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就讓齋老上不太好吧。”


    齋融剛開口,他身後的抱字脈族老隋嵬忽然也走了上前。


    “桑無垠很明顯是用這些弟子來消耗我們的神魂,這麽早讓齋老上,就算這一局贏了,下一局如果對上一些比較複雜的符籙,也是有心無力啊。”


    他出言勸說道。


    “隋老說的沒錯,齋老還是先觀望一下,讓我們先上吧。”


    一旁的魄字脈族老楚城也是讚同道。


    不過齋融沒有立刻迴答兩人,而是看向了桑小滿。


    桑小滿見狀秀眉緊蹙,沉默了片刻後看向隋嵬跟楚城道:


    “兩位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一局還是讓齋老上吧,這樣穩妥些。”


    她雖然沒有說明具體的緣由,可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信任這兩個人。


    “也罷,算我多慮了。”


    隋嵬一甩手直接下了棲月台。


    楚城苦笑著搖了搖頭跟了過去,不過在下台階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迴頭對桑小滿道:


    “小滿,你可還記得後山的那個偷酒賊?”


    桑小滿聞言一愣,隨後她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不過這驚訝的神色隻持續了一瞬,便化作一道明媚的笑容。


    “謝楚老提醒,不過這一局還是齋老上。”


    她笑得格外燦爛道。


    因為這句話,桑小滿原本有些陰沉的臉,此刻徹底放晴。


    “小姐,怎麽了?什麽偷酒賊?”


    一旁的齋融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什麽,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此時的桑小滿整個人好似在發光一般,看起來格外有生氣。


    “倒是齋老,這一局他們肯定會繼續用那拖延時間,消耗神魂的符籙,你到時候量力而為,別傷了神魂。”


    她提醒齋融道。


    “小姐放心,我心裏有數。”


    齋融點點頭。


    “確定好第二輪的人選了嗎?”


    宗祠的無名老者走上前詢問道。


    “定好了。”


    桑小滿點點頭道:


    “第二輪由我天字脈族老齋融出戰。”


    那無名老人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走向了桑無垠那邊。


    桑無垠這邊的人選也很直白,上一輪上了三弟子卵正浩,這一輪直接輪到了二弟子馮良工。


    比起三弟子卵正浩的書生氣,這二弟子馮良工的模樣更像是莊戶,身形魁梧彪悍,一身粗布短打鬆鬆垮垮的,完全不似一個符師的模樣。


    隻是比起這馮良工的相貌,他背上背著的那杆符筆更為驚人,那是一杆玄鐵打造的筆身,小腿粗細,足有五尺長巨大符筆。


    “此一輪趙玄鈞退出,天字一脈族老齋融補上,桑無垠一方馮良工迎戰。”


    見兩人都走上了棲月台,那宗祠的無名老者又是麵無表情地念了喊了一句。


    隨後更是向上一輪一樣,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比試的規則。


    這一次,兩方並沒有主動提出誰來繪符誰來拆符,而是以投擲銅幣來決定。


    隻是也不知是那馮良工運氣太好,還是齋老運氣太背,這次已然是桑無垠這一邊繪符。


    “齋老,承讓了。”


    這馮良工倒也還算客氣,抱拳對齋融拱了拱手。


    “請吧。”


    齋融也是笑了笑。


    兩脈這段時間雖然摩擦不斷,但這馮良工還算本份,沒做出過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


    馮良工也沒再客氣,直接鋪好符紙,站在了那桌案麵前,舉重若輕地提起那隻巨大的符筆,再將筆尖沾了一些朱色符墨,便毫不猶豫地落筆。


    雖然眾人看不清符紙上的筆記,但卻發現這馮良工在落筆的瞬間,靜心湖周遭的天地靈氣忽然蜂湧而至。


    五雲樓後那座巍峨的墨倉山更是山巒搖曳,發出一陣沙沙聲。


    “桑無垠這二弟子,比剛剛那三弟子要強很多啊。”


    謝玄塵有些吃驚道。


    “落筆時不動聲色,直接進入二寂境,若單論神魂,恐怕這裏隻有無己兄能與他對峙吧。”


    文華子看了眼身旁的張無己道。


    “如果隻論神魂強弱的確如此,不過要是計較起如何運用神魂,我恐怕不如他。”


    張無己十分坦誠地迴答道,自從在見到那秋水餘孽之後,他對於自己原本十分自負的神魂之力,變得愈發的謙虛了起來。


    “無己兄如此自謙,這可不像你啊,你的神魂境界恐怕都摸到三寂的門檻了吧?。”


    謝玄塵調侃了一句。


    張無己沒有理會他,重新將目光放迴到棲月台那頭。


    就在剛剛那一陣洶湧天地靈氣齊齊湧向靜心湖之後沒過多久,以棲月台為中心,一股徹骨的寒意突然在靜心湖四周擴散開來。


    湖水的上空更是在以肉眼看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凝結出一道道冰花。


    毫無疑問,氣溫驟降的源頭,就是桌上那道還未完成的符籙。


    看也不用看,馮良工的這道符,必然又是一道“天象符”。


    “符籙未成就能改變天象氣候,這道符想必至少也是六品了,桑家真是臥虎藏龍。”


    “即便是六品的符籙,根據符籙的複雜程度,還有符師的神魂強弱,最後符籙的威力也大不相同,這才是桑家真正恐怖的地方。”


    “我聽說仙盟很早就開始打桑家的注意,卻一直不敢動手,以前還有些不理解,現在當真無話可說了,這十州惹誰都不要惹桑家。”


    文華子的身後不少從十州被桑無垠請來的賓客開始感慨了起來。


    “仙盟一直沒對桑家動手,難不成真是懼怕桑家這些符師?”


    張無己覺得有趣,便笑著問了身旁的文華子一句。


    “算是其一吧。”


    文華子也沒怎麽避諱,但似乎也不怎麽想聊這個話題。


    二人頓時都沉默了起來,目光重新看向棲月台那邊。


    跟卵正浩當時異常吃力的表情相比,馮良工繪符時的神色就要輕鬆了許多,那杆符筆就像是水桶裏的木棍一般,瘋狂地攪動著天地靈氣,讓那原本十分暴躁的天地靈氣一點一點地變得溫順起來,最後乖乖地融入他筆尖的符墨封印在符籙之中。


    與他此時神色截然相反的是這片靜心湖周遭的氣候——


    整個靜心湖的湖麵已經盡數凝結成冰,就連棲月台的四周都布滿了寒霜,哪怕是隔得老遠的五雲樓,此時屋簷上都掛滿了冰淩。


    一眾修士隻覺得提前進入寒冬臘月。


    隻是繪製符籙就弄出這般動靜,眾人心裏不由得有些期待馮良工這道六品符籙了。


    大概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馮良工總算是收筆了。


    一道散發出六道藍色靈紋的符籙從他身前的桌案上緩緩升起,最後懸浮於棲月台的上空。


    “六品霜天寒焰符。”


    馮良工再次衝齋融抱拳道:


    “請齋老賜教。”


    魄字脈族老楚城跟抱字脈族老隋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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