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鍵城的軍民一夜醒來現城頭上懸掛著一顆麵目猙獰的人頭,告示稱其主人是石**中的一名萬夫長,此人連同他麾下一萬人整昨天被上將軍全部消滅,所得頭顱在西城門外壘成了一座人頭山。城頭上的守軍可以清晰看見詭異的景觀,甚至上千名居民代表也被允許上城一飽眼福,滿足獵奇心。


    為了帶迴來這些頭顱,飛**甚至放棄了大量搶到的糧食,沒有什麽比敵人的級更能提高守軍的士氣。當天,飛**獵殺突騎施聯軍的真實戰例在西鍵城城內不脛而走,人人興高采烈地傳播著各種渠道聽來的故事,仿佛他們就在當時的戰場親眼目睹戰況一般。隨著人們對飛**的崇拜,突騎施人在他們心裏的陰影逐漸被驅除。


    相反,在突騎施人的大營裏,闕伊難如很震驚,石國士兵的死活影響不了他的心情,甚至於索吃了敗仗死傷慘重,他都可以無動於衷,但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敵人的實力膨脹到如此驚人的地步:七千騎,一人雙馬,連勝三場卻不留下一根毫毛。如果任由對手展下去,再過兩年,恐怕突騎施人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隨著伊捺的五萬大軍6續到齊,突騎施人的將領們戰意高漲,紛紛嚷嚷著要與敵決戰。民意再次被闕伊難如強摁下水麵,理由是敵人的士氣正旺。


    或許突騎施人不理解闕伊難如的意圖,可李懷唐心似明鏡,突騎施人吃了大虧卻選擇忍氣吞聲,人頭山的汙辱刺激也不能讓他們暴跳如雷,所謂忍辱負重必有陰謀,與兩位參軍商量得出的初步判斷是突騎施人故意拖延時間,隻要等到蘇祿汗的大軍,還有吐蕃人與大食軍從東方的寧遠城方向包抄過來,將寧遠鐵騎的主力堵死在西鍵城,那麽戰局對突騎施人將非常有利。這種局麵是李懷唐最不希望看到的,如果突騎施人依然選擇龜縮,那他隻能退迴寧遠城,遺憾的是這兩天所取的戰果還不足夠震撼,不能有效鎮懾敵人的膽魄。


    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傍晚時分,一騎從東方飛奔而來,給李懷唐帶來新的敵情。


    “蘇祿汗來了!”李懷唐向他的將領們宣布最新消息。根據斥候的報告,蘇祿汗的大軍已經越過費爾幹納山山脈,在山脈南麓駐紮等候盟友的到來。


    呂尚卿笑言:“看來蘇祿汗是被嚇壞了,連兵臨城下的膽魄都沒有。”


    眾將哈哈大笑,蘇祿汗先後兩次因為李懷唐而負傷的消息早就被將士們獲知,將士們都將此當作吹噓的樂子,尤其是那些有幸參與北征的將士,更是得意洋洋。


    李懷唐淡淡一笑,伸手示意將士們安靜,然後說:“如果讓蘇祿汗探知我們在此,恐怕他會不顧一切撲過來的。看來,我們得連夜拔營迴師。”


    “真可惜!”白孝德一臉的惋惜,“再給我們多幾天的時間,我們一定可以重創西鍵城城下的突騎施聯軍。”


    其他將領們深以為然,特別是虎賁騎的將領,眼看飛**的袍澤斬獲甚豐,他們卻寸功未建,心中不禁對按兵不動浪費時間的突騎施主將致以粗暴的問候。


    “也未必!”李懷唐笑得像一頭狐狸,讓眾將疑惑不解。


    “上將軍的意思是?”呂尚卿似有感覺,卻無法抓住。


    李懷唐道:“他們不是想讓我們留下嗎?我們不如他們所願,連夜撤走,將空營留給他們。”


    “上將軍的意思是以退為進?”呂尚卿頓時明白,西鍵城下的突騎施人一定還不知道蘇祿汗大軍的動向,寧遠鐵騎匆匆撤走一定會讓他們浮想聯翩,多數會認為蘇祿汗大軍已經從東麵夾擊過來。隻要他們如是判斷,就必然會尾隨追擊。


    李懷唐一臉毅然之色,道:“沒錯,我們在半道上恭候他們大駕!”


    當突騎施斥候現西鍵城城下寧遠鐵騎的主力人走營空已是清晨時分。


    索聞之消息大喜:“一定是蘇祿汗來了!我們追上去與大汗前後夾擊他們!”


