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鷹那個家夥在度假,而我卻在這個鬼地方幹這種破事,想想就真的很來氣。”


    羅倫一邊咬著沒什麽味道的應急食品,一邊自言自語抱怨了起來。他花了一天的時間好不容易再次摸進了城市內圈,但是因為到處都是遊蕩的執法者學員,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公開場合露麵。


    “不僅一分錢賺不到還得查清楚莫名其妙複活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越想越不爽啊。”


    還好自己身上準備了足夠多的應急食品,勉強夠撐到那批貨物運出學院的時候。


    『問你一個問題。』


    “隨便問,如果我知道的話會迴答你的。”


    『你認識奧菲莉亞嗎。』


    這個名字……是勇者學院之前院長的名字吧,據說是一位超越了90級,到達了未知領域的究極強者。不過羅倫也就是在那位學院長迴來的時候看見她過一次,要說認識根本就達不到那種程度。


    “故事倒是聽過不少,但是就見過本人一次,所以算不上認識。”


    『是嗎。』


    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難道死月還和那位行蹤不明的院長有業務來往嗎?而且這種問題為什麽不去問那幾位傳奇,反而要問他這個怎麽都不像是會和那種強者有聯係的平凡人啊?


    『那麽你知道勇者學院成立的初衷嗎。』


    “不知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考勇者學院,我的準考證都是在路邊撿的別人的……就那個林風的。”


    『哼,就連自己就讀的學校都不怎麽了解嗎。』


    原來她就是想借機嘲諷一下自己的嗎?不,自己好像也沒什麽可反駁的。作為勇者學院的學生,不了解學院的曆史的確算不上什麽值得誇獎的事。不過羅倫確實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把債務還清之後就退學的選項了。


    『勇者的誕生本是世界在麵臨危機之時的自我免疫機製,但是奧菲莉亞將這個機製變成一個人為可控的過程。』


    不知道菲莉西亞為什麽開始講起了勇者相關的知識,不過羅倫並沒有插話,隻是一邊嚼著最後剩下的應急食物一邊安靜地聽著對方的講解。


    『一個世界在遇到毀滅性危機時,會自行尋找能夠承載世界之力的生命體,然後向這種具有資格的個體灌輸能量。而奧菲莉亞就是發現了這種“資格”的特征,從而開發出了人為製造勇者的技術。』


    “意思就是說現在那些職業勇者都是用特殊方式培養出來的啊,倒是挺有效率的。”


    不過她還真的了解勇者這個職業啊,是過去曾經是學院的學生嗎?不過之前看她的模樣似乎還挺年輕的,外表和自己的歲數可能都差不多……當然也可能是等級夠高而且保養得很好吧。


    『但她最初的目的並不是製造勇者,而是想要創造“英雄”。如果那種概念可以被人為製造出來,那麽未來就不會再有世界危機了。』


    羅倫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那個時候自己所感受到的力量,為了擊敗徹底失控的終焉之力,他得到了不知從何而來,也無法理解的至高祝福。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當時的感覺卻一直殘存在身體裏。


    但那恐怕隻是一時之夢而已。


    “嗯,聽上去感覺學院就像個邪惡組織一樣。但這和我也沒什麽關係吧?”


    『而我需要的是終焉之力。』


    這時羅倫剛好咽下了最後一塊應急食物,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差點被一口噎住沒喘上氣來。


    “什麽?你要的是什麽?”


    『勇者或是英雄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隻需要能夠讓世界到達終末的力量。』


    她需要終焉之力?這又是為什麽?不……她是從深淵中采集到的對抗天界人的力量的,難道說她隻是為了更快地收集這些資源,所以才想要將更多的世界引導向毀滅的結局嗎?


    “……你的理由是什麽?”


    『隨你想象。』


    該死,自己之前太過大意了,因為對方態度還算是友善,所以自己便產生了認知上的偏差。實際上她和她的組織根本沒有就沒有基本的正義感,她雖然是在對抗天界,但為了達成目的根本就不擇手段。


    她的行為準則和勇者學院在根本上完全相反,剛才所說的那些學院的曆史,恐怕也是她在試圖扭轉自己的認知罷了。


    羅倫自認為自己當不了勇者,但也絕對不想當毀滅世界的罪人。若是自己體內的力量覺醒,恐怕就會被死月當做毀滅世界的工具,而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抱歉,這種事我幫不了你。”


    『無所謂。』


    不管對方究竟有什麽計劃,羅倫都不打算為她貢獻出那種危險的力量。他已經見到過世界即將毀滅之時,那裏的人們深陷絕望的樣子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自己而再次讓那種景象重演了。


    “我的夢想隻是當個普通人安穩地過完一生,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清,所以你的事情最好也不要把我牽扯進來。”


    女性沒有迴複,羅倫覺得她確實地聽到了自己的迴答。雖然在這種時候和對方交惡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羅倫卻一點都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退讓。


    這並不是道德感或是正義感,而是他的靈魂在本能地抗拒。


    而在遙遠的深淵之中,坐在安靜的艦長室裏並沒有遮掩麵容的女性,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情。


    “是嗎,你會抗拒那力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低沉著眼簾,像是在迴憶什麽的女性喃喃自語了起來。她仿佛陷入了遙遠的迴憶之中,身上淩厲的氣勢此時完全不複存在。


    “奧菲莉亞,你想要量產勇者來代替英雄的存在……但是你失敗了。”


    女性柔美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哀傷,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恐怕會為此大為震驚吧。但在這裏,隻有孤獨的她一個人而已。


    “既然勇者的存在也無法解脫英雄的宿命,那我就用另一個方式來實現這個願望吧。”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美麗的蒼藍色雙瞳中已不再映出任何的情感。


    “把那些想要召喚英雄的世界,全部毀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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