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人一聲慘叫,騰空而起的身形在腿受重傷的情況下也無法再保持騰飛,跌落在地。


    這聲慘叫讓本來也準備借此機會偷偷潛逃出去的解天風心頭一震,硬生生止住了即將躍起而飛的身形。


    徐子陵忍住隻欲咳嗽、眼睛流淚的身體反應,運起真氣,袖袍鼓蕩,用力向上一揮。


    嗬啊!


    真氣運使之下的強大勁力卷起一陣狂風,立時將籠罩眾人的石灰吹飛四散。


    功力再高深,也無法擋住這石灰入喉入眼造成的強烈生理反應。


    隻有幾個反應快的人在石灰彈炸裂的瞬間閉上雙眼,才免了石灰入眼之苦,但本能的唿吸之下卻是無法阻擋石灰入喉造成的咳嗽不止。


    徐子陵和藏天夜,花雨等人都是及時閉眼的人。


    此時,籠罩的石灰散去,幾人雖然也還在咳嗽,但卻已能睜開眼睛。


    數道目光齊齊盯向跌落在地,抱著流血不止的大腿痛哭出聲的人。


    “咳咳,臧天夜,咳咳,去把那人拿下,咳咳!”


    “是,府主,咳咳!”


    臧天夜身形動,便閃身到了那人麵前,刷刷兩腳踢出,便封住了其修為,如拎小雞一般將人拎在了手中。


    花雨繼續向後方沒受到石灰嗆害的親衛吩咐道:


    “你們速去客棧內拿些清油出來給石灰入眼的人清洗眼睛,要快!”


    “是!”十幾人毫不猶豫縱身入了客棧。


    臧天夜將那人拎著扔在花雨麵前,一腳踢下,那人瞬時便被踢地跪趴在花雨之前。


    “你。。。。”


    話還沒完,便被臧天夜一巴掌扇在嘴上,堵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


    臧天夜還順勢從這人臉上扯下了一張人皮麵具。


    “府主。此人就是朝廷七年前通緝的要犯‘李子虛’。”


    臧天夜驚訝地道。


    李子虛,花雨腦中瞬時浮現出了這人七年前犯下的大案。


    此人本是一地方潑皮,不知得到何等奇遇,竟然在短短一年間學得一身歹毒且強大的武功。


    仗著一身武功,略施毒計便成為那地方一富戶的女婿,其後便借居其家,利用其家財富搜集資源瘋狂修煉,並且陸續將這富戶家中男丁盡皆殺死,霸占其中女眷。


    不過五六年,這人便一舉突破至先天之境,雄霸其地,無人敢惹,更漲其驕縱野心。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官府身上,又欲故技重施,想要娶當地縣主之女。


    其人惡名惡事,縣主豈能不知,厲色拒絕,並警告其若再為惡傷民,必拿他下獄。


    這李子虛惡心頓生,晚間偷入縣府之中,汙辱了縣主之女,並且將其全家殺死分屍。


    如此重案,立即驚動朝野,在秘苑的強力之下,李子虛被捉拿下獄,欲拿入京城問罪。


    卻不知為何,在要押解其人往京城的前一天,他竟然越獄逃脫,朝廷懸巨賞捉拿,卻遲遲未能盡功。


    沒想到,今日竟然誤打誤撞將之拿下,臧天夜心中也瞬間有一種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奇妙感悟。


    解天風三人此刻也是鬱悶至極,沒想到自己等人還真是被朝廷要犯牽連了,隻期望這些人中沒有人能認得“補神丹”,這迴去的路程怕是艱難了。


    花雨也不由覺得今天可能真的是個極好的黃道吉日。


    “諸位,朝廷通緝的要犯已經捉拿歸案,但是為防遺漏其同夥為禍天下,所以還要委屈各位暫時不要離開流年客棧,待將李子虛審問結束之後,本府當放各位自由。”


