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孟州先前將阿西派過來保護盛長樂,阿西背後還帶著一幫嘍囉供他使喚,所以路上事宜,盛長樂隻需交代阿西去辦即可。


    這艘船,就是盛長樂約定好與徐孟州會麵的地方,這樣能保證不被官兵捉到,到時候也方便放皇後迴去。


    河麵之上籠罩著一層薄霧,如輕紗一般朦朦朧朧。


    盛長樂換上一身芙蓉紫雲錦羅裙,梳著墜馬髻,發髻間一支金鑲玉梅花步搖,在清風吹拂下前後搖晃,裙擺也略微掀起一些。


    身後腳步聲靠近,李月容緩步上來,胳膊撐著欄杆,捧著臉詢問,“昭昭,小舅舅他找得到這裏麽?”


    盛長樂點頭,“他肯定找得到的。”


    想了想,李月容一雙柳眉又瞥了下去,略顯哀愁,“此番我隨五哥離去,恐怕今後不會再迴來了……。”


    她以前就很後悔,五哥被貶的時候,她為什麽沒有跟著五哥一起離去,這次,她已經決定好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丟下五哥獨自一人。


    李月容拉著盛長樂的一根手指,握住她冰涼的手,有些不舍的看著她,“昭昭,也不知我們何時才能再見……這京城危機四伏,兇險萬分,你可千萬要小心一些。”


    盛長樂側身過來看著她,抿唇笑了笑,“你也要小心一些,你先隨五表哥去隴西也好,到時候我和夫君再想辦法保全你們,隻要活著,將來總會再見的。”


    前世的李月容和李元瑉都是早逝,所以盛長樂對他們兄妹要求也不高,隻要活著,將來總會有機會翻身的。


    另一邊,船艙客房之內,徐寶珠將皇後送了進去,替她鬆綁,關切詢問,“姐姐,你沒事吧?”


    皇後臉色別提多難看,手腕上被繩子捆過的地方還帶著勒痕,不屑的側身躲開,一眼都不想看見徐寶珠。


    她冷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徐寶珠還再三保證,“姐姐你放心,我會安全把你送迴去的。”


    皇後暗下一尋思,一個激靈想起來。


    徐寶珠哪有這個膽識和能耐,竟然敢從宮裏擄走皇後,到現在兩天了也沒被人捉到,這背後,肯定有人在幫她吧。


    皇後漸漸冷靜下來,紅著眼睛,握住徐寶珠的手,開始跟她語重心長的說道:“寶珠,你到底是受誰挑唆的,你若是現在肯告訴姐姐,到時候姐姐尚可為你向姑母求情,不然你此番闖了這麽大的禍,可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徐寶珠知道背後是盛長樂在幫她,可她也知道,若不是盛長樂兩夫婦在暗中幫衛王,衛王早就已經死了。


    李月容都再三警告過,千萬不能讓皇後知道盛長樂也在這裏,所以徐寶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


    徐寶珠握住皇後的手,含著淚,隻道:“就算是我對不起姐姐,對不起父親母親,養育之恩隻能來世再報……”


    皇後好說歹說,徐寶珠就是頑固不化,都快把皇後給氣死了。


    船一直沿著煙江北上。


    不知不覺在江上煙霧之中飄了一天,又到夜裏。


    盛長樂方才與李月容在大堂一起簡單用過晚飯,吃的是糖醋鯉魚,鯽魚湯之類,吃得倒是心滿意足,正迴房間。


    屋裏黑漆漆的一片,隻有船艙過道上掛著燈籠冒出幽幽亮光。


    一開門,突然從屋裏黑暗之中伸出來一隻胳膊,一把抓住盛長樂,將她嬌軟的身子摁在門板上,男人高大健壯的身軀從背後死死壓著她,絲毫動彈不得。


    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一個人闖進她房內,盛長樂心下猛然一震,整個人都嚇蒙了。


    她張開嘴,正欲開口驚叫,卻被男人一隻大掌捂住口鼻,嘴裏隻剩下“嗚嗚嗚”的聲音。


    男人在她耳邊喘著粗氣,灼燙的氣息順著耳廓和衣襟,接觸到了她的肌膚,驚得她渾身一個哆嗦,掙紮抵抗得更厲害了。


    他卻不管她的掙紮抵抗,已經從背後,唇瓣貼上了她白皙細膩的頸子,癡迷流連的嗅著她身上的芳香。


    酥酥癢癢的感覺,好似一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爬似的,從耳朵爬到後頸,又自後頸爬到背脊,一股莫名的電流貫穿背脊,讓她臉都憋紅了幾分。