    “等等。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我們還是先派斥候查探清楚再作決策。”吃一塹長一智,闕伊難如吃李懷唐的虧夠多了,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疑慮。


    小心謹慎是沒錯,可也得看時候看對象,一名將領的不滿值到了極點,憤然責問:“斥候?我們的斥候會飛嗎?如何越過敵軍向西查探消息?等石國人到齊再戰是你說的,等蘇祿汗到達夾擊也是你說的,如今都齊全了,你還要等,我很懷疑你是不是被割耳朵的同時,連膽子也一起被割掉了?如果此次大汗因為兵力不足而因此受到損失,而我們擁有絕對的優勢卻坐視敵人的逃竄,這個罪名誰來負?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麽,簡直是在丟我們突騎施勇士的臉麵!”


    闕伊難如一臉豬肝色,他無言以對,這個罪名誰也擔當不起,索不能,他更不能。考慮到己方騎兵兩倍於敵,還有數萬石國步兵在後掩護,最不濟還可以退迴來,可萬一要是錯過機會,還讓蘇祿汗的大軍吃虧,罪責就大上天了,輕則懦弱怯戰坐失戰機,重則借刀殺人圖謀不軌。


    闕伊難如猶豫了,沉默了。沒有了製肘,勇猛的將領們以支持加鼓勵,慫恿戰意明顯的索動追擊。


    “追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索下定了決心,他要雪恥。


    憋了許久的突騎施將士嗷嗷狂叫,追擊決戰的命令剛下達,他們抑製不住身體裏血液中的好戰因子,以最快的度整裝待,連千裏迢迢趕來的火尋國悍勇騎兵們也赫然在列。聽說是去撿便宜,誰也不甘落後,最鬱悶的數沒有戰馬的步兵,他們羨慕卻無能為力。


    從西鍵城望下去,黑子看見數萬鐵騎狂奔向東,向著昨夜撤退的寧遠鐵騎而去,心中既緊張又興奮。兩軍大戰一觸即,他對上將軍充滿信心,戰況很快就要送來,他有點期待,戰果越大,對他的防守戰就越有利。


    “雪花球”是飛鷹的新夥伴,是上個冬天鷹再來的得意之作,“白玉爪”因此而有了伴侶。有了兩頭蒼鷹,寧遠鐵騎前後預警的範圍頓時擴大,而且它們還可以輪流值勤,增加滯空時間,不用擔心會錯過敵情。


    李懷唐將戰場選擇在寧遠城西鍵城的正中間,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這裏的地形對他最為有利,被選擇的地勢東高西低,追兵若是要攻擊,必須先經過一段斜坡。


    一萬兩千名虎賁騎將士整齊列陣於斜坡上,五千餘名強弩手站在最前頭,弩弦緊扣,箭矢入槽,在他們跟前是一堵壘成半人高的石牆,由無數的石塊組成,敵人靠近之時隻須抬腳便可將石塊踹落斜坡上,突然出現的滿坡石塊必然會給進攻的突騎施人造成困擾。在強弩手身後的是槍盾陣的數千名士兵,此刻紛紛持著長弓嚴陣以待,他們以五百人為一個方陣,方陣與方陣之間空出一條縫隙,可以讓退卻的強弩兵通過到達他們的身後繼續使用強弩阻斷後續的敵軍以支援他們。因為陌刀陣尚未練成,強悍的陌刀手們很遺憾地錯過了此次戰役。


    虎賁騎的左翼是飛**騎軍將士,在敵人到達前,他們都下了戰馬手中的武器換成長弓,馬力對騎兵來說最為重要,以逸待勞有助於他們在以少擊多的戰役中取得優勢。


    依然是天空先傳來警訊,然後是飛鷹伏地聽音再次確認敵人在接近。


    傳說中的蒼鷹報警終於被索確認,不過想到自己手中有五萬騎軍,隱隱的一絲擔憂很快就被他遺忘,他不信憑著兵力上的優勢無法將敵人擊敗。


    兩軍對壘之時已過正午,寒冷的北風在唿嘯,仿佛是在為雙方即將展開的決戰呐喊助威,又仿佛是在為即將消逝的生命淒厲悲嚎。


    索臨陣經驗豐富,他並不急於進攻,主動權在他的手上,遠道追趕人馬的體力消耗過多,貿然接戰隻會便宜了對手,所以他選擇列陣修整。守方占據了地利之優勢,進攻一方必須仰攻,不利於度的揮,而且地形狹窄,守軍的右翼是斷坡無路通行。


    盡管與想像不符,蘇祿汗並沒有出現在敵人的後路,不過突騎施人絲毫不在意,兵力上的優勢讓他們無所顧忌,戰意在躍躍欲試的突騎施騎士身上展露無遺,士氣可鼓不可泄,索已經下定決心,一道道命令隨著傳令兵在陣前來迴奔跑傳到每一個將領耳朵裏,包括火尋國騎兵主將花剌子,他接到的命令是擔任先鋒突擊對方的步兵陣。


    花剌子從火尋國帶來了五千駱駝騎兵,那是突騎施人許諾給他大量的絲綢和婦人,他才動用他的血本,這五千名騎士都是百戰之士,沙漠裏艱苦環境磨煉了他們強悍的戰力和頑強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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