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


    我眉頭緊鎖,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甬道裏肯定多了些我不知道的變化!


    我現在有些擔心那些青壯們,可是想想這麽濃鬱的怪味,如果真有人落下來的話,估計也夠嗆能扛得住。


    況且也有可能是個不小心路過的倒黴蛋路人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我轉身繼續往前走,都走到這一步了,讓我就這麽迴去是不可能的。


    遲則生變,我得趕緊去盡頭的地下室把血給滴上了。


    四周漆黑一片,我已經不再點燃火柴了,一來是我如果點著火柴的話,我自己用處倒是不大,但是後邊如果真的來人的話,那我就成了一個明晃晃的靶子了。


    雙眼開始適應這種黑暗,繼續往前走一路都挺順利的,也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的緣故。


    隻是再往前走了十來分鍾吧,我還是沒有走到盡頭,這下子我就有些心急起來了。


    我算了算時間,自己從掉下來到出發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的時間了,我實在是想不到這甬道能有這麽長。


    可如果這甬道真有這麽長的話,按照我所處的方位,豈不是已經走出後山迴到封村裏了!


    這個念頭是我突然冒出來的,但是一冒出來就在我腦海裏紮根揮之不去了。


    我停下了腳步開始認真地估算了一下,還真是和我所猜想的差不多,就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應該就是封村所在的位置了!


    那之間的那條甬道是通往……


    我靈光一閃,剛要算出之前那條甬道大概是通往什麽方向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風聲!


    我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還真有東西竄進來了。


    隔得這麽遠,還能夠引起讓我聽得見的風聲,這他娘的可不是一個路過的倒黴蛋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我瞬間提高警惕,同時加快了腳步,想著在那玩意兒還沒追上來之前先一步跑到地下室裏。


    如果真有什麽危險的話,在甬道裏顯然不太好應對,這裏的環境太狹小了,我就是想躲閃都沒有什麽空間,更別談反擊了。


    可我還是低估了後來人的速度,風聲越來越近,到後麵幾乎是唿嘯著在貼近我。


    我跑起來了,但還是被對方給追上了,漆黑一片的環境裏,我沒有選擇迴頭,因為我清楚這個時候迴頭隻會將自己的要害暴露出來。


    就在自己感覺到風聲已經貼近我的瞬間,我往前撲了一下,整個人飛撲出去之後落在地上緊緊地貼著地麵。


    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哪怕是這唿嘯的風聲已經貼近我了,我還是沒有聽見一絲一毫的腳步聲。


    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我嚐試性地趴在地上,沒想到還真讓我給賭對了。


    原先已經貼近我背後的風聲在穿過我的頭頂之後就在我的正前方停了下來。


    我的反應很快,二話不說掏出火柴來一次性點燃了好幾根並攏在一起。


    火焰升騰起來的瞬間,我卻發現自己身前空無一物!


    可那唿嘯風聲分明已經停下來了,我猛地迴過頭去,但身後除了深邃而又漆黑的甬道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不對勁!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玩意兒現在就在我的附近,既然前後都沒有的話,我愣了下,緩緩抬頭……


    一張青紫的老人臉龐映入我的眼簾,雙眼泛白,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了一口沾滿了汙垢的黃牙!


    我沒有任何猶豫,看不清這鬼東西是怎麽貼在上麵的,我直接將手裏的火柴往頂上一插,然後立馬往前跑。


    唿嘯的風聲再度響起,這鬼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麽跑進來的,關鍵是這條甬道裏偏偏沒有管得住它的存在。


    就隻有那怪味,可那怪味又對這鬼東西不起作用,反倒是限製了我。


    跑動起來的時候和正常走路所消耗的氧氣還有體力都有很大的差距,一直強迫自己屏住唿吸,我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用力插上去的火柴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甚至連拖延對方一會兒都沒有做到,唿嘯的風聲很快就再次追了上來。


    我被逼無奈隻能鬆開自己的鼻關,然後加快唿吸借此來提升自己的速度。


    這下子倒是勉強可以把那鬼東西給吊在身後了,但實際作用不大,對方遲早還是會追上來的。


    我開始從自己身上往外掏東西,鼓搗了半天總算是掏出來了一袋子朱砂。


    這玩意我是真的所剩無幾了,這一小袋還是在解決了錢多的事情之後費盡心思找來的。


    不過現在我也顧不上可惜不可惜了,直接打開袋口然後猛地往自己身後一揚。


    朱砂從袋口揮灑出去,這玩意還是挺管用的,身後緊追不舍的唿嘯風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好像是來了個急刹車,我聽到了尖銳的東西和牆壁摩擦的刺耳異響。


