孫漂流記》是我最喜歡的一本書,我和他似乎都被世界遺棄一般——他的身體被遺棄,而我的心靈被遺棄。這或許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般的感觸吧。


    書的結局魯濱孫重新迴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而我何時可以走出這個迷障呢?我默然無語。


    四月


    春雨延綿。


    走在路上,隻覺得心在隱隱作痛,他們一定是在嘲笑我什麽,我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上午,前邊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的笑聲,讓我再一次感到來自於世界的“惡”。


    天空中飄散的雨點一點也不能夠驅散我心中的怯弱,莫名的我停在了湖邊的木橋上。


    突然間我不想再繼續前行下去,至於學校家庭。。嗬嗬他們又何曾關心過我。一滴水出現在我的眼角,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前方有一座亭子,突然間我起了興致,收起雨傘,走了過去,坐在亭子中,從小包掏出書本,無意識的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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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書。”


    “呐?”


    “看完後可以借給我看看嘛?”


    “唔。。。當然。”


    “我也是上月前轉學進來的。”當聽到他對我表明的瞬間,我自然而然地對他敞開了心扉。


    他和我一樣,有著轉學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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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自己有個約定,隻有雨雪天的下午才會逃課。”越汐想起夏目,義正言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嘴角微微一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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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不斷的風雨,讓他和她有著充足的理由每日在東亭單獨見麵。一日又一日,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不斷靠近,無論是空間的距離,還是內心的距離。一起在下雨的天氣逃課,一起迴班,所以我們很自然的親密了起來,也時常因此被同學捉弄,但是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會很不可思議的覺得這些事情沒什麽可怕的。我們將來會上同一所初中高中大學,以後也會永遠在一起。當時的我,不知為何,一直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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