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陵在籌辦拍賣這事兒,賈臻早就收到消息,也知道溫西陵在找一樣鎮得住場子的東西給春元樓的第一場拍賣抬高逼格和價格。


    他送了塊肥肉給溫西陵,溫西陵果然中招。


    是個一石多鳥的好謀算。


    一來可以羞辱畫嵬。


    二來可以敗了春元樓拍賣的名聲,若今日沒有溫阮那一巴掌,以後大概沒什麽人敢把好事物交由春元樓拍賣了。


    三來嘛,怎麽說溫西陵也是溫北川的弟弟不是?溫北川近日來在盛月姬那兒頗為“得寵”,賈先生他氣有不順,可以理解。


    賈先生這心計放進後宮裏,絕對是宮鬥冠軍的大熱人選啊。


    溫阮支著額頭想,就二哥這麽容易中招的性子,他到底是怎麽賺這麽多錢的?沒被人坑得褲衩子都賠掉麽?


    溫西陵對此的解釋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那叫錢嗎?那是我的命啊!而且我是偶爾中招,不是一直中招。”


    溫阮“哦。”


    溫西陵“小妹你是不是不信我?”


    溫阮“信的。”


    溫西陵“陰九,你覺得我小妹信我麽?”


    殷九野“信的。”


    溫阮悄眯眯地跟殷九野在身後擊了個掌,不愧是我的小跟班,有默契。


    溫西陵還有帳沒看完,於悅也先迴家去了,溫阮抱著貓跟殷九野往家裏走。


    半道遇到了個人。


    這是一個年紀三十的男人,身形修長,五官端正,腰間墜著一枚造型奇特的玉墜子。


    那是一個小算盤。


    憑物認主,溫阮便知道,這人是賈臻。


    賈臻的人設是雁過拔毛錙銖必較,極擅算計,生意場上不肯吃半點虧,十分符合一個商人的特性。


    但這樣一個人,卻獨獨對盛月姬一讓再讓,一退再退,傾其所有地付出,不計任何迴報,完全違逆了他作為商人的本性。


    違背本性也要愛你,不在乎投資迴報率地愛你,計較一切卻不計較你對我的愛僅有幾分之一地愛你。


    富甲一方的有錢霸總x風情萬種的絕世歌伶,古代版的娛樂圈總裁文。


    溫阮的大腦有些不受控製地想起了賈臻和盛月姬相處的細節,唔,顏色不是特別健康的細節。


    賈臻腰間那個玉算盤是他的珍愛之物,外人碰都碰不得,但每次他與盛月姬相處時,都會拿玉算盤滑過盛月姬的背脊。


    書裏怎麽形容來著,好像是說,那玉觸手生涼,是個好物什,所以玉算盤滑過盛月姬的背脊時,那等微微涼意的刺激感,就如同現代人用冰塊的小情致。


    城會玩。


    “溫姑娘。”賈臻拱手。


    “嗯,賈先生。”溫阮盡量控製自己不去腦補他與盛月姬的各種那種畫麵,抬眸看他。


    “今日溫姑娘在春元樓一席話,要不要也送給令兄?”賈臻諷笑。


    溫阮揉著二狗子,笑說“賈先生每月在盛姑娘身上所花銷的銀子難以計數,為她築玉台,起金闕,為她尋盡天下珍奇搏一笑。相比之下,我大哥可就吝嗇多了,我大哥除了出一塊肉,還出過什麽別的嗎?這般講來,我當為賈先生鳴不平,盼您抱得美人歸,方算公正。”


    賈臻臉色微變“你當真口無遮攔!”


    溫阮以柔笑慢語“是賈先生您找上門來與我說話,豈能怨我言行無狀?說來,若無賈先生您這般舍得銀錢嬌養著盛姑娘,盛姑娘也未必能有如今這絲絲柔媚入骨,縷縷風情動人,我大哥賺了呢,我替大哥謝謝您啦。”


    殷九野一個沒忍住,悶笑出聲。


    溫阮迴頭看了他一眼,他連忙忍住笑意,抬了抬手,示意溫阮繼續。


    賈臻惱恨交加,握緊了拳,但卻也不能將溫阮如何。


    溫阮這個侯府千金的身份就是她的護身符。


    她也就是仗著這身份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言辭嘲諷。


    有本事你打我啊。


    溫阮俏生生地瞧著賈臻,活像一朵不暗世事單純幹淨的小白花,偏偏說話能把人氣死,“賈先生,你還有事麽?若無他事,我可就要先迴去了,不好叨擾您賺錢嬌養盛姑娘的。”


    賈臻心底的恨幾乎要結成刀,恨不得一刀給溫阮刺個透心亮,但他卻隻能死忍著恨意,狠聲道“姑娘言辭中對月姬字字嘲諷不屑,對我等更是百般羞辱,而你離了侯府,又算什麽?”


