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殺機刺進他的心神,正是這股殺機阻下了他計劃擊飛郝偷的飛鏢,然後逃遁的打算。


    他很明確地感應到,在他想要逃遁的正門方向有一股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的銳利鋒芒已經鎖定了他。


    那股鋒芒的來源,他感應到正是在案首或者是堂後的隔間之內,瞬息就將花雨過濾掉,花雨後天境界的修為在他的感應中很明顯,絕對不會錯,那這股威脅到他性命的銳利鋒芒就絕不可能是他。


    那就隻能是他模糊感應到了堂後隔間那人了。


    果然,這其後還藏有一個絕頂高手,而且至少也是跟他同級的先天八品修為,難怪那案後的小兒那樣淡定。


    但卻也來不及多做思索,直接逃走的方法是無法成功了,那隻能趁機拿下人質,再以之要挾方可逃出。


    他很清楚,自己離那案首小兒不足五米,以他的輕功,全力施為之下,眨眼便可飛躍其前。


    那隱藏其後的高手與這隔著一堵牆,隻要在他攻擊到達之前拿下他,嘿嘿,老子便可從容離去。


    隻是,若這世界總是跟他想象的一樣美好的話,早就天下太平了。


    這些想法隻是一瞬便劃過他的腦海,在他運轉金行之拳覆蓋全身的時候,飛鏢已臨身。


    運轉全身自然比不上聚力雙拳的防護力量,六柄飛鏢都劃過其身體,刺入肉中,即便是那覆蓋全身的金色輝芒增強了防禦,也無法阻擋住郝偷全力施展的封天絕地飛鏢之術。


    但是他也通過快速的身形變動避過了頭部和心髒處的要害,六柄飛鏢都隻射中了他的雙腿、前胸、後背和左側肩胛骨。


    形如柳葉的飛鏢長約兩寸,此刻幾乎都有一半的長度深深插入了那人的身體。


    那人麵色緊繃,卻無任何痛楚的神色,但是眼中那一抹恐懼卻是難以掩飾。


    他的雙腿被飛鏢射中,而且剛好射在大腿上的重要經脈處,真氣受阻,雙腿一時之間使不上勁,身體無法移動了。


    郝偷也剛剛飄落在地,手中捏著一柄飛鏢正對那人,一臉警惕,但眼中卻是疑惑不已。


    他雖然對自己全力施為的飛鏢很有信心,但是知道這人是拳宗之人,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嫡傳弟子,更是先天八品修為的時候,他便知道如果單憑自己的飛鏢是奈何不了此人的。


    但是,現在是怎麽迴事?


    他竟任由飛鏢射入身體,甚至射進去之後還一動不動?


    郝偷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猜測他極有可能是有強大的招式要施展了,心念一動,又是兩柄飛鏢出現在左手,盯著對方的神色更加凝重和警惕。


    他現在一身真氣十去七八,絕對擋不住那人的強力攻擊,但是有花雨,還有這麽多屬下在場,他總不能轉身逃跑吧,再怎麽樣也必須硬抗一下再逃。


    但是郝偷卻不知,他的對手完全不是他想的情況,而且心裏正是恐懼與苦澀交織而存。


    那人無視掉郝偷,偏過頭徑直看向案首的花雨,或者說花雨背後的隔間。


    “嘿嘿,好一個總巡檢府,暗箭傷人,果然不愧是朝廷走狗!嘿嘿!”


    在飛鏢臨身,他即將有所動作的刹那,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悄無聲息地射入了他右腰少海穴,劇痛之下,運轉的真氣立時紊亂。


    再有飛鏢阻住真氣循環,他無法移動,便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栽了。


    花雨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情,臉上的幾許感興趣的神色也已經消失,一個區區的先天八品,還不足以讓他動容。


    淡然地看著那人,如吃飯喝水般平常地道:


    “郝副總巡檢,拿下此人,封住丹田,押入大牢,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觸。”


    郝偷一愣,看了看對麵一臉憤恨卻無言的拳宗之人,再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府主,心頭一轉,立時變得亮堂,原來是府主出手了,難怪這麽輕易就中了招。


    “哈哈,是!”


