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城告示廣場。


    從這第三層開始,眾人頭頂的虛像便黑掉了。


    不過那幾堵影壁上,會展示門派剩餘的人數,以及所在的路線。


    但也正是從這裏開始,昆侖城內各大賭坊進入了最火熱的時候。


    因為有了明確的對手之後,讓賭局變得更清晰簡單了,而不能看到現場的狀況,反而增添了懸念,讓賭局變得更加刺激起來。


    如此一來廣場上圍觀的人群,不減反增,一個個賭坊的小廝們,穿行在人群中幫忙收取下注的靈石。


    而目前,蕭澈、陳太阿、李雲生所在的路線分別是:


    南一十一、西三十七、北六十九。


    與蕭澈依舊是跟拓拔燁一路,不過裏麵多加入了一個拓跋家主拓跋驍。


    陳太阿仍然跟拓跋罌一路,因為拓跋罌怕陳太阿出亂子,她說服了拓跋驍,這一路並沒有新增人手。


    李雲生則是跟東方璃、劉牧一路。


    當然影壁上顯示的名字,都不是三人的本名。‘’


    而蕭澈、陳太阿、李雲生三人目前路線的對手分別是:千仞崖的崖主師徒六人、八岐島西門夫婦、慕容世家子弟八人。


    如果隻看人數,目前這三路都是很吃虧的。


    而在這三支隊伍中,最讓眾人不看好的,依舊還是蒼雲宗跟慕容家的比試。


    盡管蒼雲宗在上一輪中力挫青焰坊,但畢竟當時遇到的隻是青焰坊的一名弟子,而現在這慕容家完全是高手盡出,家主、長老以及新近崛起的天才少年,全都齊了,更不要說慕容家不輸昆侖八家的底蘊,拿出什麽丹藥法器來,眾人都不足為奇。


    所以這一對反倒是最好下注的。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投機者,將一部分靈石押給了蒼雲宗,不過終究還是少數。


    就在一眾賭坊馬上要停止下注的時候,幾名蒼雲宗的弟子,忽然氣喘籲籲地鑽進了人群,然後拉住一名正在收錢的小廝:


    “我,我們,我們押蒼雲宗,全部,全部押。”


    一名蒼雲宗的弟子氣喘籲籲地道。


    他們是蒼雲宗留在客棧的弟子,就在剛才,掌門師兄專程從山上下來傳音給他們,讓他們拿上蒼雲宗全部靈石來下注。


    隨即他身後幾名同樣氣喘籲籲的弟子,將一袋靈石抬了上來。


    “一千枚靈石,你數數。”


    他們十分豪氣地將靈石王地上一扔。


    “你們這麽多靈石,全部押蒼雲宗?”


    小廝有些目瞪口呆。


    “對!”


    幾名蒼雲宗弟子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道。


    “你們傻了吧?”


    小廝脫口而出。


    “你說什麽渾話呢。”


    幾名蒼雲宗弟子麵色不悅道。


    “他們沒傻,他們會押蒼雲宗,因為他們就是蒼雲宗弟子。”


    一些路人認出他們蒼雲宗弟子的身份,開始起哄。


    “哦哦哦,原來是蒼雲宗的少俠,行行行,小的這就給你們記上!”


    那賭坊的小廝當即咧嘴一笑道。


    這一下,場上的譏笑聲便更大了。


    幾名蒼雲宗的弟子,緊握著拳頭一聲不吭,默默地忍受著周圍譏諷的聲音跟眼神。


    ……


    昆侖山北麵,第二層,第六十九路。


    也既是蒼雲宗所在的那條路。


    通往第三層的路線跟之前的不太一樣,道路開闊許多,重力也小了不少,但是路線非常複雜,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很多修者因此失足掉落山崖,端地是兇險非常。


    同時,這先天大陣在千萬年裏,於山中孕育出了各種險惡天象,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山道之上。


    而這些天象,又跟跟普通的天象大不一樣。


    就比如說李雲生他們此時遇到的暴雨。


    普通雨滴打在身上是沒有感覺得,但在山道上的每一顆雨滴砸在身上,都像是炮彈般沉重,越往上走,雨勢越大,每個人承受的雨點衝擊就越大,往上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如果隻是普通修者隻怕走不出幾步,就要被這附著了千斤力道的雨點打成篩糠。


    李雲生跟東方璃還好,劉牧因為真元不濟,應付起來有些吃力。


    眼下三個人都知根知底,於是李雲生也沒藏私。


    隻見他將幾十道秋水劍氣自金府調出,幾十道飛旋的劍氣籠罩在三人頭頂,瞬間將那一滴滴千斤重的雨水盡數擊散。


    “慚愧慚愧,是我拖後腿了。”


    劉牧望了眼頭頂被劍氣隔絕的雨水,有些不好意思道。


    “劉宗主言重了。”


