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嚇壞了,徐孟州也嚇壞了,怕給她再惹來殺身之禍,都不敢相認。


    徐孟州勾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進懷裏抱著,嘴唇頂著她的發,詢問她,“你這小沒良心的東西,為何要這麽折磨我?”


    盛長樂都被拆穿了,自然不跟他演了,總算憋不住,委屈的眼淚唰唰往下流,掙紮的打他,“你才沒良心,你嘴上說得多悲痛欲絕,可我屍骨未寒,你就開始花天酒地,到處找女人!”


    徐孟州哭笑不得,把她雙手扼住,摁在懷裏,“你是不是傻,我怎麽可能找別的女人,我見你第一眼,便認出你是我的昭昭,你以為你這點小手段,當真瞞得過我?


    “我本打算等你自己老實交代的,沒想到你不但不肯說,還想離家出走,棄我而去。


    “昭昭,你心怎麽這麽狠……”


    男人閉上眼,心下越是揪著難受,越是將她箍得緊了一些,好像一放開,她真的會棄他而去。


    就像那時候背對著他那個背影一樣,一眼也不迴頭看他,冷漠又絕情。


    他問,“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愛我?”


    盛長樂氣得想踹他,“明明就是你不愛我,隻知道哄騙我……你說早就認出我,那柳嫣兒,你又作何解釋?”


    想一想那個柳嫣兒,盛長樂就氣得不想理他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妒婦,以前本來還一直想著要給徐孟州納妾,才好讓他有孩子。


    可現在他當真跟別的女人好了,她又半點都容不下沙子。


    徐孟州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那個柳嫣兒啊?


    她莫不是以為,昨晚上他碰了柳嫣兒,所以今天都氣得要離家出走了?


    徐孟州一時又好氣又好笑,都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了,當即便讓人去把柳嫣兒叫過來對峙。


    柳嫣兒被叫到的時候,嚇得渾身一震,她昨天膝蓋跪了一夜,到現在還疼,難不成今晚又要?


    可是她也隻能去了,進外屋,可見空無一人。


    裏屋的房門禁閉,能看出屋裏燈光搖晃,還有一個黑影站在門口。


    屋裏男人磁性好聽的聲音傳來,“你來了。”


    柳嫣兒臉色一變,連忙對著房門行了個禮,“妾身見過六爺。”


    男人問,“知不知道該怎麽做?”


    “知道!”柳嫣兒當即忍著膝蓋的痛楚,老老實實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詢問緣由。


    畢竟,說不定徐孟州就是有這種不為人知的嗜好呢?她們賤命一條,不就是給這些貴人消遣發泄的。


    屋裏,徐孟州讓盛長樂親眼看過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意思,柳嫣兒昨晚也是這樣的?所以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其實是因為跪的?


    她竟然還以為是跟她一樣呢……


    盛長樂噗嗤一聲,忍不住破涕為笑了。


    徐孟州捏了捏她的小臉,壓低聲音道:“你想到哪去了?莫不是以為,我會瞧得上她?”


    盛長樂冷哼,“又不是我一個人那麽以為……”


    她們都那麽以為的!


    徐孟州本來想幫盛長樂避一避鋒芒,沒想到她不能理解,還瘋狂吃醋,都氣得離家出走了。


    想到她竟然醋勁那麽大,徐孟州心下暗喜,一把將她抱起來。


    盛長樂蹙眉,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門外,示意外頭還跪著個人呢。


    徐孟州把柳嫣兒攆走之後,拉著盛長樂,兩人鑽進床帳裏,摟在一起悄悄說話,絕不能讓人聽去了。


    徐孟州久久捧著她的小臉,看著她詢問,“昭昭,你到底如何逃脫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傻大白 10瓶;小月亮 8瓶;肥啾燉呆菇 5瓶;666666 3瓶;將仲子 1瓶;


    第118章


    徐孟州問的是,當初盛長樂離京, 被圍殺之時, 到底怎麽死裏逃生的。


    盛長樂還賣關子,不肯告訴他。


    她得意的輕哼一聲, “你不是這麽厲害,什麽都知道麽,怎麽還猜不出來我如何逃脫的?”


    徐孟州擰眉,他確實沒想明白, 大概知道盛長樂是用了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替死, 可是中間如何操作的, 實在沒想出來。


    盛長樂不說, 徐孟州硬生生撬開她的嘴, 逼問她,“說不說?”


    她被逼無奈, 才肯娓娓道來。


    其實她起初的計劃,隻是不想丟下徐孟州獨自離開京城,所以用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讓人代替她離開, 她則留下來,藏在京城內, 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暗中幫助徐孟州,肯定誰也想不到。


    可誰知,她竟然聽到了自己的死訊,瞬間就感覺不對勁了, 隻能先扮成錦瑟,暫且按兵不動。


    徐孟州奇怪的是,“那個跟你生得一樣的女人,你哪找來的,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


    盛長樂迴答,“李元璥送給我的啊。”


