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風吹得彩旗獵獵作響的日子裏,蘇熠輝的蹴鞠邀請賽開始了,蘇熠輝騎著馬陪著柴徵過來,等柴徵下馬來。柴徵發現兒時的玩伴來了不少,尤其是英勇伯家的順哥兒。


    一陣寒暄之後,分了隊,蘇熠輝和柴徵一起帶著幾個人,而趙三則是另外一隊。除了柴徵跟特麽大部分認識,但是基本不熟之外,其他人都是熟絡,在一起玩慣的了。


    蘇熠輝向來刁鑽,柴徵雖然在金國多年不玩,但是腦子裏還是有概念,反正這就是個友誼賽,玩個高興,兩邊互有進球,柴徵踢進一個球,蘇熠輝高興地叫起來道:“殿下,好樣的!咱們打地他們滿地找牙!”


    “好!”被她鼓勵的柴徵高興地說,如此一來場上興奮了起來,趙三道:“滾!想要咱們滿地找牙,當哥是死的啊!兄弟們,幹啊!”


    情緒被調動起來,一群人又都是上過戰場的,拿出了自己勇猛的架勢,硬生生把個足球快弄成橄欖球了,撞人,踢,這些違規動作一個接一個,不過是為了興奮的感覺,蘇熠輝高興地大叫起來……


    一場非常規卻個個都興奮無比的蹴鞠比賽,讓大家夥兒真正開始讓一個原本在記憶中的太子柴徵和眼前這個帶著球瘋跑的柴徵結合起來,柴徵看見蘇熠輝被趙三把球搶走大叫道:“熠輝,你這臭腳!”


    說著從趙三那裏搶了迴來,傳給了於家小哥叫道:“康順,幹!”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存稿的時候,生怕發出來罵聲一片說這哪裏是女人,簡直太糙了。沒想到沒有人罵,反而是男主不討喜。


    第51章


    一場球踢完, 蘇熠輝也不管自己一身汗,一手勾著柴徵一手勾著趙三道:“去換個衣衫,大家夥兒一塊兒去吃飯。”


    “行啊!想吃啥?我請了!”柴徵說道。


    “哥們,聽見了吧?今兒是殿下請客,咱們得吃窮他。”蘇熠輝招唿著大家夥兒一起去了樊樓。


    若說吃飯實惠口味佳,蘇熠輝還是喜歡飛雲樓,但是若是名氣在外,自然是樊樓,樊樓五大樓相互交錯,有飛橋連接, 除了建築沒有後世的那種摩天高樓之外,裏麵的經營理念與後世的大牌酒店如出一轍。


    比如大堂裏有歌舞駐場, 雅間裏也有絲竹聲聲, 一群人往裏走,那都是京城勳貴子弟, 樊樓的常客。


    招唿的小二上來叫著:“世子爺,陸三爺,趙三爺, 蘇將軍……”


    “有眼力勁兒嗎?太子殿下在呢!”清遠侯世子說道。


    那小二立馬要跪, 柴徵說道:“來吃個飯, 還跪來跪去作甚,快去安排房間,咱們幾個一上午在蹴鞠,都餓了!”


    沒有架子, 說話客氣,關鍵是還坦率,畢竟這些人都從過軍,直來直去慣了,容易博得好感,進了雅間,開了軒窗,可以看到外邊的歌舞。


    蘇熠輝指著那台上飄飄欲仙的女子道:“那姑娘是誰?”


    “翠雲樓裏的舞姬,叫芳菲的,乃是江南吳越人,這白紵舞是她的拿手。”


    蘇熠輝點點頭,那台上的女子甩著長袖,身姿輕盈,飄飄欲仙,如乘風而去。


    “小蘇,這個女子也不是你能染指的,這是王太尉的愛寵!”


    “哦!王太尉這個年紀,還能搞得動這般的女子,你看這個女子腰肢有力,下盤極穩,薄紗之下的大腿也比一般的女子更強健些,這樣的姑娘合該我們這種血氣方剛的辦她,那才能讓她一夜叫到天明。王太尉吃了藥,也支持不了半盞茶,豈不是辜負了這麽好的美人。”蘇熠輝笑著說道。


    “王太尉與她,聽說一進她的房裏,沒有兩個時辰都出不來。”


    “哦?”蘇熠輝笑看著問道:“居然如此老當益壯?”


