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彥初的房間並不好接近,他本來打算在酒送過去前提前下手,可惜周圍人多,一直沒找到機會,正好他表姐生病了,他去負責這件事情的王姐麵前賣了個好,得到這個幫林彥初整理房間的機會。


    確定房間裏沒有監控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早準備好的針管。針管的孔極小,他將針管裏麵的液體從瓶口分別注射到了兩瓶紅酒瓶裏,將自己指紋抹去後,這才匆匆收拾好房間走了出去。


    因為表姐的原因,他和這裏的工作人員挺熟,上遊艇的時候直接上來了,沒人搜他身,他這才能把東西帶上來,這估計也是那人會選中他的原因。


    “是誰指使你做的?”林彥初問道。


    小洛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這次宴會本來就是為了找出想害林彥初的幕後主使才舉辦的,林彥初的房間是重中之重,所以提前裝上了微型攝像頭,程永所作的一切早就落入了林彥初眼裏。但是林彥初非要自己審,還不準她在旁邊圍觀,她不在,萬一這人被逼急了做出什麽危險的事……


    小洛正在考慮要不要破門而入時,門開了,小洛趕緊迎了上去,確定林彥初沒事她才鬆了口氣:“怎麽樣,問出來了嗎?”


    “他知道得不多,不過足夠了。”


    林彥初帶人去了林傑的房間。


    林傑不愛熱鬧,一個人呆在休息室裏看書,看到林彥初過來,臉上略顯意外:“彥初哥,你找我有事嗎?”


    “確實有點事。”林彥初往旁邊一讓,宮管家壓著程永走了過來。


    “你看看他,認識嗎?”


    林傑將書放下,很認真地湊過來看了幾眼,搖頭:“不認識。”


    “你要不再看看?”林彥初說,“他可是說認識你。”


    “認識我?”林傑的表情分內外無辜,“我今年確實辦過一次畫展,接受了江城日報雜誌社的采訪,難道我還有粉絲?”


    林彥初在椅子上坐下,對程永說道:“你說。”


    “就是他,是他指使我在你的酒裏下毒,他才是罪魁禍首。”


    “聽清楚了?”林彥初問道。


    “什麽,有人在你酒裏下毒?”林傑急切道,“哥,你沒事吧。”


    林彥初伸手,保鏢隊長將一疊資料遞了過去,林彥初遞給林傑:“證據確鑿,林傑,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去自首吧。”


    林傑驚疑不定地接了過去。


    資料上的事情寫得非常詳細。


    從林傑第一次策劃小洛被推,到藥材的事,再到他聯係程永,甚至連他在國外欠債逃迴國內躲債也被查得一清二楚。


    林傑從開始的鎮定到震驚到後來臉色發白。


    “怎麽樣?”林彥初說道,“你還不認識他嗎?”


    上麵的資料太詳細,林傑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脫光了在街上裸奔,原本還在強作鎮定的他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神氣,再也演不下去了。


    臉上白得像紙,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看樣子你是認了,林傑,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一定能拿到財產,我很好奇,你這麽作死是為什麽。”


    “怎麽拿不到。”林傑激動地說,“大爺爺去世之前,你已經立過遺囑了,裏麵有我的份,不是嗎?”


    這次輪到林彥初震驚了,爺爺去世之前,他確實立過一份遺囑,但是這件事他怎麽可能知道。


    事情已經敗露,可能是抱著多拉一個人下水的心態,林傑什麽都說了。


    林傑之前離家出走,在國外那幾年認識了一些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林傑剛去的時候人生地不熟,跟著他們混,結果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那些人騙人進去很有一套,先讓他贏錢,而且舍得下成本,林傑一開始贏了很多錢,他一直覺得是自己聰明,計算精準才會贏錢,誰知道後來贏迴來的錢全輸了不說,自己的全部家當也輸了進去。


    到了那個時候,林傑哪還不知道自己上當了,他不想吃這個虧,在對方來人之前卷錢走了。他在國外一直用的是假名,林傑當天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偷偷坐飛機迴國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他放下心來,甚至因為這段經曆靈感迸發,在江城舉辦了一次畫展,生活開始重新步入正軌。


    但是幾個月前,他竟然收到了對方的郵件,說不還錢就要讓他付出代價。林傑一開始沒當迴事,誰知道不僅是郵件,自己的電話、住址,甚至家庭全被對方知道了,林傑這才害怕起來。


