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鬥在一處,一時間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引得過往之人紛紛觀看。紅衣女子享受慣了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當下心中輕笑,一柄細劍更是舞得好似靈蛇一般,隻朝著白玉蓮身上手腕等關節之處而去。


    她怕傷到白玉蓮一身白瑩瑩的皮肉,倒也沒有下狠手,隻是心中藏著些俯視,覺得這種女子也可能因丈夫是武官學過點拳腳,但應該如她一般並沒有太多臨陣殺敵的經驗。


    因此她很快就因此付出代價,白玉蓮指東打西,一把尋常腰刀雖然沒有細劍鋒利,但卻比細劍厚實的多,雖然被磕得坑坑窪窪,但白玉蓮本意就不是用它殺傷,而是用它當重兵器使,壓下紅衣女子的氣焰而已。


    一個重拙力若千鈞,一個輕靈猶如迴風扶柳。如果想取勝,白玉蓮其實已經可以在第五十多招時依靠力量將紅衣女子擒獲,但是武植已經通過方寸給他下達過盡可能分析此女武道的命令,因此此時已近百招,但方寸記錄下的與《五雷正法》有關的隻有兩招。


    雖然不成體係的招式其實參考意義不大,但《五雷正法》畢竟是一品功法,光對這兩招進行精化以方寸的運算能力都需要十天時間。


    當然這主要是缺乏參考的原因,如果武植天天與人狂戰,還是能有所加快的,若是能經常觀摩如長白劍神那等高人比鬥,自然更加快速。


    紅衣女子的招式逐漸重複,想來應該到此便是極限,武植雖惱恨這紅衣女子出言無狀,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自然不會讓白玉蓮下殺手。


    當即道:“都罷鬥吧,我等與你素不相識,你何必咄咄逼人?”


    誰知那紅衣女子竟然來勁了,看到武植那醜惡的形容,隻覺得渾身惡寒,當下道:“我便是要死,也要將這天仙一般的人從你身邊解救出來!”


    圍觀之人大多是陽穀縣左近之人,豈能不知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打狼英雄武大郎與貞潔烈婦潘金蓮的事情?


    當下有人道:“姑娘有所不知,此二人在我陽穀縣居住多年,伉儷情深,又不是強逼,談什麽解救不解救?”


    紅衣女子根本就是個不聽人言之人,拚著被白玉蓮砍死,竟硬生生要用劍去刺那說話之人。白玉蓮急忙去救那出言相幫之人,腰刀硬在空中變向,饒是她肌肉強度超過凡人,也被這一個動作扯得生疼。


    紅衣女子見白玉蓮好似有些吃痛,心疼的要命,原來她自小被父親當兒子生養,便養成一副男人的做派,是東京城出名的假相公,與一群底層軍官妻女打得火熱,有時甚至也會顛鸞倒鳳,行那磨鏡之事。


    前幾日他父親接待一位以前以師待之的高人,兩人一起玄談些功法的關節之處互相印證,因此便對她管束有些放鬆,於是她整日跑出閨閣好生玩耍,還在二月二龍抬頭之時引著幾個平日便一起摸摸蹭蹭的女娘一同出遊,不想竟遇到高太尉的螟蛉之子高衙內。


    也是前生的孽障,那高衙內一見這紅衣女子便如同失魂一般,上前調戲被打得頭破血流也兀自不悔,甚至動了收束心性,將此女娶迴家的念頭。


    按道理也是高攀,但父女二人俱是又臭又硬的脾性,女子因自己不喜男子,卻騙說自己父親自己是厭惡高衙內不學無術。


    兩人不敢招惹高太尉,便以先文定下來此事先穩住高衙內,隻待這幾日在家中盤恆的高人出門時再跟著此高人一起離開。不想臨走前事情敗露,高衙內苦苦哀求,竟被這女子一劍摜在大腿大動脈上,血如泉湧,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時她已經在東京做出大事,隻怕索求榜文很快便要傳抄周邊州縣,這女子此時已是土匪心性,因此一見白玉蓮,便恨不得當做壓寨夫人搶走,收入自己禁臠好好愛惜一般。


    武植哪裏知道這些?看她麵目姣好,還以為是什麽正常路數,因此也沒有防備。卻見此女傷看客不成,竟然喪心病狂又直刺自己而來,不由冷笑一聲。


    武植見過自家弟弟武鬆在家練習玉環步、鴛鴦腿,知道身法主要靠步法,這女子身法一味求怪求快,但步法根基不穩,如此還敢硬橋硬馬襲來根本就是找死。此時他身在許通許達、任榮羅應與哈蘭生的拱衛之中,這女子能近得了身才是怪事。


    “都頭且拉著老太公避開!”


    一聲虎吼,果然哈蘭生早已按捺不住心頭怒火,他才剛剛準備加入武植麾下混個官身,武植便被這含鳥長大的雌兒侮辱,所謂主辱臣死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獨腳銅人揮舞,將長亭頂棚都掀下來砸向女子。


    “無恥匪類!既然你們動用長兵,那也莫怪我不客氣!”


    紅衣女子身法靈活,看著長亭草做的頂棚烏雲壓頂一般朝自己傾蓋而來,當下纖足輕輕點地,整個人淩空而起,穩穩落在自己的馬背上。


    那馬匹也是好馬,竟比武植之前見過的軍馬還要神駿一些,與女子心意相通,竟原地忽律律迴轉起來,幾個漢子眼見這女人打不過便跑,俱是大怒,正要翻身上馬,隻見那女子竟然迴身彎弓,有如流星一般射出一箭。


    這一下迴馬射箭超出眾人想象,就連馬上功夫最好的哈蘭生都沒有料到。想去拽開武植已來不及。


    那女子所用小弓不知用何做成,箭矢也比尋常箭矢短小許多,沒有尾羽,竟好似弩矢一般,因此三十步內速度驚人。


    武植甚至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但白玉蓮早已做出反應,飛身撲到武植麵前,那箭矢便正中白玉蓮香肩,打得她後撤三步,但兀自擎著腰刀不放。


    白玉蓮出生的目的就是作為武植的禁臠存在,雖然方寸並未讓其具備戰鬥功能,但保護武植是她的第一要務,因此毫不猶豫便挺身而出。


    見心中玉人中箭,女子本已騎出一段,竟然迴轉過來,撕心裂肺一般衝過來,指著武植道:“看你做的好事!把我的女人傷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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