    李雲生搖頭。


    幾人說著,便繼續趕路。


    等幾人差不多走了一般路程時,一道忽如雷般的轟鳴聲在山間迴蕩,幾人遠遠望去,隻見一道瀑布如白色匹練從天而降,完全截斷了眼前這條山路。


    這巨大瀑布至少百丈寬,想要繼續前行,就必須從中穿過。


    但如果這瀑布,跟頭頂依舊不停落下雨水一樣,附著了千斤重量,眾人可以想象走在瀑布下,麵對的是何等恐怖的重量。


    “果然這第三層沒那麽簡單。”


    劉牧苦笑。


    “這昆侖山,除了我們腳下這條路,整座山都被先天大陣覆蓋,想繞路是不可能了。”


    麵對這般恐怖的一座瀑布,東方璃也是一臉的愕然。


    “再走近些看看吧,或許隻是一座普通普通的瀑布罷了。”


    李雲生神色如常道。


    幾人說著準備繼續往前走,不過還沒等靠近那座瀑布,幾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為首的那人,赫然便是慕容家家主慕容鬆,隻見他笑嗬嗬地衝劉牧喊了一聲:


    “劉宗主,哪裏去?”


    “自然是上山去。”


    劉牧皺起眉應了一聲。


    “這路太窄,可容不下這許多人,劉宗主還是下山去吧。”


    慕容鬆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劉牧道,完全是一副吃定對方的模樣。


    當然他也要自信的資本,他跟他的大兒子慕容濤,還有孫子慕容楓都已經是聖人境的修者,另外五名族內子弟,也都是太上真人境的巔峰,此等實力就算是麵對,昆侖的八大家也有一戰之力。


    劉牧聞言看了一旁的李雲生一眼,李雲生則衝他點了點頭。


    “不試試,怎知容不容得下?”


    劉牧隨即應聲道。


    “不想死,就過來試試吧!”


    慕容鬆顯得有些不悅,在他看來劉牧這是給臉不要臉。


    “楓兒,還要多久?”


    說著他迴頭看了眼身後的慕容楓,此時慕容楓正手捧九蓮燈,正對著麵前的瀑布,絲絲寒意從那九蓮燈上滲出,纏繞在那飛落的瀑布上,整條瀑布開始自下而上一點點被冰封。


    顯然,慕容楓這是準備以冰封之法,穿過這瀑布。


    “一刻鍾。”


    雙目緊閉的慕容楓從嘴裏擠出幾個字道。


    “很好,一刻鍾做到這三人,足矣!”


    慕容鬆大喜過望。


    隨後就見他手一揮,身旁那五名慕容家子弟開始步履如風地撲向李雲生跟劉牧他們。


    李雲生手中的劍,沒有任何花哨,就像是刺活靶子一般,一劍一個,將那飛撲過來的五名世家子弟全部刺落在地。


    根本不用東方璃跟劉牧出手。


    太上真人境巔峰,雖然距離聖人境隻有一步之遙,可在沒有法寶護身的前提下,這些人在李雲生麵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刹那間,蒼雲宗的浩然劍意,如同死亡的陰影一般,將這片區域徹底籠罩。


    “這,這是蒼雲宗的弟子?”


    慕容鬆有些難以置信。


    “我以毛公鼎將其困住,你速速祭出震天弓將其擊殺!”


    在短暫的遲疑之後,他當機立斷道。


    “爹爹放心,我必殺他!”


    慕容濤應了一聲。


    隨即就見慕容鬆枯瘦的身子舉起一隻巨大的圓鼎,腳尖猛地在地麵一蹬,身子高高躍起,手中巨鼎如炮彈般飛出,最後落到李雲生三人頭頂。


    在這毛公鼎出現在三人頭上的一刹,一股重力隨即兇悍地朝三人砸下,比之那先天大陣還有沉重數倍,三人背上像是背了幾萬斤的重物,腳下寸步難行。


    而且那慕容鬆還在玩命地催動巨鼎,這股重力,隨著巨鼎落下,還在不停地升高。


    “濤兒,快!”


    見三人被自己困住,慕容鬆心中大喜,衝身後的慕容濤大吼了一聲。


    那慕容濤根本不用慕容鬆催促,早已彎弓搭箭對準李雲生能,那弓弦每繃直一分,便有一道靈力漣漪自他手心蕩漾開來,待到長弓拉滿之時,一股無形之勢開始在他身後匯聚。


    “砰!”


    隨著一聲悶雷般的聲音響起,一根箭矢帶著破空的爆裂聲,射向那巨鼎之下的李雲生。


    非常完美的一箭。


    慕容鬆心中頓時大喜,他十分清楚慕容濤的實力,放在平日裏,也很難如此完美地拉開這震天弓,今天這算得上是超常發揮了,隻覺得這一箭,蒼雲宗那弟子就算不死,也至少是重傷。


    可很快,他的心情就由大喜,轉做了大驚。


    慕容濤那支快若電光的箭矢,並未如他預期的那般,射穿李雲生的胸膛,而是被他用手直接握住了。


    箭矢上巨大的力道,自李雲生後背透出,將那漫天雨滴衝撞的四散飛起,砸在那岩壁山崖上,剝落了無數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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