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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篤篤篤……”


    “篤篤篤……”


    郭震北敲了敲門,然後人側耳聽著屋內的動靜。小米也適時的,把聲音放到最大,好讓他聽清楚屋內的反應。


    如同所有的小姑娘一樣,小阿靚顯然是付在床上哭泣的。也是,麵對眼前的郭震北甚至都感覺難於取舍的問題,小阿靚當然更難以接受。


    “篤篤篤……”


    隨著郭震北的敲門聲,小阿靚那明顯委曲的哭聲更大。大概她是希望用哭聲,向關心她的郭震北表明,她不高興。


    “唉!”


    郭震北替小阿靚難過,這麽小的孩子要進行如此艱難的取舍,當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隨著他的敲門,小阿靚的哭聲再度高了起來,隨即又弱下去。


    “篤篤篤……”


    再度敲門無果之後,郭震北的“大腦伴侶”小米,根據小阿靚的哭聲的高低判斷,小阿靚在唿喚著郭震北進入。


    “哢嚓”


    郭震北扭動門把手,進到屋子裏麵。這是一間標準臥室,依然保持著屍亂之前那豪華的狀態。畢竟作為星級酒店,陳設以及家具,都已經是頂級的產品。


    這裏的差別,對於郭震北沒有什麽意義。他並不知道,他居住的地方,已經是軍方可以提供的最好的生活環境。


    郭震北進入到房間之後,並沒有打擾伏在床上的小阿靚的哭泣。而隻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都會小阿靚。她的剪發頭,這時已經長成了長發。在絲薇爾的新式教育係統之下,已經5歲的小阿靚比之曾經那個想吃“肉肉”的小姑娘長大了許多。


    但在郭震北眼中,她依然還是那個曾經的小阿靚,那個懂得隻吃“一點點”的小阿靚。


    沒有聽到郭震北聲音的小阿靚,用胳膊去起身子坐在床邊。別看她隻是一個小姑娘,可是她居然已經可以用哭腫的,如同紅桃似的眼睛,不時“甩”出不理解與委曲相結合的目光“質問”他。


    看著眼睛紅腫的她,郭震北伸出手,想把小阿靚攬入懷中。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喜歡膩在他懷中的小阿靚居然一躲。依然隻是用不信任、委曲與難以理解的目光“質問”他。


    無奈郭震北隻好放下,平時與他的“狗女兒”一起“瘋”的,那種沒大沒小,就仿佛是同伴的感覺。他裝出一種父親的威嚴,希望能唬得住小阿靚。


    “嗯,你打扮的真漂亮,一會就見到爸爸、媽媽,阿靚你可不要再哭了,不然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幾個月的生活,早已經讓小阿靚戀上了她的“狗爸爸”。尤其在她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郭震北的時候,心底裏的那種認同,當然會讓他們如同真正的父女那樣。


    可現在,郭震北要把她送迴到她的家裏去,要把她送迴到她的父母身邊去。這怎麽能讓小阿靚多少有些悲傷呢!根據國際兒童心理學的統計,在兒童時期與少女時代,女孩們更容易與父親建立起良好的,相互信任的感情。反而與母親的感情,會在成人並有了已的孩子之後,才會轉變。


    小阿靚正是典型的,與“父親”更加親密的,如同夥伴一樣。至於媽媽,她的“藤姐姐”一向都是嚴厲的,對她小阿靚還是有點怕。


    突然之間,郭震北扮出一付父親的威嚴,使小阿靚明顯的有些感覺到不適。她哭泣的聲音小了些,時不時悄悄偷看郭震北的反應。


    郭震北感覺自己的扮相成功了,他又加重語氣追問了一句。


    “阿靚,你不想你爸爸媽媽嗎?我想他們一定想死你了,見到你的話……”


    小阿靚的懷裏抱著大毛、二毛,這兩個家夥這幾個月已經長得相當大了。最少現在小阿靚不能像過去那樣抱著它們,要抱也僅僅隻能抱著它們那碩大的腦袋。


    大熱的天裏,大毛、二毛把頭放在小阿靚的腿上,長長的舌頭伸出來。可是要看看它們的眼睛,就會發現這兩個家夥居然在哭。不但如此,喉頭也時常發出一些代表著憂傷的,細細的喉音。


    不知為何,聽到大毛、二毛聲音裏的悲傷,郭震北的喉頭也有些酸楚。曾經他以為,把小阿靚送迴家,自己會變得更可以專注的完成自己應該完成的職責。


    然而現在看著小阿靚的眼淚,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她。甚至他都沒有想過,也許過了今夜安慰小阿靚就不再是他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他隻是感覺到傷感,隻是感覺到胸口與喉頭堵的厲害。


