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也以為官家不必為了意氣之爭,去涿州赴約。畢竟是在金國的地麵之上, 確實不妥。”


    “他敢闖入汴京,為小蘇送行。朕卻連趟涿州會盟都不敢去。豈不是被人小瞧了去。沒有什麽好爭論的,朕去就是。眾卿家不用多言。”朝上眾臣見官家顯出疲累之色,一想他幾乎都親手處理政務,聽說夜夜到三更才睡下,五更又要上朝,想來鐵打的人也禁不住這麽勤勉的政事,應該是累了,也就不堅持。


    柴徵下朝坐在內書房,手裏是完顏兀著的親筆,嘲笑他是一個隻敢躲在女人背後的無用之輩,嘲笑他沒有能力為趙瀾撐起一片天,嘲笑他……


    柴徵看著信,他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是對趙瀾是了解的,他一直以為趙瀾要的不是別人為她撐起一片天,她已經夠強大,她不需要躲在別人的身後,他一直以為將兵權給趙瀾,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正是她所需要的,可是沒有想到她消失在了臨州,看來她要的自由是純粹的自由,沒有任何的拖累的自由。


    不管怎麽樣,他都要去一趟臨州,告訴那完顏兀著一聲,趙瀾並不是一個被養在後宮等著寵幸的女人。就為了這一句話,也值得他去冒一次險。


    三月之期已經沒有幾天了,她真的是不打算迴來了,他到底沒有能留住她。


    *


    趙瀾這廂正煩惱,沒想到一下船,兩個姑娘都著了風寒,一齊發燒,反反複複不肯好,一下子就在臨州耽擱十來日,她正打算提筆給柴徵去一封信,索性就挑明了說她願意迴來,讓他別牽掛了。


    誰想到趙喜拿過來的一封信讓她停下了筆,信裏說,官家應了完顏兀著的邀請,會親自去涿州會盟。


    她看著信上的內容,仔細琢磨裏麵的意思,柴徵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答應這個看似鴻門宴的邀請。又看看答應的時間,是她從臨州下船之後,難道說,是因為揣測她不迴去了,所以索性拿自己的安危做了賭注?賭她會出來,陪著他一起去?


    趙瀾不喜歡被人逼迫,即便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但是柴徵這樣做,無疑讓她不高興。他說是放她自由,實際上呢?


    月底,也就是還有四五天就該出發了。趙瀾讓其他人留在臨州照顧兩個姑娘,等他們好了之後再迴來,她騎了快馬一路飛奔迴京。去涿州沒有她陪著,她怎麽能安心?


    初冬時節,北風蕭蕭,柴徵站在廊簷下,看著天上的如勾的新月。準備齊全,今日是三月的最後期限,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她從此海闊天空,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就好,放不下放得下都得放。


    趙瀾臉上覆了一張麵具,她從劉昔手裏借了令牌,她拿著牌子直接敲開了宮門,對皇宮她是熟門熟路,她快步往裏走,直奔柴徵的寢宮,這一塊牌子在手自然沒有人可以阻攔,那代表的是可以直接奏稟天聽。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到了柴徵的寢宮之內,柴徵聽見腳步聲,尋聲過去,見是那裏站著一個人,那人將臉上的麵具揭開,她終於在最後一日的晚上出現在了他麵前,他顫聲叫道:“阿瀾!”


    趙瀾連日奔跑,心裏積壓著怒氣,走到他麵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罵道:“柴徵,你現在能了?敢用這種手段逼我出來是不是?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柴徵被她打地退後了一步,愣在那裏沒有出聲,他滿心歡喜以為她是迴來履三個月之約,他腦子裏滾了滾,才意識到,趙瀾是因為自己答應赴涿州之盟,所以才跑了出來。他想要為自己爭辯,終究還是咬牙咽下,壓住自己心裏的委屈,輕笑道:“是啊!三個月之約,你不是按時到了嗎?所以你會留下,對嗎?”


    趙瀾被他個氣著了,她一路上不知道罵了多少遍,再怎麽樣也不值得用性命去冒險,道:“完顏兀著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殺光自己的兄弟的時候,你在金國,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知不知道這次的赴約有多危險?為了引我出來,用這樣的手段,值得嗎?”