    “可不是嗎?這個女人有一套,巴結王太尉巴結地可好了。”


    “來,小蘇,我先給你倒杯酒!你喝一口,別光顧著看美人,家裏的美人還不夠看嗎?”陸灝拍著蘇熠輝的肩,給她使著眼色,讓她看看旁邊可是還有她的三舅哥在呢。


    蘇熠輝轉頭看向趙三,趙三已經習慣了這個混球,繼續看著前邊的歌舞,蘇熠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哥,不去會會這個美女?”


    “我要是敢會這青樓女子,隻怕你嫂子會殺了我!”


    柴徵卻是聽得有些出神,畢竟蘇熠輝說話,當真是虛虛實實,她特地看這個美人,還要說下盤極穩,還說王太尉這個年紀?這個女人有問題還是王太尉有問題。


    蘇熠輝是妙語連珠,將氣氛調節起來,把一路的驚險說成一路逗趣,蘇熠輝道:“殿下中箭了,我看他麵色如常,一路騎馬想著還好,幫他拔箭的時候,咬牙挺著,愣是沒吭聲。誰想到才去了中山城裏,他就倒了下來,那可把我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柴徵笑著說他:“你塞了那麽大一團布在孤的嘴裏,孤怎麽出聲?”


    “我還當你真的是效仿關雲長,原來是假的啊?”蘇熠輝笑他,這句話牽出了保州城被射箭和刺殺的事情,他們倆當做調侃說了出來。一起踢球的有人當玩笑聽,也有人聽在了耳朵裏。覺得要迴家好好說一說。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約好了下次捶丸,柴徵欣然應允,還說要帶上小盧,蘇熠輝卻對這個古代高爾夫不在行,柴徵笑著道:“孤教你就是,你擔心個什麽?”


    與他們告辭,蘇熠輝跟著柴徵去東宮瞧瞧,皇宮東側,青瓦紅牆的就是東宮,往裏進去,卻是連樹木花草都甚少,看上去很是寡淡,唯獨就是地方大了些。


    看著蘇熠輝興致不高,柴徵道:“與那完顏兀著的府邸可不能比。”


    “他那是用歲幣堆出來的地兒。”蘇熠輝看著三三兩兩的宮人在裏麵灑掃,跟著他進了書房,柴徵的書房雖然簡單,倒是透著一份清雅。蘇熠輝大喇喇地往椅子裏一坐,靠在那裏說道:“於家小哥為人耿直,又在禦林軍當差,你可以選做東宮的護衛官,還有張家的七公子,聽清遠侯世子的意思,也是願意把這個庶子先安排過來探路。我手底下還有幾個人,到時候一並給你,把籬笆給你紮起來。”


    “門外那些人也要找個借口送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處理了。”柴徵看著窗外的人說道。


    “這個事情不著急,反正咱們都是陽謀,怕他個什麽。一兩個月還是能夠堅持的。”蘇熠輝笑著說道:“刺嗎!慢慢拔就是了!”


    “晚上再迴去,我這裏有小廚房,咱們兄弟,倆做兩個菜,一起喝兩盅。”柴徵拍了拍蘇熠輝的背道。


    “中午吃多了,晚上我也不想吃什麽,你隨便給我弄個湯,喝兩口就行。”蘇熠輝躺在那裏說:“去讓人給你搬個躺椅,放這裏,以後我常來,萬一你要看書,我就在躺椅上打個盹兒。”


    柴徵聽她這麽說,心裏十分高興,道:“你若是能常來,自然是最好。”柴徵腦子裏浮現她嘴巴微張,躺在那裏睡覺的樣子,覺得萬分地舒適。


    “那不是廢話嗎?我肯定常來啊!我這都跟寧國公鬧掰了,已經放出了風聲,力挺你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自然要跟你在一起的。”


    這一句:“我是你的人了!我自然要跟你在一起的”言者無心,聽者卻是心頭如熨鬥燙過,服帖地很,道:“你這般為我處處盤算,我當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才好,靠我自己恐怕是三五年都成不了今日的局麵。”


    “傻子,從我找你那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已經捆綁在一起了。後來生生死死都在一起了,難道還要分你我?”蘇熠輝說這些話講的自然,“大周的繁華,就靠你守護了。”


    柴徵笑著點頭道:“你既然說不分彼此了,難道不是我倆一起?”雖然蘇熠輝粗糙,但是內心的看法和他又是無比的一致與契合,好似他們天生就該是搭檔。


    蘇熠輝看了一眼他的書房,道:“給我找些話本來,要不然多無趣?”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兒的,不如你自己找了拿過來?”