    “唿,阿靚,我心裏也很難過,我舍不得你離開。可是你知道,你的父母一定在盼望著你迴家,所以……”


    小阿靚的表情再度憂傷起來,她擠起眼睛,淚水又如同開了閘的洪水那樣湧下來。而不顧的哭泣,打濕了她漂亮的裙子。


    作為“h縣幸存者基地”的小孩子,他們的身上同樣穿著一層薄薄的服裝。一來控製溫度,二來遮擋體味,最後還有一定的防護能力。


    但本著小孩子愛漂亮的緣故,今天小阿靚穿上了裙子。眼淚一滴滴的打在粉藍色裙子的胸前,也不再偷偷的窺伺郭震北對於她哭泣的反應。這是真正的傷心,一點孩子們應有的慧黠都不帶的傷心。


    又哭了幾分鍾,小阿靚似乎想起了什麽。她盡量唿著氣,讓自己的哽咽平複一點。然後抬起眼睛看著郭震北,出人意料的流露出一種關心的神色。


    “那……那你呢!”


    這一句讓郭震北的眼睛發潮,這是他的狗女兒對他的關心。這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情義,那種已經超乎了保護人與被保護人的,真正的父女的情義。


    眼眶之中的淚水使郭震北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直覺當中他作為父親,不該有這樣的反應。最少在自己的“狗女兒”麵前,自己應該是一個堅強的父親。


    “我……阿靚,你知道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不過我保證,隻要一有時間就去看你!尤其最近,我會住在西安城,可以時常去你那裏看你!”


    郭震北的迴答,讓小阿靚似乎輕鬆了一些。別看她隻有小小的年紀,但新的教育係統,配合著遊戲與影視,已經讓小阿靚有了許多經曆。比如遊戲,就可以根據孩子們的選擇,有不同的結局。從而教育他們,進行相對正確的選擇。


    當然,那樣的教育是開放式的,是適合孩子們自己的選擇而開發的,以教育為目的遊戲。比如是否選擇飯前洗手,就會有肚子裏長蟲與不長蟲,吃藥與不吃藥的不同結果。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h縣幸存者基地”的孩子們相對而言,比傳統教育方式下的孩子們更“見多識廣”,更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當小阿靚聽到了郭震北可以時時來看望她,而自己又可以與父母一起生活的時候,這也算是一種更加讓她得到滿足的方式。如果說哪一個孩子不戀自己的父母,那純粹是假話。


    現在能夠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又能時時見到郭震北的時候,她自然就會傾向於這樣的選擇。畢竟父母那是基於血緣天性的選擇,而郭震北的承諾,小阿靚知道那一向都是言而有信的。


    “那大毛、二毛呢?”


    小姑娘們的心思總是很多的,在解決了父母與郭震北之間的選擇之後,小阿靚考慮到的是她的玩伴。這件事,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畢竟在西安城裏,多數人的食物配給,都是最低保障生命的限度。大毛、二毛很得分可能成為別人的目標,而成為食物的選擇。另外在大家都吃不上飯的時候,居然還養寵物,很有可能犯“眾怒”。


    當然,這對於郭震北沒有影響。根據“h縣幸存者基地”,搶。劫一個孩子的物品,往往會被爆頭。這是亂世,是用重典的時候。而搶。劫一個孩子的物品,理所當然突破了人類道德的底線,結果絕對是“爆頭沒商量”。


    不過這裏是西安,並不是郭震北直接控製的地方。固然通過水錦或者她父親,能夠很容易做到這樣的事情。但那不成了“特權”階層了,而那個階層是郭震北直覺當中,永遠也不會喜歡的階層。


    事實上“階層”,是一個社會必然存在的,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事實。唯一的問題在於,“階層”的取得是否公平、公正,而“階層”本身的權限,是否超越了整個社會允許的權限範圍。


    就好像一個“法治社會”,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淩駕與法律之上。就好像一個現代國家,不會允許任何人用國家的利益來換取個人私欲的滿足。


    不然,“階層”必然是一種讓人憤恨的東西,而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動亂的根本來源。


    “這……阿靚,你知道這裏的孩子多數都吃不上飯,如果你帶著大毛、二毛,我恐怕它們會餓肚子!”


    郭震北原以為自己這樣說,會獲得小阿靚的理解,可惜他對於小姑娘的心,那是理解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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