    柴徵看著她的樣子,他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道:“值得!你終究舍不得我冒險。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麽不值得。”


    趙瀾看著他的憨傻樣兒,又浮現起那一夜的情景,想著他親自己的時候的感覺。那柔軟的唇,那樣勾纏,這個笨蛋,怎麽能笨成這樣?她一步一步地貼近他,乃至於柴徵退到了牆邊,趙瀾欺到了他的麵前,咬上了他的唇。


    柴徵被趙瀾吻上,他原本準備著等她繼續發脾氣,可沒想到她居然吻他了,他張開嘴,伸出舌頭與她互相吸吮,伸開的手臂,抱住了她,他不能放開她,即使有誤會也沒關係。


    本就在寢宮之外,趙瀾邊吻著他邊拉著他進了屋子,看見裏麵的內侍和宮女,叫了一聲:“出去!”


    那幾個又看看官家,柴徵叫道:“都退下!”


    等人走光了,門被關上,趙瀾問他:“你不是說,隻要一夜嗎?你不是說無論我做出什麽選擇,你都接受嗎?怎麽又改主意了。”


    柴徵抱住趙瀾嗅著她的味道:“我就是想日日夜夜與你在一起。”既然迴來了,就再也沒有願意放手的話。


    趙瀾被他的這句話搞得氣極反笑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柴徵沒有迴答她,又堵住了她的嘴,親了上去,等他放開,趙瀾推開他道:“我去洗澡!一路跑過來都瘋了。”


    “好!”柴徵放開了她。


    柴徵本就打算要沐浴,淨房裏的漢白玉池子裏熱氣騰騰,趙瀾脫下衣衫,往池子裏泡了進去,腿上夾著馬腹狂奔,磨破了皮,浸入水了略有些刺痛。看著柴徵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套衣衫,再看他的臉五指印在上頭。心疼是有,生氣也有。


    柴徵局促地說:“我給你拿換洗的衣衫進來!”這事情自然該是宮女做的,他接過來,走了進來。


    趙瀾看著他漲紅的臉,將手裏的手巾扔到他身上,他慌張地接住,趙瀾說道:“過來,給我擦背!”


    聽見這話,柴徵綻開了笑容,在那裏手腳慌亂地脫下了衣衫,側著身體,還避開她的目光,下了池子,趙瀾笑著說道:“你哪裏我沒看過,害羞個鬼啊?”


    柴徵不答,走過來,拿著手巾給她輕輕地擦著背,他一直沉醉於趙瀾的香氣,那味道進入鼻管,他叫了一聲:“阿瀾!”


    趙瀾轉過身來道:“傻子!”


    手撫上了他的臉道:“可打疼了?”柴徵閉上了眼搖搖頭。


    上次為了留住她,鼓足了勇氣,才成就了那段事。今日卻是被她撩撥,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祿山之爪已經……


    趙瀾看著他含羞帶臊的樣子,實在有趣。含著他的耳垂,咬了一下,他就唿吸急促,實在經不起逗,趙瀾問他:“上次那些哪裏學來的?”


    “你……你留下的話本子裏。”柴徵迴她,早就滿臉通紅,趙瀾笑著輕輕地問他:“話本子裏,有沒有說,男人喜歡女人怎麽做?”


    一想起那些話本裏的語句,柴徵更是羞不可遏,這個混賬怎麽會整日看這些東西,麵不改色,他可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看得下去。


    趙瀾索性將他推坐在池子裏,她跨坐在他身上道:“今兒要不要讓你嚐嚐?”


    柴徵側著臉不答,他連一個字都不好意思答,聽見她再問:“你要不要?”邊說邊吸吮他的耳垂,肌膚相貼,讓他渾身快燒了起來,隻盼她不要停下。


    還是不答?趙瀾索性就停住了,柴徵這才睜開眼,看著她含著笑等他,似有逗弄之意,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點著他的腦門道:“你啊!”


    趙瀾聽見他情到深處喊她一聲:“熠輝!”


    她給他糾正道:“記得叫阿瀾,你叫我熠輝,我老想著以後是不是該用什麽來辦你!比如,那一日給柴行用的那個什麽。”


    這句話出來,嚇地柴徵一身冷汗,看著她道:“你別胡鬧,我可不是斷袖。”


    “不知道我是女人的時候,就沒想過斷袖?”趙瀾問他,看著他額頭上汗都滴出來了,她舔咬他的喉結,聽著他耐不住的聲音道:“熠……輝!”聽他這麽叫,趙瀾已經知道答案。


    柴徵等她最後一步,卻見她拿出了個小東西,她那素手給他套上,柴徵問道:“這是什麽?”


