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少年消了音,反應過來後連忙道:


    “你等等,我幫你查一查!”


    說著,左手微動,就又現出了他的分身靈幕來。


    少年右手一邊在分身靈幕上快速點動,嘴上則是一邊嘀嘀咕咕,道著:


    “我這分身靈幕裏除了最基本的身份財產信息之外,容納的都是與我平時修煉相關的信息,比如各種各樣的功法呀、術法呀、修煉中可能遇到的難題呀之類的......


    “你說我隻是容納這些信息,其容量就有些不夠了,又怎麽可能會去容納像地圖這樣沒什麽用處的用信息呢......


    “所以你得耐心等一等,我這是要先把身份靈幕與天庭的信息庫相連接起來,到信息庫裏麵去給你調一幅地圖出來......”


    一元大陸的天庭,嚴格說起來也是一方覆蓋了整個大陸的靈能結界。


    這個靈能結界集中了人類靈術文明至今為止在靈術上的極致成就,它的性能相當穩定,其穩定性絕對超過了這片大陸原生的天地。


    是杞界那種不成熟的小結界完全不能相比的。


    天庭這個大結界共有六層空間,從下往上是一層空間更比一層空間的功能強大。


    因此,又被人們稱作為:六重天!


    天庭的六重天每一重都有每一重的神妙功用,它以對靈能的極致應用為紐帶把整個大陸上人類的生活都緊密的聯係在了一起。


    比如,整個大陸上的民眾一方麵都在生活活動中自覺不自覺的把自己的信息通過分身靈幕或是其他的靈能器具,傳遞到了天庭這個大結界上專門用於收集信息的應用設置內;


    另一方麵,他們也通過各種途徑從這個龐大的信息庫中獲取信息。


    這樣相互間長久且又形成了依賴性的互動,使得這個大結界信息庫裏麵的信息量越來越龐大,也使得人們從其中獲得信息變得越來越方便。


    這還隻是天庭這個大結界的其中一項微小的功用。


    在天庭建成之後的幾百年靈術文明發展史中,它的功能也在天下人一代更比一代強的傳承發展應用中變得如宇宙間的微塵一般繁多。


    它就像一個人類文明的大熔爐,把人類社會的方方麵麵都熔煉在其中了。


    因此,如今人們口中的天庭已經不再是單指它實質的結界性質,還涵蓋了它在人類文明中所承載的一切衍生意義。


    少年說著,靈幕上果然就現出了一幅地圖來。


    他的目光一邊在地圖上移動,一邊嘴裏就念道:


    “仁清巷、十裏街、烏花亭......怎麽城裏還有這麽多本少爺不知道的地方?......看來擁有一幅地圖也還是有點必要的,起碼可以開闊開闊眼界嘛......嗯,找到了,梧桐樹靈學院在這裏,那麽......普通糧食種植地在......”


    少年的目光越來越往邊上移動,口裏念著:“這兒、這兒......這兒也是......”


    半響,他的視線終於定了下來,道:“這一處是最近的!”


    說著,他左手靈光微閃,原本隻有巴掌大小的靈幕一下子就擴大到了尺方大小。


    少年指著地圖上一個地方把靈幕靠近到含章眼前來,說道:


    “最近的一個普通糧食種植地就是這兒嘍,吶,離靈學院有近千公裏的距離,從咱們這兒過去得轉三趟靈車才能到達,車資差不多兩個靈晶......我們要是來迴一趟就得花上至少八個靈晶,可是......”


    少年的目光在含章臉上打了下轉兒,就抓了抓後腦勺道:


    “那個......我最近剛買了件靈器!”


    他一邊指了下地上那個剛才害他摔了一跤的圓球,一邊有些赧然的道:


    “一個月修煉的花銷都搭進去了,所以現在囊中有點羞澀......要不等下個月再帶你去?”


    含章看著眼前的少年直覺得他真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兒,她還沒有提出問題呢,他就已經幫她想在前麵了。一出言就解決了壓在她心口上的大難題。


    這樣一個還保持著品性本真的少年,在這個追名逐利、萬事以靈術論英雄的世界上實在鳳毛麟角了。


    這樣一個難得的少年,她要是不把他抓住挾恩求報一番,好像都對不起自己。


    於是她裝模作樣的考慮了一下,才勉強道:


    “那也行,不過你得先帶我到城裏去逛逛,我一天天跟個觀賞動物似的被關在小雜院這個籠子裏,連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噗!”


    少年一口氣噴出來,瞪著一雙晶亮的笑眼,道:


    “你這比喻,也太恰當了!好吧,看在你這麽可憐份上,就讓本少爺帶你出去見識見識!你說個時間!”


    含章也跟著笑道:“七天後的初十日是小雜院裏學子沐休的日子,你幫我跟管理執事說一聲,就能帶我出去了!”


    少年卻是沒明白過來,他奇怪道:


    “原來你們有沐休的日子啊,那你還說不能自己出去?”


    含章白了他一眼,道:


    “沐休的日子,它就隻是個有名目的日子而已,至於我們是不是能出去,得要看管理執事是不是願意放我們出去。執事們嫌麻煩,一般都不會放我們出去,所以,我那天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你的了!”


    “操!這些慘無人道的驢婦,可真不是啥好東西!”


    含章不管少年的咒罵,她與少年約定了那天見麵的時間地點後,就轉身隨隔靈通道內已經稀稀拉拉的人流而去。


    待走出了兩三丈距離時,卻又聽得少年在後麵喊道:


    “喂!那個妹妹,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呢?”


    含章轉頭迴道:


    “初十那天我們能見麵的話,再通名姓吧!”


    是的,初十那天如果少年果真能來赴她這個廢體之約,他們再通名姓也不遲!


    如果他這個明顯靈術資質還不錯的普通學子不來赴她的約,那他們即使通了名姓也是惘然!


    含章在此處使的是心計。


    她一方麵要開解如今廢體殘命、麵對生活無能為力的自己,要讓自己把每一分放到別人身上的期望降到最低程度,如此才能在事物走向違背自己期待的方向時,能夠坦然的接受,並迅速的應變。


    另一方麵,她要在少年心中把“約定”的分量刻得更深一些。加重少年能夠赴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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