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忘言殿為什麽讓他過來一趟,李雲生倒是向那送信的弟子打聽過。


    不過,對方隻說代掌門想見他一麵,跟他敘敘舊。


    “敘舊啊……”


    李雲生一麵上山,一麵低頭自語到。


    盡管來人隻說是敘舊,不過李雲生卻不覺得忘言殿是一個敘舊的地方。


    通往峰頂忘言殿的這段山路,看似蜿蜒入雲端,但對於此時的李雲生來說,隻需提兩口氣,放快些腳力也就到了。


    不過看了看天色,發現還沒到約好的時辰,李雲生便也就不著急了,馬上像個普通遊客一般,一麵沿著山道閑庭漫步著,一麵打量著山間的景致。


    他此刻還不知道,正當他閑庭漫步之時,忘言殿已經炸了鍋。


    而正當他由一條條蜿蜒小徑,穿過一道道密林屏障,來道忘言殿門前,正要拾階而上的時候,一個銀發少年恰巧沿著石階一步一步走下來。


    兩人正要擦肩而過,那銀發少年忽然停住了腳步,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李雲生道:


    “你不會就是那個李雲生吧?”


    “是我。”


    李雲生先是一愣,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秋水的弟子?”


    少年像是沒聽到李雲生的話一般,皺著眉問道。


    “自然。”


    這少年反常的舉動也讓李雲生疑惑了起來。


    “你是?”


    他疑惑地問那少年道。


    “我是誰不重要,上去吧,他們都在上麵等你呢。”


    少年擺了擺手。


    說完然後頭也不迴地繼續往下走。


    “他們?”


    聞言李雲生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忘言殿,再看了眼身後已經走遠的那銀發少年。


    “看起來,宋掌門不止請了我一個人敘舊呢。”


    他苦笑道。


    說完徑直朝那忘言殿的大門走去。


    …


    “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小子。”


    走下台階,那銀發少年撓了撓頭,迴望那台階之上李雲生的背影道。


    “算了,不管了,找趙玄鈞玩去。”


    說著他一個起落消失在了山間。


    …


    忘言殿門口。


    看到李雲生走過來,門前兩名看守的弟子當即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還沒等李雲生開口二人當即上前道:“師弟來了就進去吧”


    “好,好…”


    李雲生滿頭霧水地點了點頭,繼而一腳跨過了門檻踏進了忘言殿。


    “還真是…敘舊呢……”


    一進忘言殿,李雲生就隻覺得左右兩側,兩股威壓如排山到海般向他壓過來。


    李雲生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隻見忘言殿兩側,以玄武閣為首的,十六處福地,一堂、三閣、五居、七觀的堂主、閣主、觀主們,居然來了大半。


    “白雲觀李雲生,見過掌門,見過各位師叔伯。”


    李雲生定了定心神,最後還是從容地走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地朝著宋書文跟一眾前輩各自行了個禮。


    這忘言殿中,此時就他一個小輩,如此行禮絲毫不為過。


    “雲生你來這裏來做什麽?”


    李雲生的話才落音,還沒等代掌門宋書文開口,一個蒼老的聲音疑惑地問道。


    眾人轉頭一看,發現說話這人赫然便是百草堂堂主江百草。


    “迴稟江師伯。”


    李雲生倒是早早就看見了江百草,他麵無表情地再次行了個禮道:


    “掌門讓我來敘敘舊。”


    “敘舊?”


    聞言江百草一臉愕然地看向宋書文。


    宋書文見狀一臉尷尬,一旁的劉園主噗嗤一聲險些笑了出來。


    “唉……雲生師侄說得沒錯,我原本確實隻是邀他來敘敘舊,哪曉得朱閣主把您老跟各住師兄都請來了。”


    他苦笑著長歎了一口氣道。


    這裏的人雖然職權差不多,不過論起輩分,沒人比得上江百草,所以就算是身為代掌門的宋書文,麵對江百草也是異常恭敬。


    不過他這番話卻順利地把矛頭跟話題都轉移到玄武閣的朱百煉身上。


    “朱百煉,你到底搞什麽鬼?你拿那靈鶴水誆我過來,就為了讓我看他兩敘舊?!”


    江百草望著朱百煉冷聲道。


    他江百草可不是傻子,一看到李雲生,馬上就明白了這朱百煉想幹什麽了,頓時有些後悔拿那半瓶靈鶴水了,但拿人手短,來都來了他也隻能嘴上埋怨一下了。


    其餘的福地長老,大都跟江百草一樣,都是被朱百煉軟磨硬泡過來的,江百草能看出來,他們自然也能看出來。


    “江老,您別激動,我請諸位來,隻是想讓諸位幫我做個見證。”


    朱百煉絲毫不惱。


    “我有個徒弟,名叫施文軒,一個月前死在了烽台山便是那片荒野之中,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神情變得很嚴肅。


    “正所謂生死有命,這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現在居然有人汙蔑我那徒兒是哪魔族奸細!為了洗清我那徒兒的清白,這才厚顏無恥的將諸位請到這裏來,替我做一個公證。”


    他義憤填膺地說道。


    “死無對證,你讓我怎麽幫你公證?”


    說話的是鬆濤居的雲中子,他一臉慵懶地斜依在座位上,好似沒睡醒一般地說道。


    “雲中兄,你此言差矣,這證據就在我徒兒死後殘軀之上!”


    朱百煉冷笑著看向李雲生道:


    “當日正是此子,聲稱我那文軒徒兒是那魔族奸細,然後十分歹毒地夥同淩雲閣女弟子將我徒兒殘忍殺害!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白園劉師姐,在我那可憐的徒兒身上的傷口裏麵發現了一樣東西……”


    他轉頭看向場內眾人,一臉悲憤道:


    “是濁氣!能在傷口中留下濁氣的殺人手段,隻有魔族的術法,也就是說那個殺害我徒兒的兇手,用的都是魔族的手段!諸位現在明白了嗎?這個口口聲聲汙蔑我徒兒是魔族奸細的小子,正是用魔族的手段殺害我徒兒了,何其歹毒!”


    說完,朱百煉重新轉頭看向李雲生,他那森冷的目光,猶如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剮向李雲生。


    朱百煉剛剛嘴裏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雷電一般在李雲生耳畔炸響,那一陣陣咄咄逼人的威壓令李雲生心悸不已。


    不過聽了他的這一番話,李雲生也算是明白了,今天這局麵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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