    “重口的就行,讓重歡書局送新書過來就可以了。”重歡書局這個地兒,怎麽說呢?就喜歡那些帶點兒那個啥的話本。蘇熠輝其實想跟他們以後聯合售賣好東西。


    柴徵知道她看的那些不二不三的東西,臉上泛紅道:“那種東西堂而皇之地讓他們拿進東宮,是不是不好?”


    “也是!算了還是拿到我家,我再拿過來的好。”蘇熠輝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看他書桌上的一篇文集,隨手翻了翻,正是蘇學士的詞集,翻到那一首《明月幾時有》


    蘇熠輝哼唱起來,柴徵聽得頗有趣致,坐下來撥弄起了琴弦,順著她的調子彈奏,聽她唱到:“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門外靴子聲響起,門簾被撩開,竟然是靖王柴行,還沒進屋子就聽見蘇熠輝的哼唱,這等郎情妾意的曲子,簡直就是不知廉恥,他憤然地掀開了簾子。


    柴徵停下手裏的琴抬頭看柴行道:“四皇兄怎麽來了?”


    “怎麽我來不得?”柴行帶著笑問道。


    柴徵看向他道:“奇怪了,沒有孤的邀請你能隨意進來?這裏是東宮,你能隨便進來?”


    “怎麽,怕我看見見不得人的事?”柴行說道。


    蘇熠輝說道:“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與你有關?”說著把桌上的橘子撥開,低頭開始吃橘子,吃了兩瓣,遞給柴徵問:“你要不?”


    柴徵接過,塞進嘴裏,吃了兩口,看著柴行,叫道:“曹安!”想要睡覺有人遞過來枕頭,自然要接不是?


    “老奴在!”曹安是高貴妃給安排過來的人,算是如今東宮的總管。


    “今日院內當值的是哪幾個?”


    “除了老奴,還有常路、季福。”


    “那行,你們三個一起跟孤,去求見高貴妃!”柴徵說道。


    那曹安不知是何道理,柴徵對著蘇熠輝說道:“今日看來沒辦法留你吃晚飯了,隔日再請你。”


    “行!”蘇熠輝站了起來道:“那筐子橘子給我了!迴去給我家娘子嚐嚐。”


    “全拿去!”柴徵笑著說道,卻見蘇熠輝走過去,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好好鬧上一場,咱們不怕事兒大。”這般貼著耳廓說話,熱氣全部進了耳朵裏,柴徵一下子臉漲地通紅,聽她的話又覺得好笑,是以臉上掛了淡淡的笑容,讓柴行看了心裏難受萬分。


    神經病就是神經病,他的邏輯與別人不同,在他的心中很難理解蘇熠輝為什麽不喜歡他,為什麽不願意跟他。別人喜不喜歡他,他沒興趣,他隻要自己喜歡就行。而且一直以來他就是這麽幹的,幹得很順溜,從來沒有人敢來違逆過他的意思,他看上的人,隻有他扔掉的份兒哪有她拒絕的道理?而這個蘇熠輝,他卻是在她身上一而二再而三地摔跟鬥。


    因為她,天下百姓都以為是他導致的燕雲十六州的失去,這幾日又是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朝堂上翻來覆去地吵著那些冷飯,讓他這個沒用的弟弟白白得了便宜,如今聲望越來越高,他也被自己的父皇訓斥了好幾迴,要他收斂。


    眼看著自己那個沒用的弟弟,紅著臉走了出去,蘇熠輝輕笑一聲,要往外走,柴行攔住了蘇熠輝,蘇熠輝往後退了一步,柴行往前逼近一步,直到蘇熠輝退無可退,他來了一個壁咚,撐著柴徵書房的牆,貼著蘇熠輝的耳朵說道:“孤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弟弟就這麽讓你喜歡?”


    蘇熠輝臉一紅,低下頭去,問道:“你怎知他什麽都不懂?”


    “你跟他睡過了?”柴行咬牙的時候,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蘇熠輝覺得好笑,睡沒睡過,跟他有個什麽關係?


    “我與他一路相隨,你說呢?”蘇熠輝笑了笑抬頭道,順便加了一句:“他溫柔細致。”


    柴行咬牙道:“你怎知我不如他?”


