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鐵騎不期而遇,狠狠相撞。 ≥


    奚族人憤怒了,漢人無恥,以往他們嘴上整天喊著什麽窮寇莫追,今夜卻擺明了要趕盡殺絕!


    不讓活了那就魚死網破!奚族勇士們絕境中激出悍勇之氣。


    安祿山納悶得很,接戰之時,對方的身份暴露無遺,正是他要捕捉的“螳螂”。按他的想像,此時這些奚族人應該在寧遠鐵騎軍營裏大開殺戒,而不是如無頭蒼蠅般出現在這裏。


    不管安祿山想通與否,他必須麵對瘋狂的反撲。


    奚族人不知吃錯了什麽藥,一上來就死命拚殺,安祿山數次差點得手的攻勢都被對手同歸於盡的打法逼得手忙腳亂,差點喪命沙場。


    其餘的**將士也沒討好,吃虧於度上的劣勢,他們未能壓製住敵人的氣焰,雖然人數占優,卻明顯抵擋不住,一時間死傷慘重。兇悍好鬥如史崒幹,田承嗣之輩也現象橫生。


    他們瘋了!


    安祿山心生膽怯,有意撥轉馬頭避開奚族人的鋒芒,有了他的榜樣,**將士上行下效紛紛讓道。奚族人很識相,見對方有意放他們生路,也不糾纏,6續從缺口處衝過去。


    昏暗中,一聲“安都尉”刺破夜空。安祿山本能應聲,驚疑之間,兩箭幾乎同時急朝他襲來……


    啊!


    安祿山的慘叫引起了**將士的慌亂,紛紛圍上前搶救……


    對於李懷唐而言,夜戰結果是預料中事,從策劃集體婚禮伊始,一切盡在掌握中,雖然多了安祿山這個節外生枝的因素,總體上,事情仍按預想中的軌道運行,不該跑的,一個都跑不掉。


    天亮了,一大隊騎兵南返,不少人腰間還別著一顆或兩顆頭顱,領兵的安抱玉收獲最豐,馬後的網袋裏放著四個戰果。


    英雄們得意地接受袍澤們的歡唿和妒忌。安抱玉在李懷唐跟前跳下馬。


    “哥!”


    脆生生的女音在一眾殺氣騰騰的雄性之中猶顯溫柔婉轉。


    安抱玉一愣,眼前的小美人兒他認識,就是不太習慣。平時任性橫蠻的安家小魔女破天荒頭一遭有了小娘該有的矜持樣,準確來說,是新婦的溫順服貼再加欲語還休的羞澀貌。看來,昨夜該生的都生了,安府上下終於不用再為給小魔女找合適的婆家而白頭搔更短。


    “恭喜上將軍!”安抱玉反應過來,喜不自勝,就像在極端低迷的熊市之中如願以償地在漲停板上拋掉手中的存貨。


    “同喜,同喜!”李懷唐的思緒依舊停留在大捷上,沒轉過彎來。


    倒是安心小娘聽出了意境,低頭紅臉不語。


    安抱玉奉命率軍在長城之上伏擊逃敵。漏網逃竄的奚族勇士氣喘籲籲地爬上山,遇到的是無情的殺戮,一路狂奔耗盡了他們最後的一絲力氣,輕易被安抱玉他們砍下腦袋。


    “迴大帳再說!”李懷唐喜事連連意氣風,卻忽略了小美人初曆人事的尷尬。


    “李郎!”


    “啥!”


    “抱我!”


    不是小美人故意撒嬌,確實走不動。


    李懷唐也不做作,在一片竊笑中大大方方將小美人抱起,走入帳內。


    喜事接踵而來,胡一箭與南霽雲雙騎剛好迴營複命。他們昨夜領命執行秘密任務,從他們的臉色看,結果似乎沒有辜負領導的期待。


    “確定?”


    李懷唐不放心,雖然兩人的箭術出神入化,但見不到安祿山的人頭,他不敢確定這個終結盛唐的元兇之一就此退出曆史舞台。


    胡一箭信心十足,迴答道:“我們追蹤十數裏,抓獲一名俘虜,據他透露,安祿山身中兩箭,昏迷不醒。”


    射向安祿山的兩箭為三菱重箭,即使不中要害,從傷口處拔箭造成的二次創傷足以要他的命,何況還是兩箭。


    李懷唐思考片刻,對封常清道:“你安排人去告訴張守珪,我們受到奚族人襲擊,損失慘重,要求補給糧草和醫藥。嗯,本將軍負輕傷休養,謝絕打擾。”


    “另外說我們要報複,聽說安祿山都尉熟悉奚族人的情況,請張長史派他過來作向導。”


    無論安祿山生死,隻要封常清提出這個要求,不知情的張守珪肯定會透露實情。


    胡一箭不知上將軍為何如此在乎那個胡將,不過他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認為上將軍是多此一舉。他隻對報複奚族挺感興趣:“我們要反擊?”


    李懷唐笑道:“明年的糧草還得指望奚人作貢獻,不去掃蕩他們對得起這番遠征麽?”


    “那是,那是。”眾將樂嗬嗬互相擠眉弄眼,感情上將軍謀劃昨夜之戰隻是一個開始,一個為了尋找出戰的藉口,好戲還在後頭。


    “屬將遵命,立刻去整兵備戰!”安抱玉向白孝德使了個眼色,示意告辭。


    眾將會意,嘻笑散去。


    大帳內一布之隔的幕後,被窩裏,安心小娘望穿秋水。


    “李郎臉皮真厚,壞透了。明明損失慘重的是奚族人。快過來,讓心兒瞧瞧傷哪了?”


    “桃子上的棍棍!”李懷唐絲毫不以為恥,迅鑽入被窩,裝作極為痛苦狀。


    “哼,騙人!心兒才傷呢,路都走不了了。”安心緊緊地貼在溫暖厚實的懷抱裏,嬌嗔不已。


    “不信,我要檢查下!”


    不要啊!……


    幽州城的醫館內,殺豬般的嚎叫充斥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好了,終於好了!”一名醫工大汗淋漓,將一支三菱狀箭鏃的箭矢從傷者的手臂上取下,小心翼翼地遞給身旁的軍士。


    “該死,我們被算計了!”史崒幹接過箭矢,憤憤怒道。


    傷者安祿山,他的運氣既好又壞,護心鏡忠實地他擋住了致命的一箭,但是另外一箭卻幾乎廢了他的右上臂,醫工花了半個時辰才有驚無險地取下這支可怕的箭矢。盡管醫工已經小心翼翼,仍然無法避免傷口擴大。


    安祿山口唇泛白如死豬,虛弱無力問:“長史迴來否?”


    張守珪與他兵分兩路,親自率三千騎軍從漁陽方向越過長城襲擊奚族人的接應部隊。安祿山關心的是張守珪能否大勝而返,如果張守珪的心情糟糕,他的小命恐怕難保,而且毫無疑問,李懷唐既然要殺他,必定會將所有的罪責往他身上套,包括子虛烏有。


    史崒幹道:“兄長放心,快馬迴報,長史大捷,斬兩千,繳獲無數,正在返迴途中。”


    安祿山鬆了一口氣,計謀是他所獻,一得一失,張守珪獲取功勞怎麽也得照顧下他這個打井人。


    “繼續對外說,我傷重昏迷不醒,無藥可救……”


    安祿山淡淡地望了眼救命醫工,嚇得醫工直哆嗦,忙點頭道:“安都尉重傷不醒,神仙難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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