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花雨雖仍然麵色冷淡,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一直關注著他的素婉看著花雨這一絲笑意不由心中一緊,一壓一鬆再一誘,自家這位莊主,手段越來越成熟了。


    到得現在,這數萬民夫的心思都被花雨的幾下手段帶著走,原本的怨憤報複之心已是十去七八,等會兒再把涉事之人一頓處罰,此次事件就完美收官了。


    兩年未見,不止是我和秋玲在成長啊,素婉心中更加明悟,原本有的那麽一絲絲驕矜之心頓時泯滅。


    等到五十名親衛都返迴隊列,站在花雨麵前的自薦想做小隊長的人數已經有了一百九十七人。


    花雨抬眼一掃,放聲問道:


    “隻剩最後三個名額,你們中可還有人願來?”


    剩下的人群都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但就是沒人願意出來,不是所有人都有著出頭擔事的勇氣。


    看著周同已經押著一行人踏出了門口,花雨也不欲再耽擱下去,徑直道:


    “既然你們不願自取,那就我來選,你!你!你!”


    花雨抬手就點出了最前排的三個人,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看在眼裏,這三個人算是矮個子裏拔尖,較之其他人要沉穩冷靜得多,而且花雨看見三人周圍還都聚集著十數個人,皆以三人為中心。


    被花雨點到的三人微微一愣,隨即帶著無奈走了出來,到了小隊長的隊伍中,二百人終於湊齊。


    “以後就由你們帶領這萬人工程隊,一應待遇及人員劃分問題待事後再具體商議。”


    “是!”“聽莊主的!”“好!”


    稀稀拉拉的迴應聲響起,花雨也並不介意,他們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


    二十七位山莊護衛,包括一位小隊長,還有五六十鼻青臉腫的民夫,被周同帶著親衛押到了花雨麵前。


    在花雨的示意下,郭玉峰一揮手,拱衛在花雨之前的親衛散開。


    二十七位山莊護衛都被封住了修為,垂著頭到了花雨麵前,那位小隊長在花雨麵前嘭地跪下,滿臉驚惶,一邊磕頭一邊道:


    “莊主,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


    他一跪下,剩下的二十六人也跟著跪下。


    花雨冷冷地看著他們,又掠過他們,看到了那五六十民夫身上,他們都被繩索綁著雙手,臉上也都是難以掩飾的憤怒、怨恨,還有絕望。


    既然已經到了絕望,他們反而不怕了,硬頂著腰杆挺直了身體。


    “周同,給他們解開繩索。”


    驟聞此言的周同神色一愣,就是因為這些刁民鬧事,才引起了這一連串的麻煩,莊主不懲處他們反而要放了他們?


    雖然心頭不解,但周同還是很忠實地執行了花雨的命令,親自上前拔刀揮舞,幾刀下去,五六十人手腕上綁縛的繩索紛紛斷落在地。


    這。。。。。。。。。。。


    本來覺得自己等人會因此而送命的民夫們也愣了,在他們的印象中,那些豪門大戶處置這類問題多是對他們大棒揮下以儆效尤,怎會放過他們?


    難道後麵還有更殘忍的處理?聯想到此,數人眼中更現死意,也有人眼現悔意。


    花雨沒再搭理他們,又將目光落在了這二十七名護衛身上。


    看著磕頭不止的護衛們,花雨神色更冷,道:


    “抬起頭來!”


    帶著一臉的泥灰,二十七人齊齊抬起了頭,驚慌無措地看著花雨,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事會鬧到這個地步,竟然還引動了莊主出麵。


    要是在剛聽到周同匯報事情的時候,花雨連殺了他們的心都有,好在事情現在基本緩和下來,才息了用他們人頭挽迴此事影響的打算。


    但,事情既然由他們而起,為了不讓後續計劃受阻,也必須處理他們給這所有工程隊人員一個交代。


    “我山外山莊可曾少了你等吃穿用度?我山外山莊可曾對你等巧取豪奪?我山外山莊可曾對你等不仁不義?啊?”


