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哪豈止你算的那點,上麵原還該給院裏每個榮養者撥四十靈晶的靈活用度費,不過錢還沒下來,就被上頭吃了一半,餘下的才落到了院裏,這一筆,七七八八一算,又有四千多;另外,上麵還單獨發了一筆院裏的運行金,大概也差不多這麽多吧;再加上每次年檢的獎勵......”


    “這麽多?你說查起來可怎麽辦哦!”


    “能怎麽辦?大不了就是牢獄之災唄!”


    “哎喲!個賤人,個死賤人!都怪她,都怪她!我早說她不是個好的,你說院長怎麽就沒早把她踢出去呢?”


    “呃......你也別自己嚇自己......這麽多錢,落到我們手裏才好點兒?再說,這事兒關係重大了,我剛剛仔細想了想,查下去對誰都不好,那護衛既然與上頭有些聯係,就不可能細究下去,免得拔出蘿卜帶出泥,說不定把他的關聯之人也帶出來了!”


    “他的關聯之人?他從趙城來,關聯之人都在趙城呢!咱院裏雖然與趙城也有些淵源,但那都是幾百年前了,與他有個屁關聯!”


    “那也不一定!咱院裏的事兒,就算與他不關聯,與城主府也多少有些關聯,他一個小小護衛,拳頭還能比城主府強不成?”


    “城主府?我怕這事兒要捅破了,城主府得先把咱清理了!”


    “清理?清理得過來嗎?祖祖輩輩的關係下來,有多少人牽涉其中,恐怕誰也想不到,最好的處理之法,也不過像現在這樣,按著規章來,大家都領二十個靈晶,完事兒!”


    “可二十個靈晶,怎麽活呀?隻孩子的修煉月錢就是二十個靈晶,然後這月初十,我家那位的上峰兒子成親,隨禮又要十個靈晶,然後還有靈房的維護費也要五六個靈晶,還有我們兩口子的吃喝......你知道,我家那位月例不過十八個靈晶,你說,你說我怎麽過得出來?都怪王芳那小娘皮!紅顏禍水!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們最多也不過像上月那樣,全著甲號樓就是了,一月三十個靈晶雖緊一些,但到底也還熬得過去!”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那賤人已經把禍闖了,說不定這會兒正喜滋滋數著自己二十個靈晶的巨款呢?”


    “唉!真想不過去!”


    “走吧,該送飯的點兒了,一會兒還得看樓裏那些廢物收到劃款的得瑟模樣呢!可得忍著點兒,別在這節骨眼七情上臉!”


    “這我還不知道嗎?隻是想想心口都疼,也不知道甲號樓裏的侍者都怎麽渡過的,他們得完全按規章輪值呢!”


    “走吧!他們自然是難的,我們也不輕鬆,苦日子啊!什麽時候是個頭......”


    ......


    含章兩人背著滿滿一背簍的草藥,徐徐走出山林,過了中堂之後,見著一個個熟悉或不熟悉的麵孔,喜氣洋洋!


    許麗與劉嬸相攜而走,老遠就向含章打招唿,笑問道:


    “小含章,有錢的感覺是不是真好啊!我跟你說啊,你王芳姐姐終於地道了那麽一迴,記得碰到她向她道謝哦!”


    “可不是!”劉嬸笑得滿臉圓潤,摸了摸含章的頭道著:


    “哎喲!你跟她說她哪聽得懂啊!還這麽小個的孩子呢!”


    說著又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啊,也該把臉上那開花的模樣收一收,你沒聽說那林成跟季生都快打起來了嗎?”


    “是嗎?”許麗笑眼粼粼,道:


    “我看劉嬸臉上的花開得也不比我們這些人少啊?”


    “哎!你個鬼頭!”劉嬸伸手要去敲許麗的頭。


    就見許麗頭一歪,道:


    “那林成不過是在為生孩子的事兒發愁!也活該他的個吸血蟲生不出孩子,你說早年你和劉叔要是就有這筆錢的話,不早敢要孩子了嗎?”


    “哎!”劉嬸臉色落寞一歎,道:


    “這些年我們的情況,那敢要孩子啊,生了不是專門讓他來世上受罪嗎?這會兒到這年歲了,也不知還行不行!”


    “所以我說這些吸血蟲是都改死絕!”


    許麗說著,又低頭來點了下含章的頭,笑道:


    “你可真是不會享受,有錢了也隻會拔草挖土!快迴去造你那獨一無二的炊煙兒吧!”


    “嗯!”含章甜甜笑道:“許麗姐、劉嬸慢走!”


    付隨也跟著吐了一句:


    “你們慢走!”


    神情雖不至於像含章那麽清甜可喜,但也還算和氣,沒有了一開始那種陰鬱的戾氣!


    不管榮養院裏幾家歡樂幾家愁,含章兩人一如既往過著自己寧靜的日子。


    他們的歡笑、他們的欣喜與外人不同。


    灑掃庭除、洗衣做飯是生活氣息,采藥製藥、種藥學藥,是專研學問,讀書領悟、充適靈魂,是怡情怡性!


    他們為自己成功的做出一頓飯而滿足,他們為自己學問有一點點的進展而興奮,他們為自己靈魂得到新的洗滌而愉悅!


    他們浸淫在自己美妙的人生體驗中,滋味無窮!


    這天半夜,含章突然驚醒,一股全身發涼的感覺浸得她直抖。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望著窗外靜謐的夜空和如洗的月光,隻一眼,就讓她涼意更甚。


    她趕忙一邊穿衣,一邊捶床邊的牆,道:


    “付隨、付隨,快起來、快起來!”


    那邊付隨的聲音接著就傳了過來,連問:“怎麽了?怎麽了?”


    “西南方有殺氣,快,把要緊東西帶著跑!”


    含章邊說邊動作,她三兩下穿好衣服,挎過慣常使用的小包,連把桌上一本書籍和一包藥丸塞了進去,就開始往外跑。


    出得門來,付隨也擰著個靈器小包跨出了門外。


    他正茫然間,含章已經拉著他直往小路上跑了。


    隻是才跑出兩步,一道憤怒的吼聲就如驚雷般響起:


    “季生!你給我出來!你別以為你躲到院裏來過夜我就不找你了!你出來!你出不出來?”


    “林成!你鬧什麽呢?大半夜的!你想把人都吵醒嗎?”


    “吵醒?哈哈哈哈!”林成的笑聲如哭,道:“吵醒好啊,剛好讓這一圈兒的人都看看你季生是個什麽德行!”


    其實不用說,周圍的木屋已經一個個開始打開來。


    含章不管其他人什麽情景,她幹脆吊到了付隨臂膀上,隻抵著付隨的耳朵催:


    “快,往大門方向跑!”


    付隨不敢猶豫,在黑夜中撈起含章就極速邁步,可不過十幾步,步子就邁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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