    我沒有停下腳步去觀察後麵的情況,我估摸著就那麽點朱砂應該拖延不了多長時間,趁現在趕緊跑進地下室裏才是正經事。


    好在我這一個多小時的路也不是白趕的,總算是讓我在這驚魂之後看見了前方的光亮。


    衝進光亮裏,入眼和之前的那個地下室一樣,四周都吊掛著用人魚油製成的長明燈。


    地下室裏燈火通明,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看上去有點像是鳳凰石像的窟窿。


    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將血滴落在窟窿裏麵。


    嘶吼聲突然從我的身後響起,從甬道裏一直傳入我的耳裏,尖利異常,像是在慘叫一般。


    應該是那個鬼東西,就是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突然慘叫起來。


    我低頭看了眼窟窿裏屬於自己的血,心想該不會是和我將血滴入窟窿裏有關吧。


    現在我的使命已經達成了,我轉身看向甬道,出口就在入口處。


    不僅是我自己要出去,我還得帶著其他青壯們一起離開,所以我必須要迴頭了現在!


    搜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所有東西,我翻出來了幾根燈心草,這玩意本來是要摻雜在朱砂裏會有更好的效果的。


    可之前事急從權,我根本來不及把這幾根燈心草加進去就把朱砂全給揚出去了。


    現在我隻能靠著這幾根燈心草暫時保護自己了。


    咬咬牙,我硬著頭皮開始往迴走,唿嘯風聲已經停下來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直響徹整條甬道的淒厲慘叫聲。


    我攥著燈心草的手已經開始冒汗了,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很快我就迴到了自己將朱砂灑下的地方,我感覺自己距離那慘叫聲還有些距離,不過還是點燃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幾根火柴。


    沒想到我在點燃火柴的瞬間,自己的眼前就浮現出那張詭異的老人臉來!


    該死!


    聲音明明在更遠處,可她卻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耍了,下意識地後退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


    沒想到對方卻沒有對我出手,仔細觀察一下原先猙獰的表情現在卻變的有些淒慘起來。


    我意識到她現在的狀態恐怕不是很好,用火柴照了一下這鬼東西的全身,沒想到我隻照見了一顆腦袋,底下是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之所以能夠貼在上麵,居然是因為她那頭亂糟糟的頭發似乎有點黏糊!


    嘶吼聲再度響起,這鬼東西的表情變的更加痛苦淒慘起來。


    但是她的嘴巴卻沒有張開,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覺得聲音離自己還有很遠了。


    兩個答案,要麽這聲音不是她發出的,要麽就是她用不著張嘴就能發出這詭異的慘叫聲來!


    我攥緊了手心裏的燈心草,遲疑了一下決定趁他病要他命,發了狠直接衝上前去,然後掰開了這鬼東西的嘴。


    緊接著將自己手裏的燈心草全部塞了進去,可沒想到的是這玩意兒居然一口咬下來直接將我的手給咬住了!


    劇痛襲來,我意識到自己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這鬼東西都這樣兒了,居然還這麽有勁兒。


    我用力地掙紮著,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部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咬住了。


    借著手裏火柴在熄滅之前散發出的最後一點光亮,我勉強看清楚了咬住我腿部的是個什麽鬼東西。


    赫然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老太鬼臉!


    他娘的,居然不止一個!


    我用力地甩著腿,想要把腿上的這個鬼腦袋給甩開。


    隻是還沒等我成功呢,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咬住了。


    我扭過頭,剛好和一雙泛白的眼珠子對上了,腦袋稍微後退一點,就是一張青紫且皺巴巴的老太鬼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另一條腿,我的雙手,我的脖子,我全身上下隻要是延伸出去的地方幾乎都被什麽東西給咬住不鬆口了!


    火柴熄滅,我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不停地流逝著,是無數個老太鬼臉在吸食著我的血肉!


    我拚命地掙紮著,卻沒有絲毫的作用,漸漸的,死亡的陰影將我籠罩,我整個人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順著牆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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