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洛陽城,永遠喧鬧不息,白日如此,夜晚亦如此。洛陽曆史悠遠,因為地處洛水之陽而得名,周初營建洛邑,秦置洛陽縣。東周、東漢、三國魏、西晉、北魏、隋、五周、五代唐先後定於此,素稱“九朝古都”。向有“九州腹地,十省通衢”之稱。洛陽三麵環山,東麵的虎牢關和西麵的函穀關是東西交通的咽喉,北麵的孟津是黃河的重要渡口,南麵的軒轅關是通往江漢平原的重要關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幾代人民的辛勤耕作,孕育了這個繁華人間天堂。也許正是因為五月初始,千岩競秀,春寒料峭的早春剛過,在人們還在想念:“南枝才放兩三花,雪裏吟香弄粉些。 淡淡著煙濃著月,深深籠水淺籠沙。”的美妙詩句時,天氣已然微熱。白天忙碌的人們都在夜晚來到街上,夜晚的洛陽不僅熱鬧,而且天氣涼爽,可以洗去人們一天的疲憊。

    洛陽的繁華更表現先東街上,東街不僅有全城最大的酒坊,客棧。更關鍵的是東街上有著兩大著名的:“院”。一個是全洛陽乃至整個中原最大的賭場:天賭院;另一個是同樣大名聲的青樓:香清院。這兩個地方是日夜生意興隆。其是晚上,出入兩院的人不計其數,其中既不乏達觀貴人,朝中要員;也不乏江湖人士。且兩院相距不過百於丈,各站半個東街,結成同盟,勢力頗大,然而更主要的是兩院中均有股神秘的力量。

    繁華的洛陽也有寧靜的地方,那就是白馬寺。白馬寺又稱金剛崖寺,號稱“中原第一古刹”,從唐朝開始,白馬寺一直興盛,曆朝曆代,香火不斷。這日,又到了燒香求佛的日子,於是,洛陽城中的人甚至其他地方的人們都趕來上香。

    白馬寺門前,人們絡繹不絕,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倆倆為伴,人雖多確是不擁擠,人們臉上表情或輕鬆,或慎重,或緊蹙。各不相同。寺內煙霧繚繞,遮隱的太陽似隱似現,沉重的古鍾聲悠揚傳出,直達數裏,卻更顯得萬分莊重。

    寺門口不遠處,坐著七八個小叫花子,他們年紀大的不過十一,二三歲,小的隻有六,七歲。他們是每到燒香必來這裏的。

    十多隻眼睛四下轉著。忽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叫花子怕了一下身邊三個夥伴,輕身向西跑去。那三個立刻會意,躍起來叫嚷的追他。小叫花子邊跑邊迴頭卻冷不防撞在一個人身上。

    “他媽的,操你祖宗的瞎了眼了。”被撞的人衣著華麗,身態富貴,說著,舉起手一巴掌怕在了小叫花子臉上。小叫花子立刻慘叫一聲向後摔去,追上來的三個小叫花子見夥伴被打,便立刻哭爹喊娘的罵嚷起來了。

    周圍人們忙勸那位被撞的人道:“算了,不過是幾個潑皮賴貨的小叫花,沒的與他們生氣。來上香,何苦佛祖門前惹不舒服呢?”那人這才哼了一聲,顯然是人們的後一句起了作用,都是來上香拜佛求平安的。那人放下準備再拍下的手掌,算是給了佛祖個麵子,仰著頭走進了白馬寺。

    幾個本在哭的小叫花見他一走,立刻停止了哭。那個躺在地上被打的小叫花一翻身站起來拚命的向東跑去,身後的那幾個同伴見狀大叫著追了上去。

    這一群追跑發生在小叫花子身上,雖並不顯見,但仍舊樂得眾人大笑。那頭個小叫花一路猛跑。快要到香清院的時候,忽見從拐角處奔出兩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兩個小女孩叫道:“陳肅,你站住。”

    那個叫陳肅的一見她們兩個,立刻停了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後麵追來的一群小叫花也趕到了。

    陳肅雙手捂在胸前,見前後被堵,倒了幾口粗氣,惡狠狠的道:“聽著,是我挨打換來的,你門誰也別想拿走。”身後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叫花子冷笑道:“你是挨打了,但我們也出力了,至少要分七成給我門幾個。”

    陳肅冷笑道:“七成?你做夢!小爺我偷的,我挨的打,你門想分?門也沒有。”那個叫花子冷笑道:“哼!要我們配合你的時候你怎麽沒說我們沒門啊?”這時,那兩個女孩中左邊一個輕輕一笑,道:“陳肅哥哥,你對我們最好了,你給我門些吧!”

