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緩緩地來到一座墳墓麵前,命令侍僧們取出克爾蘇加德的屍骸,詛咒教派的追隨者們很快就找到了領袖的屍體,並將其給取了出來。


    “通靈師,現在,該起床了……”


    然而,讓烏瑟爾感到驚訝的是,這具屍體腐爛的程度,讓他始料未及,這樣的身體,絕不足以支撐一位大巫妖。


    “你耽誤的太久了,烏瑟爾,現在,你必須去搶一個特殊的骨灰甕,然後將克爾蘇加德的殘骸存放在其中,這樣,當我們趕到奎爾薩拉斯的時候,才有可能讓克爾蘇加德死而複生。”


    “奎爾薩拉斯?”


    烏瑟爾皺了皺眉,那是精靈的地盤……


    “是的,你害怕了嗎?”


    恐懼魔王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顯然,他低估了烏瑟爾的意誌,死亡使者不會懼怕任何事情。


    他驅使著無敵,穿越了正在燃燒的村莊,向著提克迪奧斯所說的地方疾馳而去。


    很快,他便撞見了那支隊伍。


    隊伍的指揮官手裏抱著一樣精美的骨灰翁,烏瑟爾瞪大了自己的雙眼,他記得那個人。


    “亞曆山德羅斯·莫格萊尼……”


    他輕聲唿喚著聖騎士的名字,從背上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他感覺到霜之哀傷正在垂涎他的靈魂,而烏瑟爾,會滿足他的。


    “烏瑟爾?聖光在上……”


    莫格萊尼深吸一口氣,抽出了自己的聖光大劍,那雙眼之中,燃燒著正義的怒焰。


    “我一直祈禱你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烏瑟爾,你肯定是為了阿爾薩斯才被迫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烏瑟爾立刻覺得自己心中有一片惡性腫瘤正在飛速的擴散著,“除了那個被嬌生慣養的王子,我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麽理由屈從於黑暗,但沒關係,兄弟,我來讓你解脫。”


    莫格萊尼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苦澀,但是烏瑟爾卻笑了,笑的如此猙獰。


    “我的脾氣很糟,兄弟,把你手中的骨灰翁交給我,不然隻有戰鬥才能讓霜之哀傷平息下來。”


    莫格萊尼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緊咬自己的牙關,他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破壞了發誓要守護的國家還不夠嗎?你還要再次作踐泰瑞納斯陛下的骨灰嗎?你要褻瀆多少次你曾經的誓言才會甘心?隻為了那個阿爾薩斯?”


    一瞬間,烏瑟爾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戰栗,泰瑞納斯……阿爾薩斯……


    “我不管那東西裏裝著什麽,兄弟,把他給我,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符文劍正在綻放光芒,烏瑟爾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曾經的戰友和摯友。


    “我到現在依舊無法相信這件事,兄弟。”


    老聖騎士的雙眼通紅無比,烏瑟爾羞憤的發現,似乎有淚水在莫格萊尼的眼眶之中流淌。


    “我知道阿爾薩斯王子自負而又頑固,你和泰瑞納斯陛下寵壞了他,他的確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複仇的怒火將他撕得粉碎,而你和陛下卻都沒有阻止他,這也帶來了慘痛的後果,我也後悔沒有當麵告訴過你,我一直以為,你會在他墜入深淵之際,拉他迴來,但你卻沒有。”


    烏瑟爾頓時感到一陣滿足,不,莫格萊尼錯了,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連巫妖王也不知道的想法,被烏瑟爾親手剝離到霜之哀傷內的想法。


    “是嗎?這毫無意義。”


    烏瑟爾壓下心頭的狂喜之情,伸出符文劍對準了莫格萊尼。


    “來吧,我們之間來做個了斷吧,我發誓要給泰瑞納斯陛下一個充滿尊嚴的安葬,哪怕是要被你殺死,也在所不辭。”


    莫格萊尼的神情漸漸平靜了下來,手中的聖光大劍正在閃爍耀眼的光輝。


    “你會死在這承諾之上,莫格萊尼。”


    “那就來吧,這總比苟延殘喘的活著要好的多,我很慶幸法奧大主教、泰瑞納斯陛下,圖拉楊還有阿爾薩斯王子都死了,這樣他們就不必看見你所做的一切。”


    莫格萊尼的話深深地刺痛了烏瑟爾的心,這太過於傷人了,雖然烏瑟爾不懼怕任何肉體上的痛苦,但是莫格萊尼的這番話,卻在灼燒他的內心和剩下的靈魂。


    他幾乎要放下手中的霜之哀傷了,但是腦海中的聲音提醒著他,別忘記了自己所肩負的偉大使命。


    符文劍被點亮了,藍色的火焰不斷地跳動著,烏瑟爾高高的舉起了它。


    “為了聖光!”


