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好奇,您二位是怎麽讓楊萬裏的那兩個徒弟上鉤的。”


    曹鏗轉過頭看向黑白二使問道。


    “那楊萬裏的三徒弟憨厚老實還好說,那大徒弟張安泰據我所知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他疑惑地問道。


    “沒想到曹盟主了解的還不少。


    那黑袍使者抬頭看了看曹鏗,露出了他那張黑袍下麵陰森慘白的臉。


    “這件事情我們自覺做的很隱秘,曹盟主是從哪裏知道的?”


    他用帶著一絲質問的語氣說道。


    “兩位多慮了,我好歹也是仙盟盟主,這十州仙府多少有些我的眼線,他們隻不過偶然查探到了一些情報而已,若是這其中有何冒犯之處,還請閻獄的兩位大人海涵幾分。”


    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幹冷,曹鏗立即出言解釋道。


    他語氣雖然恭敬有加,但話說的也是不卑不亢,看得出曹鏗對閻獄的這黑白二使其實並無畏懼。


    “曹盟主哪裏話,是我這弟弟莽撞了,這事原本其實也應該跟曹盟主你大聲招唿的,是我們哥倆的疏忽。”


    白袍使者帶著一分歉意道。


    他這話雖然主要是為了緩和氣氛,但願意說這話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很清楚,麵前坐著的這曹鏗並不是一般能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自家人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聞言曹鏗忙搖了搖頭道。


    雙方盡管都很客氣,但很明顯,這客氣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的。


    “其實事情大致跟曹盟主您知道差不多,我們用來對付那楊萬裏的手段的確是他那兩個徒弟,至於用了何種手段這是我閻獄的機密,並不方便在這裏說。”


    那白袍使者接著道。


    因為這次合作閻獄很多事情還要依靠仙盟,所以他並不想曹鏗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們產生任何不信任。


    “明白,明白。”


    曹鏗笑嗬嗬地點點頭。


    “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以兩位的實力,就算正麵與那楊萬裏交手也綽綽有餘,何故白費氣力謀劃這些?”


    他不解地問道。


    “曹盟主有所不知。”


    白袍使者站了起來,他走到船沿邊上抬起一隻手,褪去上麵的手套,讓那隻手裸露在空氣中,頓時那隻本就蒼白的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


    “對於我們閻獄的人來說,沒有比這鯤之陣更要命的東西。”


    他苦笑道。


    曹鏗一臉訝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雖然早有傳聞秋水這鯤之陣是身染濁氣之人的克星,但是今天親眼看見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說兩位大人為何要費這麽多周折抓了楊萬裏那兩名弟子呢,原來還有此種因由,當真是曹某人我想多了,還請兩位恕罪。”


    曹鏗一臉歉意道。


    “曹盟主哪裏話。”


    白袍使者擺了擺手。


    “不過有一件事情,曹盟主的情報有些不準確。”


    他笑道。


    “哦?哪件事情?”


    曹鏗問道。


    “我們隻活捉的了楊萬裏的三弟子,他那大弟子正如曹盟主情報所說非常精明,我們非但沒有抓住他還被他救了兩個人出來。”


    白袍歎了口氣道。


    “那該如何是好?若他迴去……”


    “他不會迴去的。”


    曹鏗聞言眉頭一皺,但話還沒說完,那黑袍使者突然冷笑道:


    “他一直就在我們周圍,等著救出他三師弟的機會。”


    “兩位可要小心一些,據我所知那張安泰不是等閑之輩。”


    雖然黑白而使信心十足,但曹鏗還是有些擔心。


    “曹盟主放心吧,還沒有人能從我們兄弟二人手裏搶走東西。”


    白袍拍了拍曹鏗的肩膀。


    “我們這次來找曹盟主您,除了剛剛說過的事情,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曹盟主您幫個忙。”


    白袍說道。


    “有什麽事情需要曹某幫忙的兩位但說無妨。”


    曹鏗道。


    “是這樣。”


