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配合這場別開生麵的決鬥,老天爺非常的善解人意,喚來厚厚的雲層,將猛烈的陽光給擋住,就連最後的一絲清風也不知道被關在了哪裏,空氣仿佛凝結一般,營造著緊張的氣氛。


    梅茲選了一把長槍作為兵器,與李懷唐的唐刀相比,很明顯是占了大便宜。梅茲不在乎眾人所投來的鄙夷之色,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場賭約還有公平之說,所謂的決鬥,不過是對方想表麵光鮮地解決他的一種手段。懷著非君子之心的梅茲決心將小人做到底,寧願要一把平時很少用的長槍,他要用勝利來掃李懷唐的麵子。


    低沉的牛角號宣布了決鬥的開始。


    梅茲毫不客氣地衝鋒了,他的坐騎還是他原來的汗血戰馬,度飛快。對麵的李懷唐也很幹脆,幾乎是與梅茲同時動進攻。


    兩騎以風馳電摯般的度在接近,觀眾們的心都提了起來,原來汗血馬可以快到如此的地步。


    手持長槍的梅茲先難,雙馬還沒交錯之前就將矛尖直挺挺地刺向李懷唐,急的相向對馳,不留給對方有多少反應的時間。梅茲的臉顯得相當的猙獰,他非常有信心一個照麵就把自大的李懷唐給挑落馬下。


    邊上觀戰的葉姬還有安洛兒都捂上了眼睛,緊張得手心出汗,心肝兒直跳,全場突然地鴉雀無聲……


    矛尖即將觸碰到李懷唐的一瞬間,梅茲以為得手了,可是矛頭處卻遲遲沒有傳來強勁的反彈力。


    按說,騎兵夾著長槍衝鋒,一旦刺中敵人,由於杠杆的作用,長矛的主人一般都會被相應的反彈力所傷,除非是及時得放手,又或者用的是極具彈性的槊。


    梅茲感覺不妙,手中的長槍如同刺入空氣中一般,毫無著力點。


    李懷唐不可思議地微微側身,讓過迎麵刺來的矛尖,手中的唐刀輕磕在梅茲的長矛上,順著矛柄劃過去,錯馬之時,唐刀徒轉,刀背砍在了梅茲的身上,強大的衝擊力將梅茲擊落馬下。


    “好!上將軍威武!”


    四周傳來瘋狂的歡唿聲,驚天動地。


    聞聲,葉姬放開了捂在眼睛上的雙手,睜開眼睛,喜不自禁。而安洛兒則鬆了一口氣。


    梅茲瞬間落馬,狼狽地翻了數個跟鬥,身上傳來了一股刺痛感。望著已經掉頭靜立的李懷唐,梅茲的內心非常的不是滋味,曾經他自詡過人的武功,在這個比他還要年輕的對頭手中居然一文不值。若非剛才反應夠快,及時撤掉了手中的長槍,兩隻手的手指就要被對方削掉。而且,對方明顯是手下留情了,隻用刀背向著他。


    “你敗了。”李懷唐冷冷道。


    梅茲不甘心,他認為這是運氣的問題。


    “這次不算,是我貪心,隻想著搶占先機而選用了不擅長的長槍。再比一次,我要用我擅長的彎刀打敗你。”


    李懷唐臉色微變,盯著梅茲一會,點點頭算是默認。


    “還要比啊?”