    在對方的威脅之下,林傑按要求將自己所有的錢都打了過去,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按照他們的算法,利滾利,他欠下的債務已經成了天價,他尋個借口找父母、找爺爺,找身邊所有能借給他錢的人借錢,這些錢還是不夠。


    還錢期間,他已經收到過很多次威脅,他特意加強了住所的安保,那段時間裝作每天埋頭在家畫畫,然而還是在家裏收到了他們神不知鬼不覺送進來的染著血的紙條。


    林傑嚇壞了,本來還存過報警的心思,現在完全不敢了。知道躲在家裏也不安全,林傑索性去酒吧買醉,在酒吧遇到了陳家仁,陳家仁以前是林氏的律師,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被林彥初趕走了。


    陳家仁也在酒吧喝酒,兩個男人喝醉後開始掰扯,互相倒苦水,林傑說自己沒錢,陳家仁一巴掌拍在林傑身上:“你怎麽會沒錢,等林彥初一走,你可就有大錢了,我偷偷告訴你……”


    陳家仁打了個酒嗝,“林老爺子死前讓林彥初立過遺囑,給你們留了很大一筆財產,都說林彥初活不長,他一死,財產不就到了你們的口袋裏。”


    陳家仁喝醉了酒,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是事情大體上還是說清楚了。陳家仁當時還在林氏任職,遺囑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他經手,但他無意中聽到過林老爺子和一個律師的談話,聽林老爺子的意思,為了林氏的穩定,他名下的股份全部都會留給林彥初,但是他知道林彥初和林家其他人感情不深,怕自己走後林彥初會不念舊情不管林家其他人的死活,所以讓林彥初和他一起立的遺囑,給林家其他人留下了不菲的財產。


    林傑現在急需錢,聽了這個消息,酒都醒了一大半,迴家後輾轉反側,再想想林彥初平時高高在上的樣子,邪念的種子在心裏滋生了。


    有個債務在頭上懸著,林傑比任何人都要著急,所以商場那次,其他人都隻是觀望,隻有他迫不及待下手了。


    林傑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把柄,好在他有一個叫穀旺的心腹,是他某次善心大發偶然救下的。


    林傑有一次去醫院正好看到有人住院出不起醫藥費,人還病著就要被醫院趕走,當時那邊吵吵嚷嚷,林傑忙著走人,見人都堵在了那裏,一時興起發了次善心,幫穀旺出了醫藥費。後來穀旺一直跟在林傑身邊,對他死心塌地,那次他能從國外逃迴來就多虧了穀旺的幫助。


    所以商場那次林傑自己沒有去,給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派穀旺過去了,讓他見機行事。


    哪知道穀旺自作聰明,知道林傑有不在場證明,多此一舉留下了線索反而引起了林彥初的猜疑。


    後麵林傑的行事更加小心,而且追債的人可能隨時會監視自己,他不敢再落下把柄。這次找上程永他自己完全沒有出麵,也是穀旺去的,但是他沒想到程永竟然留了個心眼,談成交易後跟蹤了穀旺,並且看見了他們的見麵。


    遊艇外歌舞升平,裏麵卻是一片肅靜。


    計劃失敗,再加上賭債的折磨,林傑已經放棄了掙紮:“我會被判多少年?”


    “我以為你在策劃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裏就應該清楚了。”


    林彥初走了出去,留下自己的保鏢看著林傑和程永,等遊艇靠岸再報案交給警察。


    “林傑招了?”小洛問道。


    林彥初點頭。


    “我以為他沒這麽容易上當呢。”


    其實程永壓根什麽也不知道,去找他的人做了偽裝,隻能看出個身形,猜到大概是個男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還是林彥初派去調查林傑的人傳迴了消息,林傑欠了一大筆債,正在躲債,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線索,林彥初故意拿了一份資料去詐林傑。


    那份資料將林傑在國外的很多事都描述得特別清楚,著重說的是他的作案動機,關於這次投毒說得反而比較少,而且模棱兩可,很多事都是猜測,沒有確切證據,可惜林傑這段時間本來就被追債的人弄得快崩潰了,謀劃的又是犯罪的事,心理素質不行,看到資料後被唬住,然後什麽都招了。


    其實相比林傑,林彥初本來更懷疑自己的舅舅。


    父親的事情讓他無法釋懷、先入為主,但是舅舅這幾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表現一直很正常,反而是林傑招認了。


    不過終於將人揪了出來,小洛也算鬆了口氣。


    林彥初打了幾個電話,讓人去看著穀旺,別讓人跑了。


    林彥初本來以為如果真的是林傑,他的計劃應該是偽造遺囑,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陳家仁的事。