    溫阮微笑,“算個自尊自愛的女子呀。”


    “你!”


    “像我這樣的女子,還有好多呢。”


    “溫阮!”


    “嗯啦。”


    “你早晚會為你的猖狂付出代價!”


    “男人嘴硬是沒用的,要別的地方硬才行哦。”


    溫阮笑眯眯地望著賈臻,一句話險些把賈臻重傷到吐血。


    因為,賈臻,不行。


    他為何要用玉珠算盤玩那些小情趣,因為,他不行啊,他玩不了別的。


    嘖,肉到都到嘴邊了,啃不了,好慘啊,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的慘。


    但問題是,賈臻又不知道溫阮這句話是在指哪方麵,他心裏有鬼,便心虛得受不了一點點刺激,總覺得自己的遮羞布似乎被人揭了下來,房中醜事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恨意無可複加,甚至猛地上前了一步!


    殷九野抬步而上,擋在溫阮身前,“賈先生,意欲何為?”


    溫阮從殷九野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依舊是笑眯眯地望著賈臻“對呀,賈先生您意欲何為,我可是說錯了什麽話?”


    她話語中有那麽點兒威脅的意思,讓賈臻摸不清頭腦,好像如果他繼續對溫阮咄咄逼人,溫阮就要把他別的地方硬不起來的事宣之於眾。


    但她怎麽可能知道?


    賈臻不得不,退一步。


    溫阮還是半個腦袋,歪了歪,瞧著殷九野“我們迴吧?”


    “好。”殷九野側頭低看,溫阮臉上全是惡作劇得逞後的壞笑。


    她樂成這樣是在樂什麽?


    二狗子懂她。


    所以二狗子笑得要從溫阮懷裏滾下去“阮阮,哈哈哈救命啊阮阮,我要笑斷氣了哈哈哈,你記不記得書裏寫過賈臻每次看得著吃不著,還覺得是他對不起盛月姬哈哈哈哈我他媽的哈哈哈,他這是綠帽奴吧哈哈哈!”


    溫阮聽著二狗子洪亮的笑聲,也很努力地憋著笑,賈臻這人格,實在是太扭曲了,扭曲到有點兒滑稽。


    殷九野瞧著溫阮一副忍笑的樣子,提起袖子擋在她跟前“行了,你先笑,我替你遮著,你笑完了我們再走。”


    溫阮抬眼看看這人,伸手牽了他的袖子擋住,真的笑出聲。


    笑得肩頭輕顫,眼睛彎彎。


    殷九野看得心情大好,不自覺間,語氣都帶上了寵意“你奚落他就這麽開心?”


    溫阮笑夠了,放下他的寬袖,整理了一下表情和情緒,說,“我給我二哥出氣。”


    “這就叫出氣?”殷九野卻說。


    “那我能怎麽辦,叫你打他一頓?”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已經替你打過一次人了。”


    “你這叫助紂為虐。”


    “我樂意,而且,這叫助人為樂。”


    “但我不會給你加工錢的。”


    “要是我受了傷,有沒有工傷費用?”


    “這個可以有,但你最好不要受傷。”


    “你擔心我的安危?”


    “不是,請郎中很貴的。”


    “……”


    “幹嘛這個表情,我的花銷所用全是我二哥賺的,我當然得省著點了。”


    “姑娘勤儉。”


    “謝謝。”


    溫阮又笑得忍不住了,提起殷九野的袖子擋著繼續笑。


    殷九野抬了一下手掌,想一巴掌拍碎她天靈蓋!


    但也隻是慢慢地放落下去,無奈地歎了聲氣。


    等溫阮笑夠,兩人並肩慢行,殷九野忽然說道“賈臻似乎對畫嵬很有敵意。”


    換作平時,溫阮是懶得談論盛月姬的男人們的,但今日她是真的笑得太多,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也就說道“他不是對畫嵬有敵意,他是對盛姑娘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有敵意。”


    殷九野接著問“哦?”


    然後溫阮就敏銳地發現,懷裏的二狗子支楞起了耳朵,一副等著聽八卦的樣子。


    她揉了把二狗子,笑道“如果說盛月姬的男人裏誰的占有欲最強烈,愛她愛得最瘋魔成狂接近神經病的,賈臻必是要排在第一位。”


    他那是恨不得不管不顧將其他龍珠都弄死的瘋魔啊。


    而七龍珠中,最好弄死的人,莫過於畫嵬。


    他有本事動紀知遙,動呂澤瑾,甚至動溫北川看看?


    殷九野卻問道“姑娘如何得知?”


    這話溫阮沒法兒答,她隻能笑著打了個馬虎眼“因為在盛姑娘身上花錢花得最多的是他嘛。”


    身體有疾的人,稍不注意,就容易整出心理疾病來,尤其是這種不能言說的殘疾,更被男人視為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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