    花雨怒吼出聲,音調越來越高,話語也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跪著的二十七人被這憤怒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幾要癱軟在地,領頭的那位小隊長一邊磕頭一邊帶著哭音說道:


    “莊主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啊,小人本一貧賤村夫,德蒙山莊大恩衣食無憂,還立下了家業,是小人一時鬼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才犯下此等大錯,求莊主寬恕,求莊主寬恕啊。”


    “你還記得山莊大恩?你還記得我是莊主?你還有臉讓我寬恕你?”


    花雨怒聲連連,清秀的臉因憤怒也變得有些猙獰可怕,猛地一掌揮出,那位小隊長便被擊中胸膛,摔落在了十幾米外的那二百名工程隊小隊長戰列的位置前麵。


    嘭!落在地上,砸起一地灰塵,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嘴角。


    此等模樣,驚得那二百名小隊長也不禁後退,眼中也是震驚與快意相存。


    落地的護衛小隊長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翻起身來就迅速手腳並用往花雨爬去,一邊爬還一邊喊著“求莊主饒命!”“求莊主饒命!”


    他是真的怕了,剛才那一掌已經打傷了他的髒腑,若是再重上兩分,他就真的一命嗚唿了。


    他沒想到花雨竟然是真的會殺了他來安撫這些刁民的憤怒,但他絲毫不再敢辯解,隻能不住地求饒。


    麵對這位在他們這些護衛心中近乎神明的莊主,他知道既然確實犯下了錯,還沒有處理好,那麽任何辯解都沒有用,隻能通過乞求獲得莊主的憐憫而饒過他一命。


    一掌揮出後,花雨心中的憤怒似乎平息了,神情恢複了平靜,但仍是一臉嚴肅而冰冷。


    “你等作為山莊護衛,自然知道莊規,我山外山莊之人,無論是誰,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從現在起,你等交出身份牌,取消山莊護衛身份,取消山外山莊正式成員身份,你等不僅不守莊規,還以權謀私貪墨錢財,更引起動亂傷人性命,此等行為不罰不足以正莊規,不罰不足以安人心。”


    “按照莊規,你等犯下大錯但未有叛莊之行為,所以饒你等性命,但活罪難饒。兩位死者家人此後由你等二十七人共同照料直至下一代長大成人,你作為主事帶頭犯錯,罰自斷一臂加入工程隊‘贖罪隊’做工五年,你等二十六人協同犯錯,罰自斷一指加入工程隊‘贖罪隊’做工五年,五年中若無有差錯,可重為山莊外圍精英人員身份。”


    “這樣的處罰,你等可有異議?”


    花雨以內息發聲,將整個處罰決定公開,所有聽到處罰的民夫也一陣騷亂,逐出山莊,基本就斷了前路,眾人覺得已經夠了,在他們的觀念中,這些山莊護衛的身份始終要比他們高上幾個層次,雖然鬧著要抵命,但他們從來也沒真的覺得要抵命。


    雖說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但除開特殊原因,王子犯法豈會真的與庶民同罪?


    在這個身份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製度下更是如此。


    但當繼續聽到要他們各斷一臂還要做工贖罪的處罰的時候,所有人也不由心頭震動,猛吸一口涼氣。


    不由想著,這些大家大業的地方果然規矩森嚴啊,甚至已經有人為這二十七個護衛感到可憐了。


    但隨即又忍不住拍掌較好。


    不知是哪個人起的頭,數萬民夫都漸漸開始喊了起來:


    “莊主英明!莊主萬歲!”


    聽著震動著天空的聲浪翻滾,花雨麵色變得緩和了下來,事情終於解決了。


    但小隊長等二十七人卻是癱軟在地,苦澀而又卑微,幾乎聲不可聞地答道:


    “我等沒有異議,謝莊主開恩!”


    周同看著他們,眼中也有不忍,但現在也反應了過來,他們犯下的錯太大,莊主這樣處理已經是開恩,踏步上前,揮手間解去了封住他們修為的穴道,把刀遞給那位小隊長。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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