    陳家仁以前是林氏的律師,打官司挺厲害,很受爺爺器重,後來林彥初接管林氏,發現他和公司高層勾結、居心不良,林彥初就把他連同那幾個高層一起從林氏趕走了。


    林彥初確實立過遺囑,林老爺子將林氏交到林彥初手上的時候要他保證過,隻要林家其他人不犯什麽大錯,林彥初要保住他們的富貴,讓他們衣食無憂。


    林彥初和林家這些人不親厚,但林老爺子不一樣。


    林經緯是林老爺子親弟弟,兩人隻相差兩歲。初中那會,他們一起看過一個權謀劇,講的是皇子爭權、兄弟鬩牆,當時十幾歲的林經緯說:“等我長大了就要當個紈絝,反正哥哥厲害,以後有哥哥養我。”


    後來林經緯果然成了一個紈絝,不學無術、隻會吃喝玩樂,甚至養情人養出私生子,盡管他荒唐,但林經緯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林老爺子這個哥哥。


    將林家交到林彥初手上的時候,林老爺子拉著林彥初的手,說他這輩子還有兩件事想求,一求林彥初身體健康,二求林彥初幫他履行完對林經緯的承諾,養這個弟弟一輩子。


    因為爺爺的這份囑托,林彥初甚至曾經動過從林家這些人裏找一個繼承人的想法,當然,後來深入了解後,這個想法就完全放棄了。而且因為他們那些做派,原本因為爺爺的囑托而對他們僅存的那絲期待也徹底落空了。


    林彥初和小洛來到外麵的甲板上,遊艇已經行駛到了大海深處,抬起頭,可以看見漫天的繁星。


    “終於把正事做完了。”小洛伸了個懶腰,“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玩了?”


    “你想玩什麽?”


    “之前我們跳的舞叫什麽呀?”


    和以前她跳過的舞都不一樣,還挺好玩的。


    “華爾茲。”林彥初說。


    “那麽,這位林先生,為了慶祝這次的勝利,請我跳支舞吧。”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遊艇的第四層,隻有主人可以過來,其他客人都在二三層。頭頂是滿天的繁星,耳畔是鹹鹹的海風,林彥初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小洛將手搭了上去。


    海風吹起小洛的裙擺,兩個人一個帥一個美,如果有人拿著相機來抓拍,隨便一按都是一副極美的畫麵。


    跳著跳著,兩人又迴到了舞廳裏那個被打斷的後仰的動作。


    林彥初摟著她,兩人目光對視,氣氛逐漸曖昧起來。


    “啊……阿嚏。”小洛突然打了個噴嚏。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導致林彥初被噴了一臉。


    “抱歉。”小洛不好意思地說。


    海上風大,她剛剛實在沒忍住。


    林彥初:“……沒事。”


    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他早就習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彥初:滄桑.jpg


    有一次坐輪船出海,出去透氣的時候看到一對夫妻在船頭護欄邊的甲板上跳舞,印象非常深刻,感覺好浪漫,哈哈哈,迫不及待給小仙女安排上了,果然浪漫(如果不打噴嚏的話)……


    第34章


    第二天,林傑被抓的消息就被很多人知道了。


    林傑平素向來低調,中間又有很多年都在國外,熟悉他的人不多,但他在林彥初的遊艇上被抓,這件事情信息量已經很大了。


    不過大家也不敢找林彥初去求證原因,隻能在背後偷偷議論。


    被告知了事情始末的林家人對這件事情的反應是最大的。大房和三房的人覺得解氣的同時不免有種背後一寒的感覺。他們多多少少都對林彥初的財產有過覬覦之心,但沒膽子大到敢動手謀害,林傑這也是罪有應得、自食惡果。


    二房的人來找林彥初求過情,希望他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不要追究,給林傑一條生路,但是林彥初沒有見他們,隻讓管家將人打發了。


    林傑動手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要對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是刑事案件,不是親戚求求情就能vx攻重呺:tbook520免去的。而且林彥初處在這個位置,他的身心安全多少人盯著,這種事情不殺一儆百,以後隻會有更多人等著打他的主意。


    林彥初本以為自己的叔爺爺也會來求情,雖然不會改變主意,但是如果他過來了,林彥初不能選擇避而不見,令他沒想到的是,林經緯並沒有來,甚至沒有托人來求過情,這倒是讓林彥初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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