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朝人群掃視一圈,整條街的老百姓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對於柳樹的不作為,他們還有點小小的憤怒。
聽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傳出來的議論聲,霍光頓了頓,抬高嗓門對宛城的百姓喊道。
“各位父老鄉親,這棵賊柳偷了老婦人的錢,卻死不承認,老婦人真是可憐,不如我們每個人都獻出一點愛心,施以援手,一人一枚錢幣,也不多,讓老人家可以迴家早些休息。”
此刻圍觀的都是常年在這裏做生意的小商販或者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對老婦人都是知道的,家境貧寒每日靠賣油餅養活生病在家的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孫子。
霍光話音剛落,人群中便開始小小的沸騰起來,“都聽公子的,咱們每人給阿婆一枚錢。”
“對,阿婆不容易,一人一枚也不多。”
“我先來!”
一個係著皮圍裙,屠夫模樣的漢子操著大嗓門子橫著膀子走出人群,手裏拿著一枚錢幣。
霍光勾勾嘴角,“這位大哥等一下,想必一會施以援手的好心人一定很多,先待我將盛錢的容器準備好,稍等,稍等。”
說罷霍光瞟了眼不遠處攤位邊的水桶,裏麵剛好有大半桶水,他眼前一亮,心生一計,走過去將木桶移到中央。
“咱們現在把錢幣就放在這個水桶裏吧。來,大哥你先來吧。”
屠夫漢子雖然不懂這位沒見過的白麵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他知道這個阿婆確實可憐,今日丟了錢相當於要了老太太半條命,沒大本事,能幫一枚錢幣的忙,絕對不含糊。
橫著膀子大步走到水桶前,丟了一枚錢幣進去。
小小錢幣撲通掉到水桶裏,一絲漣漪後,緩緩沉入桶底。
霍光就守在水桶旁,圍觀的群眾開始一個一個走到水桶前,朝水桶裏扔錢幣。
大家就排著隊,錢幣一枚,兩枚,三枚......
有自願投的,也有非自願的,主要是你的前後左右都投錢了,人群擁擠又走不出去,隻能站在原地,如果你不跟著投錢,那來自四麵八方的白眼,臉上都燙,根本受不了那些炙熱的目光。
霍光就看著水桶裏錢幣越來越多,依然保持原來的表情,仔細觀察著圍觀的人群,突然視線定在了某個角度,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在不知道投了第多少個錢幣的時候,隻聽“撲通”一聲,似乎和之前n多個錢幣沒有區別,隻是......
錢幣剛剛落水不久,水桶上便浮起一層油膜,此人剛想轉身離開。
霍光突然上前一步,大聲喝道,“投油餅錢的賊!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圍觀百姓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水桶旁的情況。
那人聽見霍光的大喝,眼睛一怔,瞳孔驀地縮緊,臉上寫滿驚慌,腳下動作很快,想要逃跑。
“大膽賊人,哪裏跑!”霍光上前一把抓住此人後衣領,牢牢將他桎梏在自己的掌控範圍。
現場一片嘩然,大家都不懂為什麽霍光突然說這個人就是賊人,投完錢的人也沒有走,現場被圍的水泄不通。
那人驀地迴頭,尖嘴猴腮,目漏兇相,用力掙脫霍光的束縛,挺了挺胸膛,指著霍光吼道,“你個外鄉人,憑什麽說我是偷油餅錢賊,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亂咬人!”
這句話雖然說得很糙,但是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和他的想法一樣,這位公子挺身而出,組織大家捐款此乃上舉,大家支持,但是他怎麽就能知道,剛剛投入錢幣的猴臉漢就是賊人呢?
霍光大笑,依然抓住賊臉漢不放,“你想要證據?好,我現在就把證據拿出來,讓你心服口服,大家也跟著做個見證。”
所有人都等著霍光說出證據,猴臉漢一臉奸邪,輕蔑的撇著嘴。
霍光見猴臉漢亦然沒有走的意思,便更加不慌不忙起來,走到水桶旁,“大家來看,此人的錢幣剛剛投入水桶,水麵上便飄起來一層油膜。”
圍觀的群眾迅速向內收縮,原本的大圈變成了一個小圈,但是人並沒有減少,都想看看水桶的情況。
“真的啊,桶裏飄這一層油,剛才我投錢的時候可沒有油。”屠夫壯漢操著大嗓門子喊道。
轉念一想又擰著兩條粗眉毛喊道,“可是公子,就算有油又能說明什麽呢?”
屠夫壯漢說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霍光繼續說道,“這位老婦人是賣油餅的,而且錢是放在賣油餅的籃子中不見的,錢幣上自然會沾滿油漬。咱們普通人,即使錢上不小心沾上了油漬也會趕緊擦幹淨,免得弄到衣服上。所以之前大家投的錢都是幹淨了。”
圍觀百姓都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想想自己的錢確實都是擦幹淨才放進衣袖中,或者錢袋裏,以免弄髒。
霍光看見全部認同的目光,繼續說道,“可是隻有一種人,他的錢此刻一定會沾滿油漬,那就是剛剛偷了老婦人錢的賊。而且我斷定這個人肯定是慣偷,肯定還在這條街道上,所以才故意弄的這麽大動靜,就想讓他過來圍觀,果不其然。”霍光轉身朝猴臉漢大步走去,“賊人,休想逃走。”
人群中傳來恍然大悟的唏噓聲!
猴臉男見自己無法再辯解,正欲逃走,被霍光一把抓住。
霍光雖然身體精瘦,可是武功可不輸給任何人,猴臉漢一拳飛來,他輕輕一擋,反手便是一掌打在猴臉上。隻是一掌,半邊猴臉腫的老高。
猴臉漢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霍光齜牙咧嘴的怒喝,“你個外鄉人也敢在老子地盤上多管閑事,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群小混混,一個個手持木棍,向霍光逼近。
圍觀老百姓認得這群人,平日裏在這裏收保護費,沒人敢惹,一直以為明搶是他們幹的,沒想到暗裏丟錢的事也是他們幹的。
雖然大家心中充滿怒氣,卻都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忍了,也替這位外鄉正直的公子捏一把汗,希望他快點離開,免得被惡霸傷到。
猴臉漢從地上跳起來,“今天別讓他跑了!上!”
人群中不停地有人喊道,“公子,快走啊,”
霍光嘴角微勾,不但不跑然而向緩緩向小混混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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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著膀子大步走到水桶前,丟了一枚錢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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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心中充滿怒氣,卻都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忍了,也替這位外鄉正直的公子捏一把汗,希望他快點離開,免得被惡霸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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