    “他比你幹淨!你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貨色能跟他比?”蘇熠輝這個時候笑出聲來道:“要不我拚了命地保他是為什麽?”


    “蘇熠輝,你沒有出去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了,你為何要背叛捉弄於我”柴行恨聲道:“沒有我得不到的人,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蘇熠輝心裏罵了一聲,當自己是霸總嗎?那也得有小嬌妻,或者小嬌受才能玩這一套,在她身上玩這一套,腦子壞掉了?她伸出手,柴行眼睜睜地看著她抬起了手,蘇熠輝撩開他額頭上的一縷不安分的頭發,手指滑下他的臉,讓柴行心尖一個顫抖,心裏期盼著她的下一個動作。


    蘇熠輝捏住了他的下巴,柴行幾乎不能動彈問道:“誰特麽給你的自信?還你的手掌心?想多了吧?”


    說完扯了一嗓子:“橘子呢?”她提起橘子出了宮門,迴頭看了那宮門一眼,柴行的那個老丈人王太尉,是不是該給他添上一點兩點的煩惱?


    第52章


    柴徵帶著三個太監說是去給高娘娘請安, 高娘娘不是他親娘,他一個中宮嫡子,哪裏需要跟一個妃子去請安?


    到了高貴妃的宮門口,聽說他爹也在高娘娘宮裏,他覺得挺好,也就不用跑多跑兩步路了,剛剛踏進高貴妃的宮裏,就被貴妃的宮人攔住了道:“殿下且慢,先等奴婢去通報了再進去!”


    柴徵高聲喝道:“通報什麽?”


    “殿下,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了嗎?進入娘娘殿內自然是要通報, 官家也在裏麵。”那宮人以為拿住了柴徵的把柄,大聲說道, 以期望裏麵的人能聽見。


    果然, 裏麵的高貴妃和皇帝都聽見了,高貴妃抿嘴一笑道:“太子出去了幾年連規矩都不懂了?也難怪, 八。九年在那蠻荒之地,哪裏還記得宮裏的規矩?”


    皇帝看著柴徵要闖宮,心裏很是不高興道:“把他叫進來, 朕要看看他是如何不懂規矩的。”


    這時候內官高喊一聲:“宣太子殿下覲見!”


    柴徵這才寒著臉往裏快步走, 進去看見皇帝也在, 跪下道:“兒臣見過父皇!”站起來又對著高貴妃彎腰作揖道:“見過高娘娘!”


    “徵兒,你這是連最基本規矩都不懂了?不知道需要通報了嗎?”皇帝問柴徵。


    柴徵低頭笑了笑道:“兒臣出去好些年,以為宮裏的規矩都變過了,去別人的宮裏都不需要通報了。所以才如此莽撞, 卻原來還是要通報的。”


    皇帝見他話裏有話就說:“你也別拐彎抹角,想說什麽就說。”自從他迴來,朝堂上最近鬧地不可開交,這兩天更是吵地讓他想要安靜一下都不行,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原本那些安靜如雞的老臣冒出來,開始和蔡青對著幹。


    柴徵抬起頭對著皇帝說道:“父皇,方才兒臣在書房練字,四皇兄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兒臣問了下,一共有三個當值的太監,竟然無一人阻攔。兒臣才覺得奇怪,難道這宮裏的規矩就變了?東宮乃是儲君宮室,居然有人能恍若無人地進來?一轉念這些人都是高娘娘親自挑的,想來高娘娘這裏也應該是這樣的,所以來試試看,是否如此。”


    此刻在蘇熠輝那裏吃癟的柴行快步走了進來道:“你在書房留著蘇熠輝,不知在做什麽,被我撞破,惱羞成怒才來告狀。”


    柴徵嗬嗬冷笑一聲道:“父皇,原來問題出在這裏,兒臣請見,就需要通報。這四皇兄請見,哪怕是父皇在這裏,也能長驅直入。不用任何的通報。一個已經開府建衙的王爺,可以直接入宮妃的宮室。兒臣這個住在東宮的太子,卻要稟報?宮裏的規矩果然是已經改過了,改地也太多了!兒臣如今算是明白了。隻是四皇兄對兒臣這個弟弟素來不友愛,高娘娘這裏派來的人,兒臣是不敢用了。”


    皇帝聽到這裏才知道是這麽迴事,他還沒說話,那柴行卻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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