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1.11.22:35.英吉利灣.耶利哥海灘.北緯49°16′西經123°11′


    洶湧的海浪層層疊疊的拍打在這片海岸線上,白色的浪花猶如泡沫,破碎後漸漸消退,隻留下了淡淡的足跡,如雷鳴般的聲響炸開在這片海域,清爽的海風陣陣吹過,白日裏因喧鬧而升溫的沙灘此刻也漸漸的冷卻,隨著浪起浪伏,疲倦的心也暫時的避到了世俗之外,享受著那份灑脫。


    在海灘的東北麵,原本有一處民用海港作為臨時的船隻停放點,後來被安盟征作軍用,在經過大肆擴建和改造以後,便有了今天的耶利哥軍港。巨大的軍港內部設施齊全,明亮的燈光將黑夜下的軍港照的發白,遠遠看去宛如一顆璀璨的珍珠鑲嵌在夜幕下,各種精密的儀器以及對海、對空火力構成了一整套完整的防禦體係,蜿蜒綿長的防波堤將襲來的海浪盡皆阻擋在外。


    “大校,咱們馬上就到耶利哥軍港了。”戰列艦的船橋裏一名士兵轉過身,對著身後的一名男子說道。


    男子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作戰服,棱角分明的麵容上有著兩撇濃濃的眉毛,底下是一雙三角眼,中間則是高挺的鷹鉤鼻,整個人給人一種詭異狡詐之感。他便是“魁鬥”號戰列艦的最高指揮官,托克大校,此次也是受到佛森的邀請,迴來參加聚會。


    “嗯,調整好航道,準備入港吧”托克並沒有多說什麽,站起身站在了操控台前,隔著玻璃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耶利哥海港,臉上卻是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


    包裹著鋼鐵外衣的“魁鬥”號緩緩的調整著船頭的方向,慢慢的駛進了耶利哥軍港,身後是一道雪白的印痕,遠處的碼頭上工作人員也紛紛就位。


    當戰列艦漸漸靠岸停泊時,位於戰列艦上的幾名士兵紛紛將粗壯的纜繩撇向岸上,首纜、橫纜,首倒纜、尾倒纜、尾橫纜、尾纜六道纜繩一一被岸上的工作人員固定在係纜樁上,待固定完畢後戰列艦被穩穩的栓死在岸邊,這時候一條登船橋緩緩的向岸邊伸出,艦上的士兵看著漸漸靠近岸邊的登船橋,臉上有著難掩的興奮之色,來到岸上以後彼此之間談笑風生,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


    托克大則是在最後下船,剛剛上岸,便看到了一名女子站在不遠處,瘦弱的身軀在海風中有些瑟瑟發抖,旁邊站著一名七、八歲的小姑娘,此刻將那純真無邪的目光投向了托克。托克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邁著大步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不是說不讓你來接了麽?這大晚上的,這麽大風。”托克走到女子麵前,關切的說道,用粗糙的手撫摸著女子的麵頰。


    女子卻是突然撲進了托克的懷中,淚水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止不住的往外留著,同時女子一邊抽泣一邊說著“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一走就是兩年。我和孩子天天都替你提心吊膽。”女子抬起頭看著那副熟悉的麵容,用手撫摸著托克臉上的胡渣,然後嗔怒的說道“又不刮胡子,不聽話。你說!我該怎麽罰你。”說著還用手指在托克的腦門上戳了一下。


    “哈哈,那就罰我把胡子刮了,你看怎麽樣?”托克攬腰抱起女子,大笑著問道。


    女子長長的頭發在海風的吹拂下飄蕩開來,淡淡的清香漫進了托克的鼻子裏,女子一邊用手捶打著托克的胸口,一邊不好意思的叫喊著“哎呀,周圍這麽多人呢,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孩子還在呢。你別鬧了!”。可是托克早已經看的出神,兩眼陶醉的看著女子嬌好的麵容,疲憊也漸漸的掃空。