    白袍指了指左手邊遠處的一座山峰。


    “離此地三十裏之外有座白石山,正好是鯤之陣力量無法觸及之處,我們把那楊萬裏的三弟子關在了那裏,到時候還請曹盟主將這塊鏡花水月石中的景象投射到秋水門的上空,讓楊萬裏老賊好好看看,我們是怎麽折磨他那兩位寶貝弟子的。”


    他一臉邪笑道。


    “如此甚好。”


    聞言曹鏗眼前一亮,當即便明白了二人的用意。


    “兩位放心,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不止是這秋水的上空。”


    他抬起頭一臉獰笑地揮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我會將此次天誅秋水的景象投射到十州的每一個角落,讓十州那些宗門好好看看,忤逆我仙府最後是何種下場。”


    他一臉興奮地說道。


    “曹盟主不愧閻主看中的人。”


    白袍使者滿意地拍了拍手。


    “大哥該走了,少爺在那邊有些等不及了,我怕他會直接殺了那李長庚。”


    白袍話剛說完,黑袍突然湊到他耳邊皺眉低語了一聲。


    “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聞言白袍也皺起了眉頭暗罵了一句。


    “那曹盟主,我們就先過去等你的好消息了,隻要你們能夠解除鯤之陣,我閻獄這次來的人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抬起頭衝曹鏗告辭道。


    ……


    看著匆匆離開的黑白二使曹鏗長長地籲出了一口胸中的濁氣。


    他一直堆著笑的臉瞬間落了下來,他很清楚現在的仙府跟閻獄跟魔族的關係就像是走鋼絲繩一樣,隻要一步走錯仙府可能就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是沒辦法要對付這些古老的宗門他必須依靠他們的力量。


    “閻獄的人看樣子已經都到了,幽泉宮的那位……應該也快到了吧。”


    他看了一眼手心那條正一點點從掌心往上“爬”的黑線。


    一麵想著這些,他一麵走到那四塊大大的鏡花水月石前。


    “等那位一道,天誅大陣第一道注靈工序應該也差不多完成了。”


    說著他將手放到了一塊鏡花水月石上,一道道真元隨著他的手掌注入到那鏡花水月石之中,頓時便隻見秋水頭頂的天空出現了一道海市蜃樓,而這蜃樓之中的景象都無比清晰,赫然便是戰火中的秋水。


    不止是秋水,幾乎在同一時間,十州每一處州府的上空,都出現了這道海市蜃樓,而這蜃樓中的景象同樣正是秋水。


    “都好好看看吧,看看這秋水是如何在我天誅陣下化作飛灰。”


    望著天空蜃樓虛影戰火中的秋水,曹鏗異常興奮的大吼道,他一反常態地將自己性情表露在了臉上。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將腰間長劍猛地拔出,然後長劍一揮,高空中一艘艘巨大的雲船像是脫去了身上的偽裝一般,秋水頭頂的天空中的雲層中鑽了出來,它們的高度恰好避開了秋水護山大陣的頂端,成千上萬艘雲船一圈一圈地層層交織圍滿了秋水頭頂的天空,整個秋水好像陷入了一個由雲船疊起來的深坑。


    “轟!轟!……”


    一聲聲炮彈發射的巨響忽然在天空中交匯,不過這雲船之中射出並不是炮彈,而是一道道刻滿符文的鐵鏈,這些長長的鐵鏈另一頭恰好射到了對麵的一艘雲船上,霎時間,秋水群嵐之上的整片天空,都被這一道道錯亂交織的鐵鏈覆蓋。


    當最後一聲轟鳴的爆炸聲過後,這一條條鐵鏈之上符文開始亮起,那看似雜亂無序的一根根鐵鏈這時候在天空中精確無比地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圖案。


    而這便是那令十州修者聞風喪膽的“天誅大陣”。


    隨著天誅陣初成,秋水上空再次迎來幾天前掌門徐鴻鵠叩天門時一般兇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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