    “避孕用的。”上一迴她在安全期,今兒可不是好日子,當然要做安全措施,空間裏這個東西多地是。


    柴徵難免失望,她到底不願意給他一個孩子,和他有一個家。趙瀾哪裏會想到這一茬?她早就切入正題,很快柴徵被另外一種感覺淹沒。


    趙瀾趕路趕地急,一路上已經很是疲累,一番情愛之後,就開始上下眼皮子打架,沉沉地睡了過去。


    柴徵看著她的睡顏,摸著她的頭發,摟著她睡下,隻要她願意和他在一起就好,這已經很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柴徵含羞待操了吧?鼓掌吧!


    這兩天有個腦洞,覺得挺好。


    打算下一篇文寫這個,你們覺得如何?


    《穿越成反派的政敵》


    蘇清在某知名不可說網站的網文裏淘女強文。


    作者剛開始,女主連中三元,扶搖直上,當了當朝一品宰相和裏麵妖孽且兇悍的鎮國侯爭鋒相對。


    讓蘇清激情澎湃,尤其是女主和她名字一樣,好有代入感。


    在眾多讀者喊掉馬聲中,女主掉馬了,然後就順應了該網站的不可說。已經代入的蘇清,想象著身材一流,臉蛋一流的鎮國侯天天就和女主幹一件事,看不下去了。


    她刷了個負分:“還連中三元,簡直就是智障!”


    作者迴她:“被男主扒掉馬甲了,在那個年代她還能做什麽?要不你去試試?”


    蘇清沒有想過去試,然而……


    第93章


    趙瀾連日奔波本就疲累, 再加上某人看似羞澀實則氣血方剛,大半宿沒睡,模模糊糊之間聽柴徵說他上朝去了,她嗯了一聲,繼續閉上眼睡覺。


    直接睡到了柴徵上朝迴來,才懶懶地起了身,柴徵看著她換上粉紫錦緞上襖加上齊腰紗質襦裙,他過來為她係上腰帶掐出了細腰,趙瀾自己鬆鬆地挽了個發髻,倒是頗有一番慵懶的調調, 傳了午膳,兩人對坐著吃飯, 柴徵時不時的對著她看, 好似一直看不夠。


    吃過飯柴徵手頭還有政務,趙瀾原想著下午就迴家一趟, 卻被他說道:“等下我陪你去國公府,你先等我把奏章批了。”說著硬是拖著她去了去內書房。


    趙瀾一看那張羅漢床還在,叫宮人拿個枕頭過來, 從書架上取了本話本子, 眼見趙瀾要靠在枕頭上。柴徵過來坐下, 看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趙瀾一看,輕笑一聲,將頭枕著柴徵的腿。


    翻看著話本, 柴徵自己看奏章,側著身體,拿了朱筆借在小案子上寫批複,而她看到精彩處,笑出聲來,柴徵問道:“什麽這麽好笑?”


    “裏麵的那個俏寡婦,夜裏孤寂想要男人,聽見隔壁的書生正在溫書,月色幫了她一個忙,她的影子投到對過的牆上,那書生看見寡婦影子凹凸有致,曲線玲瓏,心猿意馬忍不住爬了矮牆,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成就了好事。”趙瀾說道。


    柴徵一本正經地在看奏章,猝不及防聽到這樣的橋段,手上的筆尖的朱砂,滴落在奏章上。他咬了咬唇,覺得自己應該放得開些,總要有點情趣,她才不會覺得自己乏味,說道:“你也可以試試!”他的意思是她如今身材雖然前麵不夠凹凸有致。投影一下,對他也是極具吸引力的。


    趙瀾卻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庭院裏的秋千上,可以試試?”


    柴徵之前壓根沒覺得秋千上是個什麽事情,聽她如此一說卻是……總之滿臉紅了個通透。他舔了舔嘴唇道:“阿瀾!”


    “說!”趙瀾正在翻頁,邊翻邊聽柴徵試探地問道:“那個印章,你收著?”


    趙瀾伸出手來道:“拿來!”


    柴徵的心跳漏了半拍問道:“你願意?”


    “嗯!”趙瀾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翹著腿,繼續翻著書,柴徵站了起身從暗格裏取出那個盒子,放到了趙瀾的手裏,趙瀾就這麽攏在身邊。


    柴徵又取出一塊令牌對著趙瀾說道:“阿瀾,要不你把六扇門也收了?”


    “不用,六扇門不要令牌,也都聽我的。”她就這麽繼續看話本。


    柴徵卻不願意放過她,將案幾推遠了些,靠到羅漢床上,讓趙瀾繼續枕著他道:“阿瀾,你是不是不會走了?是不是會陪著我?”