    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個閃身到那人跟前,在其還沒來得及動作的時候,便以快速的手法點了他幾處大穴,截斷其真氣運行,並且一掌拍在丹田位置,封住了其真氣。


    沒了真氣支撐,再被郝偷報複性地點了兩處折騰人的穴道,那人再也穩不住身形,噗通一下癱倒在地,看著郝偷的眼神也如想將其生吞活剝了一樣。


    郝偷臉上一抹流氣的笑容,還故意一腳踩在那人腳踝上旋轉碾壓,說不出的快意。


    “喲,骨頭還挺硬的嘛,剛才那麽囂張,來,你再起來囂張試試?!”


    那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連花雨都看不下去了,隻是道了一句:


    “好了,將他們都關入大牢,嚴加審問,看看他們還有哪些同夥,竟然膽敢公然行刺朝廷命官,當真是無法無天!”


    越說到最後,花雨的語氣便越加森冷。


    說完,一拍驚堂木!


    啪!


    如針刺耳膜,公堂上所有人都不由渾身一緊。


    “退堂!”


    “是!”


    郝偷迅速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提起那人便往堂外走去,並招唿這一群手下把那早已拉到牆角扔著的二十多人也一並押往大牢。


    他是神偷不假,但是他對審訊的興趣可是無比巨大,居然剛剛第一天出巡就得到了這樣的機會,郝偷心裏早就樂開了懷。


    嘿嘿!等著吧,看你郝偷大爺怎麽炮製你們,保證把你們祖宗十八代都給你們掏出來。


    公堂位於總巡檢府的正門裏,入門九十步便是正對公堂,兩側皆是高牆,隻有兩個側門緊閉著,但都有巡檢衛把手。


    按照花雨的要求,公堂審判之時準許一定人數進入觀看斷案,所以此刻的公堂門口及台階上還稀稀拉拉站著數十前來看熱鬧的人。


    眼見郝偷把人帶走,又見過了花雨方才讓那些鬧事之人跪下的威嚴,作為普通老百姓的他們哪敢大聲講話,隻是低聲私語著各自的看法。


    也有人在那放言要刺殺花雨的人被擒住之後,便低著頭匆匆離去。


    這一切,都看在花雨眼裏,隻是給了身旁的親衛統領郭玉峰一個眼神,隨後便有一名親衛利落跟了上去。


    花雨沒有驅趕這群“看熱鬧”的老百姓,他知道,總巡檢府今天第一天正式履職,明槍暗箭必然少不了,很快,還會有好戲的。


    喝了口郭玉峰讓人放過來的茶,嗯,是蘇瑤泡的味道,清香瑩潤。


    而後便閉目靠在輪椅靠背上,一言不發,靜靜坐著。


    噔噔噔!


    聽著匆匆而來的腳步聲,花雨睜開了眼睛,一個年輕的巡檢衛快步穿過堂前的圍觀百姓,進了公堂。


    郭玉峰虎目一掃,示意親衛放行。


    這年輕的巡檢衛小跑至公案下三米處定立,抱拳一揖,恭聲說道:


    “稟報府主,秋副總巡檢和洪副總巡檢在南區抓到尋釁鬧事、滋擾治安之人十三人,現已押至總巡檢府外,等候府主發落!”


    隻是尋釁滋事之人?花雨有些疑惑。


    “都帶上堂來!”


    “是!”


    這年輕的巡檢衛迅速領命跑出,很快便帶領一對巡檢衛押著十三名鬧事之人到了堂上。


    圍觀的百姓們一見這些被押之人,立時竊竊私語。


    “啊,那不是周家的五公子嗎?另一位好像是州府高長史的次子。”


    “是啊,這倆人仗著家世一向橫行霸道,聽說其後背景很大的。”


    “嗯,他倆欺男霸女做了不少,多有人看不慣,但卻一直沒人敢動他們啊。”


    “沒錯,聽說兩家人身後都有著大背景的,尋常人等哪裏吃罪的起,連州府大人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總巡檢府的人竟敢抓了他們,還要審判,唉,怕是又是走個過場就算了。”


    “嗯,我看不一定,剛才那拳宗的人你們忘了?這府主可不像個好說話的人。”


    “嗯嗯,看看,看看!”


    這些人的細聲私語又哪能逃得出花雨的耳朵,一番暗聽,基本就明白了這被押來的人是個什麽德性。


    哼!到了本府手裏,就乖乖地給我用來立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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