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慮虒尺再來一次縮地成寸,豈不是就要直接超過太初閣了?”


    拓跋罌驚唿道,這慮虒尺她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居然還能帶著整艘海船縮地成寸。


    “按理說是如此,但我看這千仞崖的崖主,帶著這麽一艘大船縮地成寸,應該還是要些時……”


    拓拔燁剛想跟姐姐解釋幾句,可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瞳孔猛地擴張,然後驚唿道:


    “等等……怎麽迴事?無念庵的海船,怎麽會在那裏?”


    因為剛剛一直都將目光放在了千仞崖的海船上,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這無念庵的海船,此時距離千仞崖的海船已經不過百餘丈遠。


    “鐵索?”


    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千仞崖的海船跟無念庵的海船,已經被一根鐵索牢牢地連在了一起。


    “你這斷子絕孫的老尼姑,我說我怎麽才跑這麽點遠,快解開你這馭朽索!”


    就在拓拔燁苦苦思索這根鐵索的來頭時,一個千仞崖崖主的叫罵聲,遠遠地從海麵傳來。


    “居然是馭朽索,我就說嘛,一根普通的鐵索怎麽能將兩艘海船連起來。”


    拓拔燁恍然大悟道。


    “這馭朽索,莫非就是那傳聞中聖人境修者都砍不斷的鐵索?”


    拓跋罌也覺得頗為神奇,轉頭看向拓拔燁問道。


    對於一些法寶的知識,拓拔燁比她了解得多。


    “不止如此,這馭朽索不但牢固無比,而且一旦被它套出,無論是人是妖,都要被它馭使,隻要修者實力夠強,一根馭朽索,甚至可以同時控製上千名修者,我以前跟著龍族修習時就見過一次,是一件很可怕的寶物。”


    拓拔燁詳細地解釋道。


    拓跋罌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將弟弟的話暗自記了下來,山海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報。


    說話間,姐弟兩的視線,再次迴到那山海港的入口處。


    麵對那千仞崖崖主的破口大罵,無念庵的海船內忽然傳出一個極其平和的女子聲音:


    “施主,你一艘船也是過,兩艘船也是過,何不發發善心,載我們一程?”


    “誰要載你這頭上沒毛的老尼姑,你今天不取下這馭朽索,老子就不走了,大不了不爭這頭名了。”


    千仞崖崖主氣得嘴都要歪了,哪裏還肯載這無念庵一程。


    “施主執意如此,那咱們,就一起在這裏等等吧,此地風景如畫,天高氣爽,是一個看景的好所在,徒兒給我泡一杯茶吧。”


    無念庵的那大船內,那庵主尼姑一點也不急,還差使著身邊的一名弟子給自己泡茶。


    “呀呀呀呀,氣煞老夫!”


    而那千仞崖崖主眼見著太初閣跟斷空樓的船就要進入山海港,頓時氣得獨腳在桅杆之上連跳了幾下,然後心一橫道:


    “老尼姑,等上岸了,老子跟你算總賬,到時候讓你船裏那些小尼姑小心些!”


    大罵了一聲之後,他再次舉起慮虒尺,隨著一陣青芒閃爍,那短小的慮虒尺開始一點點地伸展開來。


    再看那太初閣跟斷空樓的海船。


    此時兩船距離港口已經不足半裏,眼見著隻要喝口茶的功夫就能駛入山海港了,兩艘海船速度相當難分伯仲,如果沒有意外,應該能同時駛入山海港。


    不過千仞崖的慮虒尺也差不多完全伸展開來,一旦它那縮地成寸的能力施展開來,甚至可能直接跳過太初閣跟斷空樓,率先駛入港口,海中的局勢時間變得劍拔弩張,隨時就能夠揭曉輸贏。


    就在拓跋姐弟,一臉興奮跟緊張地注視著窗外海麵上的動靜的時候,一股森冷的海風忽然鋪麵而來。


    “這風怎麽這麽涼?”


    這突如其來的刺骨寒風凍得拓拔燁渾身一陣哆嗦。


    樓內的修者也是響起一陣陣“絲絲”的吸氣聲。


    緊接著,他便一臉愕然地發現,港口外的那片海域已經被冰封了起來,太初閣千仞崖跟無念庵的海船,直接凍結在海裏,而那斷空樓的海船更要淒慘,被冰封的海浪高舉在了半空。


    不過這片海域也並不是完全被冰封,一條隻能容納一艘海船的水路,從山海口的入口處一直蜿蜒到……慕容家那艘海船的腳下。


    當看到這條路的時候,眾人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


    毫無疑問,這是慕容家動的手腳。


    隻是拓拔燁十分好奇,這慕容家到底是用的什麽手段,直接讓這整片海麵冰封起來的。


    很快,他的疑惑再次解開了。


    隻見慕容家那艘海船的船頭,一個模樣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少年迎風立在船頭,他雙手捧著一盞狀若冰蓮的小燈,那一道道森冷的寒意自那蓮燈的火心之中徐徐擴散開來。


    “慕容家的……九蓮燈?”


    拓拔燁有些不敢確定。


    “應該就是那九蓮燈了。”


    拓跋罌臉色有些凝重道。


    “不是說,自慕容家初代家主叩天門而去之後,這慕容家這九蓮燈就沒被點燃過,沒想到居然被這慕容楓再次點燃了,這慕容家中興有望了。”


    拓拔燁苦笑道。


    “迴頭讓人將這慕容楓的情報,再重新梳理一遍,此次山海會,他可能是我們的大敵。”


    “嗯,我馬上安排下去。”


    拓拔燁點了點頭。


    九蓮燈一處,其實場上的形勢便沒有什麽懸念了。


    如果論修為跟實力,那太初閣跟斷空樓當然不比慕容家差。


    但一來這並不是山海會爭來並沒什麽好處,二來他們也不想這麽早顯露真正的實力,畢竟山海會才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


    所以他們雖然心有不甘,但輸了就是輸了,作為成名已久的老前輩,他們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慕容老鬼,你莫非真是老得沒用了?居然派個小娃娃出來應戰。”


    不過看著慕容家的那艘海船從自己麵前緩緩駛過,那千仞崖的崖主還是有些不服氣。


    “咳咳咳,邱真人說的沒錯,咳咳咳,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幸而,咳咳咳,幸而,我還有這麽一個好孫子啊,嗬嗬嗬,我以後就指著我這孫子,享清福了。”


    慕容家的海船裏,飄出來一個虛弱,但是卻無比“得意”的蒼老聲音。


    “老東西,你就笑吧,等到了山海會,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千仞崖崖主氣得獨腳又是在那桅杆上一跺,巨大的力道令整艘海船都顫了顫。


    就在眾人對慕容楓這個天才少年感慨不已,覺得今日這魁首之席非慕容家莫屬的時候,一道劍氣破空之聲,忽然在天邊炸響。


    煙雨樓的眾人隻看到一道黑影出現在海平麵上,正朝著這港口處電射而來,隻一眨眼的功夫,這黑影便如一道光影掠過海麵直衝港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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