    黑暗中,一雙大手攀上酥軟柳腰,靈活熟練的,粗魯的一把就將她的衣裳撤去。


    盛長樂當時心都涼了半截,一瞬間有點絕望,莫不是這船上有什麽內鬼吧?


    慌亂掙紮片刻,她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才想起來曾經學過的防身之術。


    最後她用盡渾身力氣,一腳踩在男人腳背上,手肘往後一撞。


    隨後抓著男人的手一口咬下去,試圖用此法子掙脫。


    果然是疼得男人驚叫出聲,“呃,你怎麽這麽狠……”


    主要是徐孟州手上傷還有些疼,又被她咬了一口,傷口都咬裂開了。


    聽見男人聲音再熟悉不過,盛長樂迴過頭來一看,才分辨出背後輕薄她的男人不是別人,是她夫君,剛剛一時慌亂竟沒想到。


    盛長樂嚇出了一頭冷汗,看見是徐孟州整她,簡直恨不得捶死他,幾巴掌揮在他身上,“你嚇死我了!你怎麽這麽壞!”


    無聲無息的冒出來嚇唬她,簡直壞透了!


    可盛長樂都已經好幾天都沒見過徐孟州,見到他又稍微有些驚喜,想打他,可打著打著又一頭栽進他懷裏,一時間又愛又恨的,兩條胳膊將他死死抱著,眼角都溢出一絲濕潤。


    徐孟州竊笑,順勢將她整個嬌小的身子從地上豎著抱起來,到一旁桌上放她坐下。


    他不老實的手在她順滑柔軟的衣物上遊動,唿吸劇烈,幾乎鼻尖碰著她的鼻尖,含著綿綿情意的磁性嗓音詢問,“昭昭,有沒有想夫君?”


    盛長樂咬著唇,賭氣的輕哼一聲,不想理他。


    她剛剛被嚇得半死,差點魂飛魄散,心跳到現在還沒平複下來。


    還以為船上溜進來什麽色鬼要輕薄她呢,結果,果然是溜進來他這個色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南 10瓶;


    第96章


    懷裏香嬌玉嫩的一團,手心觸及之處的綢緞都覺得又柔又軟, 徐孟州好幾日不見她, 一時捧著不想鬆手,蝕骨鑽心的念頭簡直有些要命。


    他正如饑似渴的與她親昵, 一時腦子裏都隻有一個想法,迫不及待的想將她融入身體裏。


    盛長樂皺著眉,一臉潮紅,連連把他往外推, “夫君, 先說正事!衛王可救出來了麽?”


    徐孟州急促唿吸, 迴答, “自然救出來了, 不然哪有臉來見你。”


    說著,他捏著她的下巴, 問她,“昭昭,你膽子可真不小,皇後也敢擄走?”


    他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口, “嗯?”


    盛長樂癟嘴,“你胡說, 擄走皇後的明明就是衛王妃,才不是我!”


    “不是你策劃的?”還找人背黑鍋,弄得好像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盛長樂對上他幽暗深邃的眸子,知道瞞不過他, 也就老實說了,“告訴你也罷,是我策劃的,是我想壞太後的好事。”


    想到被太後害得慘死的秦嬤嬤,盛長樂鼻子一酸,眼淚都包在了眼眶之中。


    那眸含秋水,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斷斷續續,將從驪山迴去之後的事情都跟徐孟州說了,說是聽聞秦嬤嬤被扣在宮裏,去要人卻隻要迴來幾顆牙齒。


    盛長樂反正就是想讓皇後假孕的事情被戳穿,她倒要看看,太後這麽費盡心思,不惜殺人滅口的掩蓋,到底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


    她道:“夫君,我知道你與太後是姐弟,你必定不好插手這些女人間的瑣事,反正我自己會為秦嬤嬤報仇的,什麽也不用你管,免得你說我破壞你們姐弟之情!”


