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說,你要能活命,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看到那婆婆手裏的那把剪刀沒?”


    花圈店老板問我。


    我點點頭。


    “想辦法,拿到那把剪刀。”


    這……


    老板低聲說:“拿到那把剪刀後,用根繩子,把它吊起來,吊到你的床上,懸掛在你的頭頂。形成一個煞,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說,這叫剪刀煞,以煞克鬼,應該能保你一命。”


    說完,拍拍我的肩頭:“兄弟,你自行珍重吧。”


    我本來想拉一下老板,但轉念想了想,不論是圓通寺的主持,還是婆婆,都因為我而暴斃,在這種情況下,老板還願意幫我,我應該很感激了。


    如果連他也被我害死,那我真的就是罪過。


    “好。”


    我不再糾結老板的事情,而是跟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有幾個男子過來,找了個擔架,從眼前,把婆婆的屍體,給抬了下來,用白布蓋著,放在擔架上。


    吆喝著,便抬了迴去。


    我跟在他們的身後,不急不緩的走著,準備尋找機會,從屍體上麵,把剪刀取下來。


    ……


    走在路上,我就聽著,聽他們討論安置屍體的事情。


    婆婆一家,都是城鄉外地過來打工的人,親戚朋友都沒幾個,一旦死了,肯定是送迴老家安葬的,不可能在這裏火化安葬。


    離得有點遠,叫殯儀車的話,估計有點貴。


    再說了,聽他們的意思,還想著找那個花圈店老板賠償一筆錢,畢竟人是在他店門口死的。


    所以屍體暫時還得放在這裏幾天。


    他們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還是把婆婆的屍體,暫時安放在“裁縫店”裏。


    婆婆在村子裏,找了個小小的鋪麵,開了個裁縫店,平日裏給別人縫縫補補什麽的,維持一下家用。


    這年頭,衣服也不貴,修衣服補衣服的人雖然少了許多,卻也不是完全沒有。


    唯一擔心的,就是房東不給屍體放進去。


    果然。


    當一群人,抬著屍體,到裁縫店的門口時,就見一個看起來又胖又兇、五十來歲的阿姨,正站在那裏,兩手叉腰,破口大罵:“滾!他媽的,滾出老娘的房子,死人別給老娘抬進去,晦氣!”


    好巧,這個裁縫店的鋪麵,就在我租房子的樓下,這個房東,正巧也是我的房東。


    這個又胖又兇的女人,租戶沒一個不怕她的。


    “姐姐。”


    婆婆的兒子賠笑著,過去賠不是:“姐姐,我們在這裏無親無故的,這人死了,暫時過一晚,先安置一下,明天再……”


    “死了,就直接送火葬場啊,往老娘這裏送幹嘛。”


    房東阿姨咆哮著,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


    兩人爭論了一會兒,房東阿姨是死活不準婆婆的屍體放進去。


    期間,有一個抬屍體的小夥子,應該是體力不支了,一伸手,“乓”的一聲,擔架便砸在了地上。


    露出婆婆的半部分屍體。


    頓時嚇得周圍看熱鬧的人尖叫了起來。


    我一眼瞅過去,正好見著婆婆的一隻胳膊從白布下露出來,手掌的上麵,真抓著那把剪刀。


    便過去,幫忙扶擔架,同時暗中伸出手,抓住了那把剪刀。


    想要把那剪刀從屍體的手裏,取過來。


    但一拉,那剪刀就跟生了根一樣,卻是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剪刀的上麵,傳來一股極度冰冷的感覺,就像是寒冰一般,冷得我哆嗦了兩下。


    這不行啊。


    ……


    見那房東攔著不動,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如果任由這婆婆的屍體被送到火葬場的話,那到時候,想要取這屍體上的剪刀,怕就難如登天了。


    畢竟我和婆婆非親非故,別人不可能把她的遺物給我。


    想到這裏,我走了過去,給房東阿姨鞠了個躬:“阿姨,你就讓婆婆的屍體停一下吧,要多少錢,我給你。”


    “錢?好啊。”


    房東上下打量我兩眼,冷哼一聲:“一千塊,停一晚上一千塊,隻要你給錢,我馬上讓開。”


    “好,我微信轉給你。”


    我拿出手機,馬上給房東轉賬。


    房東一看,真到賬了一千塊,邊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側身讓開:“真是晦氣。一天啊,就給你們放一天。”


    “兄弟,謝了謝了。”


    婆婆的兒子不停給我道謝。


    然後招唿人把屍體抬了進去。


    這是一間不算太大的屋子,裏麵放著一台老式的縫紉機,以及一張堆滿了衣服的桌子。


    屍體被抬到了桌子上。


    我找了個借口:“之前,婆婆帶我去上過香,所以我也過來拜祭一下。”


    然後便在婆婆的麵前,拜了拜。


    說也奇怪。


    我這一拜下去,就見到婆婆的那隻從白布裏伸出來的手,發出“叮”的一聲。


    那把剪刀,居然被她鬆開,掉在了地上。


    我左右看了看,見其他人,正忙著收拾屋子裏其他的東西,安置香蠟之類的東西,沒人關心這裏,便伸出手,悄悄拾起剪刀,插到了皮帶裏。


    然後和婆婆一家作別。


    ……


    迴到家後,我拿出剪刀,立即按照花圈店老板的說法,布置起來。


    剪刀的樣式,看起來有些古老,看起來經常使用。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把剪刀的上麵,帶著一股極度冰冷的氣息,碰觸之間,讓我忍不住的打抖。


    家裏找不到繩子,我便把鞋子上的鞋帶,給拆了下來,栓到剪刀上,然後把剪刀掛到了正上方的一顆釘子上。


    為了確保剪刀不會突然掉下來,我還扯扯釘子,看釘子是否能夠承載剪刀的重量。


    還好。


    很穩固。


    做完這一切,我這才躺到了床上,靜等黑夜的到來。


    剪刀在我的頭頂,閃爍著寒光。


    猶如一把隨時能夠斬斷我腦袋的利劍懸掛在那裏。


    給我一種被死亡籠罩的感覺。


    可哪怕是這樣,我還是不怕。


    還有什麽恐懼,能比得上被惡鬼纏身。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今晚了。


    希望正如花圈店老板的話,這剪刀,能讓我活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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