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武鬥密室門大開,花雨等人也不招唿,便直接踏步進入,從另一側台階上了牆頂。


    周世準恰時睜開眼睛,露出攝人之光,警惕而鄭重地盯著提劍而立的李尋漁道:


    “這小小的總巡檢府中竟然有著你這樣的高手,難怪敢有如此底氣。”


    同為先天九品圓滿且意境已達小成的武者,周世準能清晰感覺到李尋漁身周散發出的那淩厲森然的劍意。


    自然也能感覺出那劍意之下致命的危險,他心中無比鄭重,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一場戰鬥,現在看來卻是太過樂觀了。


    幸好,戰貼上挑戰的是總巡檢府主,也就是花雨。


    他一眼便看穿了坐在輪椅上的花雨的修為,一個還不到先天之境的後天武者,哪怕是再天賦異稟,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敗於其手。


    想到這裏,心裏竟有了一絲安心?!


    周世準瞬間平複情緒,不再去看李尋漁,沒想到李尋漁周身散發而出的劍意竟然能動搖他的心緒。


    轉而直視花雨,道:


    “想必你就是這總巡檢府的府主花雨吧。”


    話雖帶有疑問,但表達的意思卻很肯定,花雨也很配合地應道:


    “正是本府。”


    周世準眼神微眯,他從花雨的迴答中感覺到了一種絕不低頭的驕傲,略微露出幾絲笑容道:


    “果如傳聞所言,天之驕子,少年英雄。”


    誇讚之言並不花錢,花雨照單全收,也禮尚往來迴道:


    “周長老一身修為登峰造極,一雙鐵鐧打遍天下,本府也是聞名已久。”


    “哈哈哈哈,老夫已有四年未曾與人動手,今日一戰,不知花府主可有落敗的準備?”


    周世準立身而起,語如狂風,直向花雨逼來,完全是想以勢壓迫打擊花雨的心裏。


    可惜,他注定是白費心思。


    花雨淡淡一笑,道:


    “周長老可能誤會了,接下此戰的並非本府,而是我府中監察令史徐子陵!”


    一邊說著,便把一直玉身樹立站在一側的徐子陵指給了對方。


    徐子陵雙手負於背後,一派閑散淡然之態,看對方之人瞧來的眼神,微微頷首以作迴應。


    花雨又加了一句:


    “隻要周長老能夠勝過子陵,才有機會與本府對戰。”


    周世凖瞬間變色,雙目如刀盯向花雨,冷笑道:


    “花府主這是覺得老夫還沒有與你對戰的資格了?”


    花雨淡淡一笑,道:


    “本府堂堂朝廷四品官身,掌一州總府,若論身份,自當與你周家家主齊平,子陵乃我府主令史,手掌從四品之職,也並未辱沒閣下身份。”


    “哼!多說無益,那就讓老夫看看你這位監察令史的手段吧!”


    語氣中的怒氣和對徐子陵的不屑表露無遺,隻是徐子陵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


    “周長老請!”


    周世凖撫平心境,恢複淡然之態,不再多言,身形一縱,便閃身落入牆下場地之中。


    自有周家之人到入門之處啟動機關,關閉武鬥密室門。


    徐子陵衝花雨一點頭,眨眼間,半空留下殘影,人已到了場中,與周世凖對立。


    周世凖雙臂一動,兩根三尺長短的烏黑鐵鐧瞬間出現在手上,雙目炯炯,一股沉重的壓迫力開始從身上散發。


    “小子,老夫慣用雙鐧,你用何兵器?”


    徐子陵抬起修長的雙掌,道:


    “在下一身功夫都在拳腳之上,用不著兵器。”


    周世凖眼中更加認真了幾分,拳腳修煉易學難精,敢說以拳腳與自己先天圓滿的修為對戰,那這巡檢府的監察令史自有不凡之處。


    “切磋比試,點到即止,開始吧。”


    花雨聲落,場中兩人便瞬間變好。


    周世凖雙鐧交叉,真氣運轉,如一把巨剪卷動狂風撲向徐子陵。


    徐子陵腳下一動,螺旋九影施展,身如風影,避過這迎麵而來的絞殺之勢,同時下手也不軟,雙鐧從身側衝過時,提手便是一掌拍在鐵鐧之上,掌鐧相交,發出如鈍擊木頭的沉悶聲響。