    她生的唇紅齒白小小年紀便是一對杏花眼,柳眉上翹雙腮微紅,端的是個小美人胚子。這時糯糯的說出這句話確是甜的要命。雖說不過八九歲年紀,但是也是讓人不住著迷。

    陳肅卻是不為所動,哈哈大笑道:“上官櫻,你少給我來這套,我吃這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門兩個最好也滾遠點。想分東西更是沒門。”他話音剛落,上官櫻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冷笑不語。

    上官櫻旁邊的女孩一言不發,此時,見陳肅臉色猙獰,終於開口,聲音頗為動聽,但冰冷的說出了不符和她年紀的話:“陳肅你也別狂,真要搶,你有幾分把握護的住?”陳肅臉色一變,下意識用雙手護在身前,冷冷的看著這個女孩。

    周圍的人全是趕著去白馬寺上香拜佛的人們,見到小叫花子們起了爭執,若是平時倒也是當成笑話瞧上一瞧,如今卻是理也不理,匆匆而過。但是在不遠處的香清院門口站著的兩女一男卻是對這群小叫花子極感興趣,笑嘻嘻的看著他們打鬧。

    一時間,陳肅,上官櫻等幾個人誰也不說話了,互相看者對方。許久,原先頭一個小叫花子道:“趙香淩,你們要多少?”那個女孩本名叫趙香淩,早年母親被拐,父親另娶,被後母打出後流浪,不久又碰到父母雙亡的上官櫻,兩人同病相連,便結伴來到洛陽,之後便與陳肅等這群小叫花子之間有了來往。

    趙香淩冷冷笑道:“最少四成。”“什麽?四成?你丫的什麽也沒幹就要四成?憑什麽你拿那麽多?”頭一個叫花子嚷道。上官櫻冷冷道:“九順,你別找不愉快。”九順便是那頭一個叫花子,九順道:“你想幹什麽?”

    卻見上官櫻與趙香淩忽地的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來,雙雙衝了上去,揮手便砍,街上眾人一下被這個場麵嚇呆了,不由都停下來開這場爭鬥。九順等七八個人也被兩個女孩的舉動嚇呆了,待緩過神來,兩個女孩已經衝到了眼前,趙香淩揮手一砍,便砍向九順的頭上,九順嚇的大叫一聲舉手相迎,隻聽慘叫一聲,九順便被趙香淩削下一塊肉來,小臂上已隱見白骨。街上眾人全呆了半晌,才有人大叫了起來,場麵頓時亂了起來,卻沒一人上前勸鬥。

    上官櫻也砍向九順,九順才轉過身去,向後跑去。眾叫花子早跑的幹淨了,上官櫻追上一步,在九順後背劃了一刀,九順再次慘唿,雙腳蹣跚,終於“撲通”一下摔到在地。趙香淩用腳踩在九順頭上,冷冷道:“你要死要活?”九順早已哭了出來,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痛的手臂,他平時雖然是管理者這群小叫花子,但是畢竟是個小孩子,何嚐親身經曆過這等刀刺劍砍的場麵。頓時嚇得大聲哭泣道:“我要活,要活”上官櫻陰陰笑了道:“你要幾成?”九順忙哭道:“不要了,什麽也不要了。”趙香淩哈哈大笑,抬起腳,喝道:“滾,休讓姑娘再見到你。”九順忙爬起來,但手臂和後背痛的厲害,終於又摔下來,連滾帶爬,直到第五次才站起來踉蹌的跑了。

    才是九歲,九歲的兩個小女孩眼中見不到天真,看不見溫柔,相反的,盡是冷酷與決情,絲毫沒顯示出與他們九歲相符的孩童動作和語言。

    街上眾人安靜了,靜靜的望著剩下的三個人,隻有十幾個好事之人嬉皮笑臉,詭笑著看著熱鬧,更多人則是沉默,除了香清院門的三個人,他們三個卻是臉上似含笑意,沒有一絲驚訝。

    趙香淩和上官櫻踩過九順留在地上的血走了過來,臉上依舊平靜,對著陳肅道:“你呢?是乖乖的拿出四成,還是也和我門來上一架?”陳肅冷笑了一下:“有膽量來試試,小爺就是今天命搭在這裏,也要一搏,大不了死拉上你門一個。”說完,向左邊跑開三步,揀起了地上一塊石頭,左手抓起了一塊碎了的酒壇碎片,將鋒利的一麵對著兩個女孩道:“不怕告訴你門,小爺之所以來洛陽是因為在臨安殺了兩個小乞兒,哼!憑你們,年紀比他們小,又是妞兒,別看拿著匕首,小爺我不怕,跟我刷橫,小爺也是殘暴出了名的,殺各把小妞兒,小爺還不放在心上。有膽子上來試試,看看誰會躺下?”