    徐孟州更不明白了。


    盛長樂才解釋。


    當時假太後駕崩的消息傳來之後,徐孟州跟李元璥雙雙離開京城,前去金陵給假太後收屍。


    徐孟州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想擄走盛長樂。


    還好徐孟州留下阿西和許多暗衛保護盛長樂,所以才沒有讓他們得逞。


    阿西抓了兩個活口,嚴刑逼供之下,才問出來,原來是李元璥的陰謀。


    李元璥人雖然走了,但是想趁著徐孟州不在京城,讓人把盛長樂擄走,再用一個跟盛長樂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來頂替她。


    盛長樂那時才得知,李元璥竟然還培養了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順手就把人救了出來。


    那女子名叫朝歌,盛長樂與她麵對麵一看,確實巧合的長得像,特別是化妝之後,能夠以假亂真。


    她也是被李元璥逼迫利用的,盛長樂留著她,是想以備不時之需。


    後來徐孟州讓盛長樂離京,盛長樂就和朝歌說好了,她若願意替身去平涼,便可以還她自由。


    誰知朝歌誤打誤撞,朝歌竟然替她死了,現在屍首還停在徐府裏。


    盛長樂歎息,“她也是個苦命之人,我們到時候定要好好安葬她才是。”


    徐孟州沒有把朝歌下葬,其實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是盛長樂,不能給她冠上亡妻之名。


    還好,躺在那裏的不是盛長樂……


    徐孟州想到這裏,便將她摟緊了一些,目光深邃迷離,愣愣說道:“別怕,之後的交給我,我會做出一個了結。”


    盛長樂詢問,“夫君,那日殺了朝歌的人是誰?是不是太後還不肯放過我啊?”


    朝歌死了,沉璧當時跟在朝歌身邊離京的,也命喪黃泉……


    阿西是跟著盛長樂的,現在還好好活著,隻是盛長樂派他前去平涼給沈歸送信去了,不然聽聞盛長樂的死訊,沈歸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沉璧和秦嬤嬤都死在太後手上,盛長樂一時痛心疾首,恨不得把太後一把捏死。


    可是,太後始終是徐孟州的姐姐,中間還夾著不知情的父母,恐怕他始終有些下不了手,隻能等機會。


    兩人徹夜長談,說話一直說到了快天亮的時候,盛長樂困乏得撐不住,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睡著了。


    徐孟州久久含情脈脈的目光包裹著懷裏失而複得,睡得正香甜的嬌妻,目中笑意蕩漾開來,真希望這一刻的平靜可以持續得久一些。


    可是有一場腥風血雨在等著他們,如何也躲不掉,隻能硬著頭皮麵對。


    盛長樂一覺睡醒,還在徐孟州的屋裏。


    徐孟州已經出去一趟迴來了,看盛長樂帶愣愣坐在那裏,一臉呆滯,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不禁含笑詢問,“你坐這裏作甚?”


    盛長樂簡直焦頭爛額的,皺著眉頭,指了指自己的臉。


    她這個易容是一次性的,銀針抽出來就不管用了,除非再去找專業人士,再給她複原,一般人無法操作。


    她當初親眼看見徐太後用了這種易容之法,驚愕萬分,自己讓虞夫人幫忙,花了好大的價錢,才整出來的易容。


    沒想到昨晚徐孟州給他一拔,她的銀子打水漂了!


    徐孟州過去坐在她身邊,道:“昭昭,這個易容之法,雖然方便快捷,但對身體損傷很大的,一不小心就會毀容無法複原,你還是別用了。”


    盛長樂一聽,立即捂住了她的小臉蛋,“你別嚇我!”


    她如此愛美,可萬萬不能毀容的。


    徐孟州嚴肅點頭,“你放心,剛剛我已經讓人易容成錦瑟代替你了,你暫時藏在我屋裏就是。”


    他想一想就熱血沸騰,巴不得每天把盛長樂藏在他屋裏,一步也不讓她出門。


    盛長樂臉都黑了。


    好吧,暫且藏在他屋裏吧,要出去的時候再喬裝打扮一下。


    隻是,晚上徐孟州就別想上她的床了。


    徐孟州被踹下去之後,一臉的無辜,坐在床邊,撩開帷帳,探進來一個腦袋,可憐巴巴的望著盛長樂詢問,“昭昭,我們不是和好如初了麽?”


    盛長樂道:“誰跟你和好了,你明明早就認出來我還不肯說,害我演戲演得那麽累!你是不是在心裏嘲笑我!”


    “……”徐孟州更無辜了,“沒有,我是看昭昭可愛,不忍心打斷,所以才讓你演的。”


    盛長樂想起來就來氣,總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徐孟州又道:“昭昭,夫君好歹為你悲痛難過了這麽久,你就這麽對夫君麽,也不好好安慰一下?”


    盛長樂才不信,“你才不難過,就知道酒池肉林!”


    說完,小腳腳已經一腳踹在了徐孟州臉上,然後拉上了帷帳,翻身睡覺。


    徐孟州頭疼,他都解釋幾遍了,為什麽還是要給他強加罪名?


    *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小太子出生已有兩月,雖然早產時候瘦弱得很,可經過悉心調養,現在生得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很是粉嫩可愛。


    徐太後抱在懷裏,一手拿著撥浪鼓逗他,玩得不亦樂乎,臉上笑容燦爛,如沐春風一般。


    片刻之後外頭有人稟報,說是次輔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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