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歸雲抱著蓁蓁一路疾馳奔迴皇宮。


    泓澈仍留在承乾殿,見歸雲風塵仆仆歸來,還帶迴了蓁蓁那丫頭,微覺不妙:“怎麽迴事?你不是去萬靈塔嗎?怎麽把這丫頭帶迴來了?”


    蓁蓁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看向歸雲。


    歸雲終於放下蓁蓁喘了口氣。今夜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恕他無法這麽快就消化完,搖頭道:“明日再說吧。”


    泓澈滿臉擔憂,走到近前竟然瞧見歸雲衣服上的金色紋路濺落了幾滴血色,不由大驚失色:“你受傷了?是誰?”


    他邊說邊在歸雲身上來迴摸索,歸雲歎了口氣甩開他道:“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


    泓澈道:“誰的?”


    歸雲道:“明日招齊榮軒他們再說吧,我今天很累了。”


    蓁蓁站在一旁隻看歸雲的神色,一語不發。


    泓澈見他不僅麵色不好還十分慌亂,隻得作罷:“那我找人把這丫頭安頓到偏殿先將就一晚吧。”


    歸雲一手扶額話都說不出,隻輕輕點了點頭。


    蓁蓁十分乖順的跟著泓澈走至門口。


    泓澈又迴頭道:“對了,太後今晚來找你了,我按你說的讓宮人說你已經睡下了。”


    歸雲隻覺焦頭爛額擺了擺手道:“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泓澈便帶著元傑、黎昕、榮軒等在了承乾殿門前。


    歸雲剛剛散了早朝,齲齲獨行而來,沒有前唿後擁的儀仗,也沒有引路的王公公。他周身空氣極冷,仿佛頭頂有一團陰雲凝結不散。


    幾人跟隨歸雲走進殿內,大門合上。


    歸雲看向榮軒與黎昕道:“昨夜你們去了哪裏?”


    榮軒一愣道:“昨夜不是殿下傳信讓我們去西城門製止動亂嗎?”


    歸雲滿臉錯愕道:“何人傳信?”


    黎昕道:“一名士兵,他入夜前來,說是情況緊急皇上來不及下旨,讓我們盡快趕去。”


    歸雲道:“可記得容貌?”


    黎昕道:“夜色深沉,朝露湖那邊燈光又昏暗,根本看不清,隻看得清他身上穿的是皇宮侍衛們的護衛甲。”


    泓澈道:“這不可能,我昨夜自晚飯起就一直和殿下......不,是皇上,就一直和皇上在一起,他從來沒派人去傳這種信。”


    歸雲揉著眉心道:“況且昨夜我跑出宮去了,連西城門昨夜動亂,都是今日早朝方才曉得。”


    榮軒剛剛已經覺出不對,腦子裏一直在思索,此刻終於開口道:“誰能預先知道動亂?隻有發起動亂的人了。”


    泓澈道:“此話有理。殿......皇上,你昨夜到底怎麽迴事?不知可否與動亂有關?”


    經過一夜的休整歸雲終於稍稍鎮定下來,把昨夜之事從萬靈塔到朝露湖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隻是他怕引起什麽誤會,隱去了炎靈的一些事情。


    泓澈道:“怎會如此?”


    榮軒做了一番分析:“恐怕事情從此刻才剛剛開始。先前民間的傳言就不太好聽,現在就更難遏製。如此下去,恐怕......”他沒有說下去,但是任誰都能想到。


    流言傳出之後,西城門已經鬧了數次動亂,雖然都被壓製下去,但是卻無法把聚眾人群都驅散。


    還有一撥借機攪混水的地痞流氓,不知用了何種方法混進了城中,跑進一些官員和商戶的家中盜取財物。他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美其名曰劫富濟貧。


    一些官員每日追著他要求開戰,肅清暴亂。一些富戶巨商則聯名上書,要求皇上嚴懲偷盜者,以正風氣。


    歸雲一直隱忍不發。可如果傳出“火疫是詛咒,還是歸雲所下”的這種流言,那舉國上下定會引起一番動蕩,屆時城外的百姓先動起手來,恐怕夏州國的一場內戰,將無法避免。


    泓澈愁眉苦臉道:“這可如何是好?”他說話間撞了撞一旁的元傑:“火燒眉毛了你還在那裏裝什麽深沉,進門一句話都沒說,你怎麽了?”


    元傑臉色不善道:“我即便說了有人會信嗎?”


    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元傑道:“要我說,幕後之人就是炎靈,把他抓迴來一切都就結束了。”


    歸雲大驚,道:“不可能。”


    元傑哼道:“罷了,不說了。”


    榮軒看向歸雲道:“不如讓他說一說看看有沒有道理。”


    歸雲卻固執地搖頭道:“不必,我相信四師兄,不會是他。這個幕後之人明擺著就是故意陷害我,定是與我有血海深仇。我與炎靈師兄一起長大情誼深厚,他又怎會如此做為?”


    他想了想又道:“昨夜我被眾人圍困,人人都道我是下咒之人。他雖初時有所懷疑,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我,還為此刺傷了自己,我又怎能在背後對他如此惡意的妄加揣測?”


    元傑自上次去福平鎮就惹了一肚子氣,如今越發氣大,冷冷道:“如此說來,那我就是小人行徑了?!”


    泓澈見他陰陽怪氣的說話,頓時火冒三丈,吼道:“元傑,你什麽意思?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殿下……呃,皇上叫板!”


    元傑也心頭火起,怒道:“我說的不對嗎?他都多大的人了,還整天像是沒有經過苦難的小公主似的,毫無心機毫無算計,如此下去又怎能管好一國?”


    泓澈氣的頭暈眼花,臉頰都燒紅了,扯住元傑的領口道:“你給我住口!他管不好你管的好?!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此話可說十分不入耳了,元傑氣的臉色煞白,又由煞白轉成了豬肝色。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黎昕榮軒趕忙拉開兩人,可兩人鬥紅了眼誰也不肯服誰,邊對罵邊往一處湊,把這些年的積怨都罵了出來。


    泓澈罵元傑,生了個奴才的命,竟做主子的夢。


    元傑罵泓澈有頭無腦,隻配給人當狗。


    兩人越罵越兇,眼看榮軒二人就要拉不住了,隻聽啪一聲脆響,一隻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四人都止了動作,大氣都不敢出了。


    摔了杯子歸雲有些頭疼,看著幾人道:“鬧夠了沒有?若是再吵就都出去,不要煩我。”


    四人齊齊跪下,誰都不再做聲。可這並不是他的目的,他隻是不想讓他們再吵架了。


    算了,他也懶得解釋,想了片刻道:“元傑,我知道你不喜炎靈師兄,先別急,我知道你不會胡亂給人扣帽子,不過我也不是隻看情麵就完全相信他的。我剛剛說了,此人定是與我有仇,恨我入骨,我覺得隻有相師最有可能,先從他開始查起吧。”


    元傑扭頭看向一旁不再說話,嘴角隱隱泛起一絲冷笑。


    其他幾人也是麵露尷尬。


    榮軒皺眉道:“應該不會是他,相師……相師已經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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