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複遼西城,寧遠鐵騎將士上下士氣空前高漲,紛紛向李懷唐請戰,一舉蕩平渤海叛逆的老巢,渤海都督府。


    李懷唐卻按兵不動,似乎沒有將剩勇付諸窮寇身上的打算。


    客觀上,渤海都督府位於扶餘城東千裏,路途多山,崎嶇難行。


    主觀上,徹底消滅叛逆讓大門藝一家獨大非李懷唐意願。按他的想法,渤海地界上最好是天下三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屠殺,兄弟鬩於牆,精彩天天有。等哪天時機成熟了,再揮兵東進,一勞永逸占其地,大舉移民實邊。


    想法很好,可惜他不是唐皇,不能左右大唐的政策,也不能左右渤海國的命運。


    大唐若有意移民填渤海地,數十年前就實行了,焉有渤海叛逆的機會?更無後世的三千裏棒子國,他們的國度本來隻在大同江之南更南。平壤城,在大唐高宗時,明確無疑屬於大唐領土的一部份。


    那就保持對大唐最有利的形態吧,讓大門藝兩兄弟內耗個夠。


    在遼西城整軍的日子裏,李懷唐大肆犒賞三軍,逐一將三軍將士的功勞兌換成各種物質。


    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方便攜帶的貴金屬和馬匹。


    幸好白孝德運迴來了大量的金銀,人人得償所願,至於馬匹,更是數量充足。


    所繳獲的糧食分成兩部分,一半被轉運至旅順港,一半運入安市城,留作軍用。


    李懷唐存了占據安市城的念頭,或許應該說是開始有了吞並天下之之誌。他知道機會在安史之亂,需要耐心等待,需要未雨綢繆。


    “什麽?我,我做城主?”


    屠步烈被李懷唐的厚賞嚇壞了。


    李懷唐不耐煩道:“幹不幹一句話。不想的話,沒收你的白玉明珠給李忠心,保證他願意。”


    將新羅王室血脈金玉珠許給屠步烈之時,李懷唐就有此創意。以他的名義在大唐的眼皮底下長期占據安市城與旅順港,無論哪種藉口都說不過去,思前想後,唯有代理人可行,白玉明珠妃的身份最合適。


    婦人向來天然被視為弱者,想必大唐朝廷不會太在意,隻要保持低調的姿態即可。


    眼見自己愛不釋手的婦人有被搶的危險,屠步烈立馬表態:“幹!不就是高級土匪嗎?老子豁出去了!”


    領導給的革命任務不輕鬆啊。除了糧食外,要兵,有,從旅順港分撥出兩千苦力,錢和物,有,不過暫時還放在大武藝的口袋裏,新羅國那也有,都是借記卡,提現得費一番工夫力氣。


    李懷唐將新軍裏負傷的士兵都劃撥給屠步烈,再調呂大土匪和數名參軍給他作為助手,同時還有百名老兵作為骨幹。


    至於守軍的家眷,包括呂大土匪與眾老兵家中的嬌妻美妾,李懷唐打算從寧遠城,從中原偷運至旅順港。


    而旅順港則交給景山經營,以海商的名義。兩城遙相唿應,互相支持。


    關於人手問題,李懷唐給景山下達了指示,讓他盡量從江南一帶招募和吸引。例如山南道,楚天闊的家鄉,例如浙閩一帶,以貧困人口為主。


    大唐沒興趣幹或者無意識幹的移民活,李懷唐毫不客氣地以實際行動代勞。闖關東,他要做先驅;吃螃蟹,他要吃第一口。


    占山為王是有風險的,為朝廷所不容。為了將風險降至最低,唯有保密,屠步烈等人甚至得隱姓埋名。除了他們幾個,誰也不知道安市城的幕後主人,同樣,旅順港亦然。


    甚至於,李懷唐還下令隨風在幽州與登州兩地擴建組織作為第二道防線,有敢於擅自入關的士兵,一律格殺勿論。


    在李懷唐設局的同時,洛陽全城陷入了瘋狂,人們為渤海戰役的完勝奔走相告。當然,除了將一夜暴富的希望寄托於李懷唐身上的賭徒們。


    戰爭結束之快大出人們的預料,時間越短,耗費的錢糧越少,至少,明年的稅賦不會因此增加。還有,聽說,輔國大將軍抄了渤海叛逆的錢庫,要給朝廷奉上一筆巨資,彌補朝廷的戰爭損失。


    這無疑是第二道利好,性質相同。朝廷的庫房充盈度與人們的稅賦痛苦指數成反比。


    不過,整個洛陽城,最高興的非李懷唐府邸裏的美人們莫屬。


    大捷消息傳來,個個熱淚盈眶,抱頭痛哭。


    “好妹妹,別哭,我早說李郎會輕鬆贏得勝利的。”


    蘇紫紫一邊高興地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安慰與她相擁的裴若兮,還有安洛兒。


    “嗯,若兮,高興。”裴美人哽咽著,俏臉上的兩行淚痕更添柔美風情。


    楊玉環同樣哽咽著,忽然想起了什麽,從腰間的香囊取出心型水晶球,輕輕地貼在臉上,哭聲帶著笑意,充滿深情:“李郎一定收到了妾身的祝福。”


    “妹妹,你,李郎他”蘇紫紫眼尖,現楊玉環手中的奇物很眼熟,“李郎將幸運物送與妹妹了?”


    頓時,楊玉環成了聚焦點。


    十個醋壇子散的酸意尤勝米醋工坊,楊玉環敗退。


    “這水晶球確實是李郎的,與李郎隨身攜帶的一個是一雙。”楊玉環的表情有點委屈,卻又不失驕傲,“妾身九歲那年,隨叔父迴劍南道拜祭父親大人時,機緣巧合偶得其一,是一胡人所贈送。”


    真實版的緣份天定故事就在身邊。眾美人又酸又妒又羨慕,唧唧喳喳展開了熱烈的八卦議論,話題與注意力轉移到神奇的水晶球上,遠在遼西的夫郎自動退居次席。


    說得正高興,管家四喜慌慌張張來稟報,聖旨來了!


    聖旨?!


    美人們驚訝,轉而明白,夫郎在前線連續取得大捷,皇帝來送表示了。


    焚香,具案,華服,跪接聖旨。


    在高力士的尖銳宣讀聲中,世人瘋狂追逐夢寐以求的升官加爵願望實現在了李懷唐身上。


    李懷唐被缺席宣判了,哦,不,是遙封。官至膘騎大將軍,從一品,武散官,沒實權;勳燕國公,以紀念他在遼東所取得的戰績。


    封賞不分家。賞賜一大堆,包羅萬象,有給李懷唐的,也有給他各夫人的,婦憑夫貴原本很正常,然而,蘇紫紫等人嗅到了其中耐人尋味之處。


    皇帝的賞賜中,刻意突出一人的稱唿――楊玉環。


    蘇紫紫,裴若兮兩人被尊稱為夫人,唯獨楊玉環被稱為妾。


    還有,賞賜也有區別,或者說是有曖昧的嫌疑。給蘇紫紫與裴若兮的賞賜分別是一把小金刀和一卷張旭草書,各合心意。卻給楊玉環的一塊鴛鴦玉佩,仿似定情物。


    皇帝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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