    葉姬看著梅茲重新選了戰刀跨上戰馬,非常不滿。


    “姐,你就放心欣賞好了,此人絕對不是上將軍的對手,再比一萬次,結果還是一樣,自取其辱而已。”


    六猴子倒是非常的輕鬆,在他的心目中,李懷唐就是戰神,他對李懷唐有無限的信心。這場決鬥他根本就不擔心,他的心思更多是在葉姬身邊的安洛兒身上,一邊借機和葉姬說話,一邊不時地瞟向安洛兒。


    聽了六猴子這話,葉姬沒覺得什麽,倒是她身邊的安洛兒不滿地瞪了六猴子一眼。六猴子馬上紅了臉,不敢接安洛兒的目光。


    再一次的對決,梅茲表現得相當的小心謹慎。手中的戰刀不再輕易砍出,第一迴合的較量,李懷唐表現出的驚人反應度讓他自歎弗如,他很懷疑自己能否一擊即中。一旦錯過目標,就隻能重蹈覆轍,再次落敗。


    李懷唐不免嘲笑梅茲起來,對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銳氣,甚至不敢積極主動攻擊,剛剛錯馬之時,也隻是迎著自己揮刀的軌跡抵擋而已。


    在短刀的較量中,第一迴合雙方戰平。可梅茲卻感覺很壓抑,對手不但度見長,力量也駭人,剛剛的碰刀,一股強大的力量幾乎就讓他的彎刀脫手,手臂直到現在還有麻麻的感覺。照此下去,不出三個迴合他的手就再也拿不住刀了。


    對自己莫名其妙就產生的畏懼梅茲很是鄙視,他深唿吸了一口氣,牙齒狠狠地朝著嘴唇咬下去,他需要濃濃的血腥喚起他的鬥誌。必須改變戰術,他能為什麽我就不能?寇能往,我亦能往!對,置之死地而後生,和他拚了!


    梅茲咬緊牙關,決心已下。


    兩騎汗血騎再次急互衝。


    李懷唐很奇怪,轉眼間對手就找迴了自信,似乎正處於癲狂的狀態。


    雙方拿捏的時機都很準,同時朝對手砍出一刀。梅茲無視李懷唐斜斜劈過來的唐刀,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手中的彎刀作出橫掃李懷唐腹部的動作。一般情況下,這種死拚的打法,雙方都討不了好。


    雙方都同時擊中了對方。而梅茲再一次摔落馬下,帶著滿臉的血腥在地上翻滾著,剛剛他手中的彎刀傳來了切割遇阻的力量,可是卻與以外任何時候的殺人感覺有所不同。


    李懷唐憤怒地瞧著還趴在地上的梅茲。這不要臉的家夥居然是打同歸於盡的主意,虧得自己還再次手下留情,臨砍到他脖子的時候抖動了一下戰刀,隻用刀麵拍在了他的臉上。而他卻是想要自己的性命,彎刀結結實實地割在了腹部的棉甲上,數張棉片被割裂,翻露出來,裏麵的一層鐵片隱隱可見。


    “你又敗了。”李懷唐的語氣不但冷,而且還夾雜著一絲殺氣。


    “不公平,你穿了護甲,否則我不會敗。”


    梅茲抹了一把從鼻子裏湧出來的鮮血,頑固地提出抗議。


    李懷唐怒極反笑,道。


    “如果我不抖轉刀鋒,你以為你能夠得著我的護甲嗎?就算你否認,可你認為你的脖子可以擋住我的戰刀嗎?再多的護甲對你來說都如無物。”


    “你……”


    梅茲詞窮理屈,可自尊心作祟讓他無法接受如此慘淡的結果。“總之就是不算,你脫下護甲,我們再來一場!”


    “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卻得寸進尺。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李懷唐露出了殺戮之氣。眼前此人太過固執,既然不能挽留,不必強求,留著必然是禍害。


    “你自己出手,還是等我來?”


    李懷唐跳下了馬,唐刀低垂,直指地麵。


    被鮮血刺激過頭的梅茲哈哈大笑,然後狂一般衝向李懷唐。李懷唐側身輕閃,躲過梅茲的狼撲,同時伸出左腳勾在梅茲的腳脖上。梅茲一個前撲,嘴巴啃在了地上。


    李懷唐冷冷地走過去,舉起唐刀,欲朝他的腦袋上砍去……


    “不要!”一聲小娘特有的尖銳慘叫響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戰梟在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下嗷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下嗷狼並收藏戰梟在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