    一鐧落空,周世凖立時換招,一鐧頂住絞殺徐子陵拍擊而來的一掌,另一鐧自下而上突刺而出。


    徐子陵瞳孔一縮,這周世凖的“托天雙鐧”果然不凡,剛剛起手就把自己壓入了下風。


    絞殺自己手掌的那根鐧在他施展下帶著一股奇特的勁力,讓自己脫手不得。


    牆頂之上看著這情勢的衛貞貞不由一聲輕唿,而後趕緊捂住了小嘴,擔憂地看著場中。


    這突刺而來的一鐧無法正麵硬接,否則徐子陵必然受創,跟一位先天九品圓滿的絕頂高手對戰時受創,那此戰徐子陵便必敗無疑了。


    好在,徐子陵所說的那六成的把握並非虛言。


    拜訪鄭家時,徐子陵曾與鄭希夷與湖上一戰,從對戰當中窺得了鄭家《蹈海拳法》的勁力運用之妙。


    手臂一震,經脈中運轉的真氣瞬間變化,擊拍而出的手掌上同樣產生一種虛無無力卻又繚繞纏綿的勁力,在這勁力之下,周世凖絞殺而來的鐧法始終觸不得他的手掌。


    再一震,手掌立時從絞殺的黑鐧範圍內脫出,殘影閃動,徐子陵欲避開這突刺一鐧。


    周世凖見徐子陵脫了那纏繞絞殺的一鐧,心下暗讚,眼神卻更冷,體內真氣運轉更快幾分,突刺之速猛升。


    欲以螺旋九影避開這突刺一鐧的徐子陵暗道不好,兩人距離太近,而這周世凖雖然並未主修輕功,但近距離之下的速度爆發也足以打破徐子陵的輕功優勢。


    徐子陵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胸前隱隱冰寒的刺骨勁氣,若被刺中,這一場對戰就可以結束了。


    幾近臨身的這一鐧給了徐子陵隱隱的生死危機,他可不敢去賭周世凖這一鐧會不會在擊中他之後及時停止,否則,這一鐧足以從他的前胸捅到後背。


    而且,無論對他,還是對總巡檢府,這一戰,他是絕對不能敗的。


    危機之下,徐子陵眸冷如冰,體內真氣卻瘋狂運轉,雙掌隱隱泛出銀色。


    “碧落仙舞!”


    雙掌如仙舞,掌中勁力湧動,但卻並未拍向周世凖,而是相對猛地一合,直直夾住突刺而來的鐵鐧。


    掌勁與鐵鐧摩擦之間產生刺耳的聲響,但卻阻下了鐵鐧突刺而來的速度,徐子陵在這鐵鐧突刺的勁力推動下飛速後退。


    “喝!”周世凖輕嗬出聲,鐧上勁力更增幾分,已有一掌長短的鐧尖刺出徐子陵合夾的雙掌,距其胸部已不足一尺之距。


    徐子陵掌勁再變,要強行扭轉掌中鐵鐧的方向。


    鐵鐧與雙掌力量碰撞之間,勁氣洶湧,兩人衣袍、長發狂舞。


    兩人修為相差不大,在徐子陵的“碧落仙舞”掌力之下,鐵鐧終於偏離了直刺的方向。


    周世凖眼如冷刀盯緊徐子陵,另一根鐵鐧橫掃而出,帶著猛烈的勁道抽向徐子陵的腰間。


    上下受擊,還無法脫身閃避,徐子陵危急。


    牆頂上的周家人麵帶自信,周印樊還挑釁地看向花雨,對於花雨,他覺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而反觀花雨一方,陪同而來的郭玉峰以及幾名親衛握著刀柄的手越來越緊,衛貞貞更是手指捏來捏去,擔憂的心都要跳了出來。


    唯有花雨和李尋漁仍是一臉平靜,花雨還輕鬆地呷了一口清茶,引得周印樊一聲冷笑。


    牆下武鬥場中卻是形勢突變,徐子陵不再正麵對抗周世準的鐵鐧,而是借雙掌之間的那根鐵鐧的力量,身體淩空飛起,與直刺而來的鐵鐧平行,恰恰躲過橫掃而來的另一隻鐵鐧。


    徐子陵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雖躲過了那橫掃一鐧,但人在空中,僅以鐵鐧借力,卻是把整個戰鬥的節奏交到了對手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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