    莫格萊尼的動作比他更快,這位聖騎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兵,任何短暫的猶豫,都是致命的。


    闊劍砍下了烏瑟爾披風的一角,死亡騎士躲開了這一擊,但是那聖光擦過臉頰的灼燒感,讓他憤怒無比。


    “你會付出代價的!”


    莫格萊尼對烏瑟爾的話根本毫無反應,他的神色平靜而專注,卻充滿了致命的殺意,他要代替自己的君王和人民懲戒這位墜入黑暗的邪惡存在,他要用聖光的怒火,將烏瑟爾燒成灰燼。


    烏瑟爾冷哼一聲,率先發起了攻擊,他的腳步堅定而沉重,無情的奔向曾經的兄弟。


    兩把大劍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兩位騎士則僵持在一起,他們麵孔貼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對方臉頰的溫度,火星都要飛濺到他們的頭發上。


    “聖光詛咒你!烏瑟爾!”


    璀璨的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芒籠罩著莫格萊尼,烏瑟爾錯愕的看著曾經的戰友,一雙如同天使一般的聖光雙翼出現在莫格萊尼身後,仿佛他才應該是光明使者一般。


    闊劍重重的掃過了烏瑟爾的身體,胸口的鎧甲頓時碎裂開來,意想不到的劇痛幾乎要貫穿死亡騎士的身體,連霜之哀傷幾乎都要脫手飛了出去。


    烏瑟爾掙紮著站起身來,聖光大劍卻再一次的斬在了他的身軀上,重重的將烏瑟爾給砍倒在地。


    “結束了!烏瑟爾!為洛丹倫的人民懺悔吧!”


    地麵鋪滿了聖潔的金光,有那麽一瞬間,烏瑟爾幾乎要放棄了反抗,那純潔、熾熱、神聖無比的聖光之力幾乎要將死亡騎士徹底燒毀了,他背棄了聖光的意誌,現在是時候接受懲罰了。


    就在這時,霜之哀傷暴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恍惚之間,烏瑟爾再次聽到了兩個聲音。


    光總是伴隨著影,越是強烈的光,背後的影就越發明顯,即使是最明亮的蠟燭,也終將會熄滅,生命如此,聖光如此,唯有死亡是永恆不變的。


    烏瑟爾深吸一口氣,將空氣衝向補充迴那根本不會作用的肺泡之中,他看到,莫格萊尼身邊的聖光暗淡了下來。


    “人類是有極限的,我在短暫的人生中明白一個道理,聖光的祝福是如此的短暫,想要得到永恆的力量,除非超越人類,所以……我不做人了……莫格萊尼……”


    凋零之力立刻覆蓋了那充滿聖光的土地,與此同時,一道紫色的能量鎖鏈將毫無防備的聖騎士給拉了過來,符文劍沒入了莫格萊尼的肩甲,深深地穿透了他的右肩。


    獻血立刻噴湧而出,莫格萊尼痛苦的向後撤去,而無情的死亡騎士並不打算收手,他要徹底粉碎白銀之手的信念,聖光的力量,雖然短暫,卻也璀璨無比,那對於現在的烏瑟爾來說,實在太過於耀眼了。


    “結束了……”


    烏瑟爾高舉霜之哀傷,深深地砍入了莫格萊尼的肩頭,符文劍劃過聖騎士的胸甲,停留在他的心髒處,將他的生命之源絞得粉碎。


    “烏瑟爾……”


    莫格萊尼無力的跪倒下來,雙手抓住了死亡騎士的手臂,他艱難的抬起頭來,唿吸越來越沉重,鮮血從他的嘴中流出,沾滿了他的胡須,看起來,他有很多話想對烏瑟爾講。


    “真希望你的靈魂永遠的囚禁在地獄深處……”


    烏瑟爾嘴角咧出一個猙獰的弧度。


    “那可說不準,死亡騎士,可是永生不滅的……你很快便會知道這一點了,莫格萊尼……”


    聖光……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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