    托克放下女子後緊著就吻上了對方的紅唇,這一次女子沒有再反抗,淚水漸漸的滑落麵頰,兩手緊緊的抱著托克,心漸漸的融化,閉著眼享受著遲來的溫柔。


    此刻,帝族大廈裏的烽刀他們則是有些不安,迴想起剛才阿四所說的話,烽刀心裏也明白,當下是被軟禁了。


    “這石老鬼什麽意思,合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咱們,那邊又派人監視上,這不明擺這戲弄咱們麽。”聽了剛才烽刀和g1所說的,鴉片此刻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你們先看看這個吧。”烽刀將上次狼煙給自己的傳單給了其他人。


    鴉片接過傳單,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隻感覺自己好像又掉進了一個坑裏麵,而且還是自己心甘情願跳進來的,不由得破口大罵道“我靠,早就感覺這老頭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人。”,說完便將傳單遞給了其他人。


    “我現在也不是很肯定,畢竟石老這個人有些吃不透。”烽刀有些猶豫的說著。


    “這石老要真是一心為安盟服務的話,遲早得把咱們交出去。”火蠍看完以後隨口說著,然後將那份傳單扔進了垃圾桶裏。


    “你說他會不會是明著幫安盟,暗地裏還是向著國聯的。畢竟這次他也救了咱們。”鴉片思考了片刻後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鴉片的心裏此刻有些亂。


    “這也不一定,如果他是真心投靠安盟,假意幫助咱們呢。先配合其他人把咱們救出來,到時候上頭問起來,就說是從國聯手裏搶來的。安盟的上層又不知道他參與過救援作戰,火陀兵站也沒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到時候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潑婦走了過來,說出了一條不同的觀點。


    “不管怎麽樣,最近都留心點吧,如果發現有什麽異常,就找個機會殺出去。”烽刀聽了其他人的看法後折了個中,選擇了以靜製動。


    所有人聽完以後都迴各自的房間裏了,隻有烽刀、g1、羽化三個人還坐在餐廳的沙發上,餐廳裏的其中兩麵牆壁都是巨大的落地窗,隔著窗子便可盡覽下方的無盡夜色。


    “哎……”烽刀長長的歎了口氣,慢慢的喝了一口紅酒。


    “怎麽了,有什麽好歎氣的。”g1看了看烽刀,笑著問道。


    “在戰場上有槍,有炮,有坦克,看誰不爽就打他娘的,按理來說,在戰場那樣的環境裏,人心應該是感到最害怕的。”烽刀想了想說道,然後站起身,向遠處的落地窗走去“可是,這看似平靜的都市裏,卻有人在不斷地算計人心,每個人都想做最後的贏家,真真假假。有時候別人給你塊糖,你以為是對你好,卻不知這塊糖裏藏著穿腸毒藥;有時候別人把你推進了一個坑裏,結果卻讓你免去性命之災。”烽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茫茫夜色,突然覺得未來有些渺茫。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信任二字在人們的心裏已經淡化了。信任沒有了,安全感也就消失了。就好比你烽刀,如果有一天你發現g1和我都不可靠了,那你還會信任麽?別人也是如此,當發現身邊的好友不再那麽可靠了,人心也就冷了,人心一冷,什麽都完了。”羽化有些無奈的說道。


    “其實有時候想想,這個世界或許真的需要那麽一群傻子,盡自己所能的幫助著每個人,用自己的心暖別人的心,或許那才是世界該有的樣子。”g1眼神裏帶著一絲的憧憬。


    “哼哼,小朋友,你想多了,那種傻子,在這樣的世界裏,要麽被同化,要麽早就死絕了。”羽化冷哼了兩聲,嘲諷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餐廳。


    烽刀則是靜靜的站在窗前,此刻他是多麽希望上天能降一道霹靂,用雷霆之威喚醒這個渾噩的世界。


    此刻托克正開著車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看著街道兩邊的巡邏隊伍,托克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說道“這兩年都這樣麽,搞的人心惶惶的樣子。”


    “差不多吧,反正一到晚上我也就不帶孩子出來了。不過安盟最近查的是比以前嚴了許多。”女子坐在車裏,看著周圍冷清的街道,麵容上顯出了幾分憔悴。


    托克也沒有多說什麽,看著車窗外迷人而又冷清的都市,隻是心裏突然間覺得,自己當初追隨的那個安盟,好像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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