    說完,陳肅衝了上去,揮起石頭便砸向趙香淩,同時左手瓷片也砍了過來,趙香淩忙一躲,但還是身小步小,差了一點,右臂結結實實被劃了一下,瓷片雖不鋒利,但仍舊還是將趙香淩手臂劃破,鮮血兀的噴了出來,街上眾人大驚失色,叫喊起來,但趙香淩竟咬了咬牙,一聲未出,揮手便刺。同時,上官櫻大叫一聲,也砍了過來。

    陳肅向後一退,避開趙香淩一擊,卻迅速轉身右手石快一蓋,一下打在上官櫻胸前,上官櫻悶哼一聲,向後摔去,右手匕首抓握不牢,飛了出來,卻巧的劃破了陳肅大腿,陳肅也是一聲未出,任憑那鮮血流出。丟下瓷片,抓起匕首,迴頭就刺趙香淩,竟是心口,趙香淩忙向後一閃,誰知腳下一拌,向後摔去,陳肅見有機會,立刻便要上去刺他一劍。

    突然,陳肅猛覺手上匕首不見了,迴頭一看,見是二女一男站在身後,其中一個女子手中正拿著自己的匕首,陳肅也不想在自己手中的匕首怎麽到了別人手裏,卻叫道:“找幫兇,好,小爺不怕,來,殺了我。”

    兩個女子輕輕笑了笑,分別扶起趙香淩和是上官櫻,那男的笑道:“小子,你是塊料,夠狠,願不願意和我學?”陳肅疑惑的看了看他,半響才道:“學什麽?”那男人卻不介意他的遲疑,嗬嗬一笑道:“武功,有興趣嗎?”說著,從那個女子手中拿過匕首,雙指夾在匕首中間,猛的一用力,匕首竟然應聲而斷。

    陳肅傻了,呆了一會,忽問:“為什麽要教我?”那男人笑道:“因為你和我小時侯很象,一樣的狠。”陳肅咬了一下嘴唇,雙拳一握。恨聲道:“我學。”說完,跪下就磕頭,那男人哈哈大笑,受了他九個頭後扶起了他,道:“我姓李,從此你就和我的姓了,叫李肅。”陳肅點了點頭道:“是,我記住了,從今往後我就叫李肅。”

    這時,其中一個女子朗生道:“各位鄉親散了吧,別堵了我們生意。”眾人見她這麽說了,一下散的無影了,原來這兩個女子說話的便是這香清院的當家木婉,還未開口的就是天賭院的王溪。

    香清院中,上官櫻拜了王溪為師,趙香淩拜了木婉為師,從此接受可高超的武藝。而那個男子竟是這二女的師兄,天威鏢局的總鏢頭,李義成。從此,上官櫻,趙香淩與李肅變的更加兇殘了,因為誰人不知,李義成,木婉,王溪三人早年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三惡人。沒過十二年,李義成,木婉,王溪被仇家殺害,仇家一隱不現。而李肅,趙香淩和上官櫻天生異才,武功早已青出於藍,三人狼狽為奸,成為江湖上一股新興惡勢力,這是後話。

    再說那九順,身上受傷不輕,但更多的是內心的恐懼,他根本沒想到兩個九歲的女孩竟然能如此殘忍。生活的殘酷使他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經曆,他咬緊牙,向白馬寺方向而去。

    叫花子的身份早已經讓他習慣了人們嫌惡,沒人來幫他,他反倒是覺得正常,隻想迴到自己的小破屋子用前幾天撿來的不知名藥水為自己上藥。到了白馬寺門前,九順再也堅持不住了,一路上流了不少血,此時頭昏眼花的更甚,一個踉蹌,終於載倒了。正在這時,九順隻覺摔倒的身體並未碰到堅硬的地麵,而是有一雙手扶住了自己,九順迷糊中見是一個俊美男子將自己抱在了懷裏。

    九順再次醒來的時已經是次日黃昏了,九順四下相望,見自己躺在了一個華麗的床上,周圍有噴香的被褥,自己蓋著一個淡綠色的鴨絨線被子,輕飄極了。房子較大,各種擺設盡有,九順仔細的又看了下四周,明白了自己現在正在洛陽最大的客棧裏:五朵客棧。因為客棧每個窗戶上都鑲刻著五朵金花,這是客棧的標誌。

    房們輕輕的打開了,走進來兩個人。九順望去,見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與一個差不多十四歲的少女。少年神采奕奕,精神極佳,不僅英俊,更有股上位者的氣質,衣著華麗,純白絲綢點邊鑲金衣,實是上等布料。方圓臉,雙目炯炯有神,鼻梁挺拔,嘴唇飽滿,自有一股威嚴而生。少女長發垂腰,一身墨綠銀絲線鑲織成的輕衫,腰中係著一玉佩,手指白皙且修長,長長的指甲微點朱紅,瓜子臉型,明月似的雙瞼,似含月光般的柔和,不施半點脂粉,但卻散發著無限的魅力,翹鼻薄唇,細碎銀牙,微微一笑,梨窩輕顯,端的是晶瑩剔透,萬分俏皮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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