    這話一出,立時便有人嚷嚷反對,但也是外強中幹,在花雨的一個眼神掃視之下,立即閉上了嘴。


    解天風三人雖然著急離去,但也不會再在此時做出些引人注意的事情,隻得按捺住情緒,想必這審訊也不會太久。


    隻是,看這天色已近正午,住在東風客棧和歸來客棧的十幾位堡中高手怕是要過來匯合了,但願他們有點腦子,解天風皺眉冷目思索著,心底憑添幾分煩躁。


    花雨等人離去,隻留下了數百巡檢衛包圍著流年客棧,還留下了徐子陵坐鎮。


    此時已不限製場中人自由,隻要他們不打算出了這客棧,在這客棧之內,他們可以隨意活動。


    徐子陵則是雙手負背,一身青衫飄動,雙眼緊閉著堵在客棧正門口兀自修煉。


    有徐子陵堵門,解天風也自感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強行打出去,左右不過是多等上些時辰,能夠平靜無波地將這交易的“補神丹”帶出揚州城迴到獨尊堡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先忍了。


    三人彼此交換了些眼色,便也隨大流迴到自己的客房當中。


    另外兩人自然是跟著解天風這位領頭的長輩,推開房門,方才在場中說話的漢子警惕地掃視了幾眼門外,才快速地把門關上。


    “三叔,此時客棧外的那些巡檢衛不足以擋住我們,要不我們直接衝殺出去吧。”


    解天風一沉臉,斥道:


    “那位府主發出的那一刀你有把握擋下?哼,而且那位堵在客棧門口的青衣年輕人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總巡檢府的第一高手徐子陵,連我都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這漢子不說話了,他也清楚了形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解天風坐在桌旁,淡眉細目之下的眼神中射出一縷寒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發信號,通知你七弟他們安心在客棧外等候,不要惹出事情來引得人注意。”


    這漢子悶聲答道:


    “嗯,我這就去。”


    走到內屋,提筆寫下一句話,一卷,便取出一隻灰色信鴿,將紙卷放入細小竹筒當中,一鬆手,鴿子便衝天而起。


    另一位跟解天風待在一起的漢子也坐到了桌前,提起茶壺便要倒水。


    解天風卻是雙目一瞪,道:


    “忍著!出城之後再喝!”


    這漢子一愣,嘟噥道:


    “三叔,不用這麽小心吧!”


    但到底還是將茶壺放了下來,其實他也不是很渴。


    解天風感覺著廣袖當中的玉盒還在,心裏踏實不少,壓下心思準備閉目養神,卻突然皺眉看著水盆架子後一盆鮮豔的白色小花道:


    “這盆清靈花,,,,你有沒有覺得這盆花跟之前有什麽不同了?”


    漢子也轉眼看向那盆清靈花,還站起身拿下來觀察了一圈,才疑惑地看著解天風道:


    “三叔,沒什麽不同吧?”


    解天風繼續皺著眉頭看著漢子手中的花,那位去傳遞消息的漢子也站在花前探頭觀察了起來。


    “糟糕!”解天風騰地站起身來。


    “百靈露!”他震驚而絕望地低吼出聲。


    然後,沒有然後了。


    三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被那漢子拿在手中的清靈花也摔落在地。


    清靈花,在江華州是路邊山野中隨處可見的尋常小花,隻因它花開有幾分清美靈秀,又很便宜,所以揚州城中大部分人都育有幾株在家。


    但是,卻極少有人知道,這清靈花的花粉跟一種致幻的迷藥“百靈露”混合後,便能產生一種讓天下所有人都無可奈何的絕頂迷藥“神仙醉”。


    顧名思義,即使是神仙聞了也要一醉,更何況是普通凡人。


    而解天風恰巧是知道這種讓人無解的東西的人,它不會傷人身體,但卻會讓人完全地沉睡過去,一無所知。


    這樣的效果,實際上比殺人奪命的毒藥還要讓人感到恐懼。


    隻是,這“百靈露”調配極難,所需珍稀藥草無數,成功率卻極低,而且這種東西在大部分場合是沒什麽實用性的,所以早被世人淘汰掉了。


    據說隻有魔穀中人有著調配的秘方,但卻也有數百年沒聽說有魔穀中人使用過了。


    今日,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解天風懷著無窮的疑惑和絕望倒下了,直至倒地閉眼的最後一刻,他才恐懼地知道:


    自己等人千辛萬苦得到的“補神丹”怕是要給他人做嫁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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