    趙瀾索性坐了起來,勾住他的肩膀道:“大兄弟,昨夜你還沒睡舒坦,你還在問這些破事兒?”柴徵被她引入昨夜的旖旎之中,她說完繼續枕著他的腿,沉浸在話本當中,冬日暖陽從窗戶裏投射進來,照地她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手頭的奏章批完,問道:“要不要帶你去禦花園走走?”


    “好啊!” 趙瀾起身,卻發現一身好端端的裙子被她睡地皺地如抹布,柴徵倒是興致勃勃地另外讓人取了絳紅的一套過來,如此厚重的顏色?


    趙瀾換下了衣衫,絳紅一如紅酒的醇厚,上麵還繡著鳳舞九天的花紋,招了宮女過來,靠著她自己挽那麽繁複的發髻去配這一身有些麻煩。小宮女過來,替趙瀾梳頭,趙瀾開始修眉。


    “你素日那般簡單,這一手從哪裏學來的?”柴徵看著趙瀾,畫眉,撲粉,乃至挑了胭脂,暈在雙頰之上,簡直就是個老手,趙瀾說道:“沒有我這一手本事,你從金國能迴來?化妝之術,本就是易容的基礎。”


    柴徵走過來,從匣子裏挑出一支寶珠鳳釵,鳳凰銜著拇指大的珍珠,輕輕地替趙瀾插入發髻之中。趙瀾挑了深色的口脂塗抹於嘴唇上,站起來,柴徵見她紅唇瀲灩,不禁想起了當日城樓之上,她那模樣,綻開笑顏,卻被趙瀾的食指從自己的唇上輕壓了之後,點上了他的唇,對著他拋了一個媚眼。柴徵被她撩撥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趙瀾問道:“陛下這是要與我白日宣淫?”


    “晚上再辦你!”柴徵貼在她耳朵邊上說道,趙瀾噗呲一笑,可見孺子可教也。


    趙瀾臉上帶著笑,伸手撩上了他的臉,問:“可是禍國妖姬之風?”


    那股子馨香撩動了柴徵的心弦,他笑出聲來道:“果然是禍國妖姬。你怎麽能這麽多變?是不是老天給我的恩賜,你這一個人能變幻出我的三宮六院。”


    趙瀾空心拳頭捶打著他的胸道:“死相,壞死了!”


    柴徵攬著她往外走,走到門口,宮女側頭微微看了一眼趙瀾,趙瀾勾唇淺淺一下,風姿綽約地扭著身段往外,那宮女隻覺得這個寡婦還真是……


    趙瀾輕聲對著柴徵說道:“誰說你是為了趙家的兵權,才要跟蘇夫人攪在一起的,我就跟誰急。明明是漢皇重色思傾國,柴徵戀慕人。妻色。當年世宗皇帝,將小周後召入宮中半個多月。如今官家與兄弟的寡妻上床,你們柴家的皇帝,可真有特色。”


    “你少了仁宗皇帝的那一位郭妃,還是從人手裏給搶過來的。所以我也算不得厲害,至少兄弟死了,我接著照顧。”柴徵一路走一路跟趙瀾說。


    宮裏已經安靜了數月,從官家寢宮到禦花園一路上太監宮女無數,看看官家手邊這一位姿容妖豔不說,朗朗白日,身體都貼掛在官家身上了,簡直舉止浮蕩無度,那秦樓楚館裏的花娘也不敢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做派,簡直是開了眾人的眼界。


    然而那個被宮中宮女肖想過無數遍,並且有勇敢者進行了實踐,嚐試過爬床,但是每一次都被冷淡趕走的。幾乎要被定義為清心寡欲的官家,居然笑地那樣燦爛,果然男人都賤,就喜歡那種妖豔的賤人。


    宮裏以前多有趣,那麽多的妃子,日日鬥來鬥去,如今呢?簡直寡淡無味到了極點,突然出現一個妖豔地不要不要的女人官家宮裏問內監和宮女,最後傳出來的消息是這樣的,那寡婦昨晚一來,就勾住了官家,關在寢殿裏,今兒白天還換了兩套衣衫。


    這個寡婦在官家的內書房,躺在官家的腿上一下午,官家都舍不得挪動。


    傳聞嗎?總是神乎其神的,尤其是官家還帶著那寡婦在禦花園裏遊覽,來來迴迴多少宮女太監借故從他們身邊走過。


    太後娘娘正在宮裏接見外命婦,如今宮裏也沒有個皇後、妃子,也隻能她這個半老婆子出來,擋著做這些。年輕的時候一直深居簡出,如今倒是要做起這些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陛下,要以身相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堰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堰橋並收藏陛下,要以身相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