    這話直白的意思,不如說是盛長樂讓徐孟州在她和太後之間做一個選擇。


    反正徐孟州不幫她也罷,別幫太後就行。


    徐孟州苦笑,“你這是什麽話,誰說不管你了?


    他揉了揉她鼓起的臉蛋,“別生氣,等我迴去之後就去找太後要人,我看她就是怕你把皇後假孕的事情捅出來,故意嚇唬你的,沒想到還適得其反……”


    盛長樂賭氣,“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果然指望不上你!”


    她推開他,跳下桌子就要走,徐孟州皺著眉,將她拉迴懷裏,“那不管秦嬤嬤是否活著,我都問太後要個說法?”


    盛長樂道:“你倒是可以找她要說法,迴過頭來,她知道我找你告狀,又好來針對我!”


    徐孟州頭疼,“那你想如何?”


    盛長樂不理他,“不管你,我要先去看看衛王情況如何再說!”


    隨後盛長樂找來火折子,點燃油燈,罩上燈罩,先把身上被徐孟州弄亂的衣裳整理整齊。


    徐孟州眉頭緊擰,也隻好帶著她先去見衛王。


    *


    衛王倒是九死一生,活著迴來了,隻是傷得那麽重,隻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也不太好看,整個人都顯得憔悴。


    徐寶珠和李月容已經找秦艽問過衛王傷情,得知腿傷嚴重,恐怕今後無法直立行走了……


    原本衛王也是身如玉樹,光風霽月的俊美人物,如今經此變故,落得這般田地,任由誰見了都不禁感慨萬分,心裏雖然清楚,卻都不願提他腿的事情。


    徐寶珠正坐在床邊,想到今後衛王一雙腿廢了,心疼得哭成了淚人。李月容也立在旁邊偷偷抹眼淚。


    盛長樂神情哀愁,不禁感歎,衛王前世自焚而亡,如今一雙腿,也不知能不能低過一條命?


    衛王擰眉,“我這不還活著麽!你們一個個現在就急著哭喪,是不是太早了些?”


    幾人這才抹去眼淚,不再哭哭啼啼,免得衛王更加難過。


    衛王聽聞李月容和徐寶珠都要跟他迴隴西,他自然是拒絕的。


    李月容留在京城,怎麽也是尊貴的皇室公主,就算做錯事,受罰完就沒事了,可若是跟著他迴隴西,今後就會灌上反賊的名聲,今後前路渺茫。


    同理,徐寶珠也是如此,不管她做錯了什麽,畢竟是太後寵愛的侄女,皇後的親妹妹,若是留在京城今後還能重新來過,若是跟他離開,等於失去一切,什麽都沒有了。


    李月容反正是一口咬死了,“五哥,你別說了,若是我丟下你,迴去也會良心不安,這輩子都良心不安,做公主又有什麽意思,我是一定會跟著你迴去的。”


    徐寶珠連連點頭,她也是!


    衛王對上徐寶珠哭得紅腫的眼,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才好。


    他與徐寶珠成親三月,一直都冷落她,不待見她,對她實在很差,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倒是出乎預料,他落難之時,徐寶珠竟願意為他出頭,不惜擄走皇後,還要扔下一切跟著他迴隴西。


    眾人似乎看出來,兩夫妻有話要說,各自識相的悄然退去。


    隻剩下衛王跟徐寶珠二人留在屋裏。


    昏暗燈光下,衛王靜寂無聲的躺著,身上蓋著青色妝花錦被。


    徐寶珠則垂目坐在床邊,手心在膝蓋的裙擺上捏了又捏,明明是夫妻,如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好似有些緊張局促。


    衛王終究是先開口道:“我寫一封放妻書,明日你帶著,隨首輔他們一起迴京,別跟著我。”


    徐寶珠還以為,她此番為他做了事,他對她會有所改觀的。


    誰知,他依舊那般冷漠,還說要寫放妻書,攆她離開,如此冷漠決絕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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