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錢串家裏,關上遠門,還不等我和錢串解釋,他就十分急切地拉住我的手。


    “我娘肯定不是那種人!都是那個老太婆在胡說八道的!”


    我是相信錢串的,也相信錢串他娘肯定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


    死人沒有必要說謊,何況這件事情又不是在村裏鬧的沸沸揚揚的。


    要說錢串他娘為了自己的身後名迴來騙人好像也不至於。


    我想了想輕輕拍了拍錢串的肩膀:“我相信你,我覺得應該是有什麽髒東西跟著你娘迴家了,但是她一直沒有發現!”


    髒東西?!


    錢串聽到這個詞人都傻了,他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我:“小走陰婆,你說的髒東西是不是就是那個……”


    有些事情自己沒必要瞞著錢串了,接下來還得他配合我去辦一些事情才行。


    我點點頭:“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有我在,保護你應該是沒啥太大問題的。”


    錢串對我還是挺信任的,聽我這麽稍微安心了一點。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十七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麽主見,碰到這種事情全都指望著我了。


    我想了想還是得先把那個東西給找出來才行。


    不然那玩意躲在暗處,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可能傷害到其他村民。


    我得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我拍了拍錢串的肩膀:“你去村裏的白事鋪子兒買點紙錢迴來,我有用。”


    錢串對我唯命是從,二話不說往院外跑去。


    目送著他離開,我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三間屋子。


    老阿婆說了,那玩意經常跟著錢串他娘迴家,那會不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呢?


    我琢磨著真有這個可能,所以打算四處再轉轉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發現。


    我其實也沒抱有什麽太大的希望,畢竟之前我幾間屋子都看過一次了,但什麽發現都沒有。


    不過不再看一遍我總是不太放心,所以還是決定去轉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先是錢串爹娘的屋子,現在這裏已經改成了靈堂。


    我有些擔心就算真有什麽蛛絲馬跡,這些天大夥進進出出的也給折騰沒了。


    靈堂正中央的位置擺放著錢串他娘的棺材,這一塊基本上都是我在布置的,我經手過的地方我印象很深刻。


    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把搜查的重點放在其他幾個地方。


    屋子裏還有幾個櫃子我沒有搬出去,現在全都堆積在角落裏麵。


    我走過去把櫃子全部打開,裏麵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縫縫補補的痕跡。


    看的出來錢串家的條件不是很好,不然他爹也不會跑的很遠的地方去打工了,而且一去就是兩年多沒迴來。


    我聽錢串說他爹每年快過年的時候都會往家裏寄錢,家裏的地雖然沒人種,但靠著他爹每年寄迴來的錢還是足夠生活的。


    但要說過上多好的日子那是夠嗆,畢竟錢串上學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綜上所訴,再結合眼前這些破破爛爛的衣服,我覺得錢串他娘應該是一個挺樸素的人。


    這就讓我更加確定了錢串他娘是被冤枉的,那個所謂的白衣男人,應該是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老阿婆可以看見不難理解,她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自然可以看見這些東西。


    但錢串他娘就沒辦法看見了,所以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嚇死!


    這都是我的推論,真實情況不能說一定就是這樣的,但我估計應該差不了多少。


    說到白衣男人,我突然有了一點靈感,想到之前老阿婆說過,那個白衣男人身上找不到一點其他顏色,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


    這也是我為什麽確定他是個不幹不淨的東西的重要原因。


    至於我的靈感來源還得從阿婆留下的筆記裏的一個片段說起。


    紙人!


    阿婆在走陰筆記裏麵記載了這種東西,說他們就是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肉眼看不出一點其他顏色!


    這和老阿婆所描述的那個男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特征。


    阿婆肯定不會無的放矢,那家夥估計真的是個紙人!


    這玩意可邪性得很,不知道是誰竟然用紙人來殘害錢串他娘!


    櫃子裏沒有任何發現,我合上櫃子轉頭打算去找找其他地方。


    這一轉頭,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一抹刺眼的白光閃過。


    隻是一瞬間很模糊,但我還是刹住了自己的腦袋,定睛看去,正對著我的床底好像有什麽東西!


    白色的?!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該不會那玩意就躲在床底吧!


    在斷定對方是一個紙人之後我反而不怎麽緊張了,這玩意強不到哪裏去,頂多嚇人了點。


    我二話不說操起一旁的一把掃帚朝著床走去。


    走到床前,我抬腳試探性地踹了下床沿,想說把這玩意給嚇出來。


    可床底什麽動靜和反應都沒有,我愣了下,彎下腰向床底看去。


    我現在膽子算是練出來了,知道對付這些東西就得比他們更兇狠才行!


    可我剛剛彎下腰就發現床底空空如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倒也不是什麽東西都沒有,角落裏有幾張散落的白紙碎片,並不顯眼,但我剛才站在櫃子前邊剛好瞥見了。


    我有些失望,但還是伸手把這些碎紙給抓了出來。


    剛剛上手,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本來以為隻是一些普通的碎紙,抓出來也是不死心而已。


    沒想到還真的有所發現,這些碎紙上麵赫然有著淡淡的死氣。


    並不是很明顯,但我剛好對死氣特別敏感,所以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


    看來還真的給我猜對了,現在就是得把那個鬼東西給找出來了。


    剛好在這個時候錢串帶著紙錢迴來了,我也沒說要買多少,這小子估計是把身上的錢都給用了。


    手裏拎著兩大捆紙錢,得虧村裏人知道錢串他娘死了,不然看見錢串拎著這麽兩大捆紙錢都得犯迷糊。


    不過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麽區別,所以買多點說不定還真有用。


    我也沒說啥,隻是讓錢串帶上紙錢我們一起出發。


    “小走陰婆,咱們現在要去幹什麽啊?”


    天色漸晚,錢串手裏拎著紙錢,想到之前我和他說的那些話,心裏難免發毛。


    我很容易就看出來他心裏在害怕,雙腿輕微地顫抖著,冷汗還從額頭不停地往下滑落,這不是害怕是什麽?


    我搖搖頭向錢串說道:“你別害怕,我已經大概知道勾搭你娘的是什麽東西了,隻要你膽子大點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嗯嗯!小走陰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我沒有嫌棄這小子的意思,點點頭零頭往院外走去。


    錢串急忙拎著紙錢追了上來,我接過一捆紙錢,然後示意錢串把自己手上那捆紙錢打開。


    “從現在開始咱們一路往村子外麵走,你要不提地拋灑紙錢,那些髒東西最是喜歡紙錢,我們繞村子一圈看看,一定可以找出他來的!”


    錢串不懂這些,他隻知道相信我準沒錯,這倒是省去我不少解釋的時間。


    我們就這樣一路撒著紙錢一路往村口走去,路上碰到不少經過的村民。


    他們一開始都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不過在看見錢串和我之後就都釋然了。


    他們隻當是我們在給錢串他娘撒紙錢送行呢,偶爾還會碰到那麽幾個讓錢串節哀的人。


    封村的村民們心地都是挺善良的,對於錢串和他娘都是比較同情的。


    我們很順利地來到村口附近,一路上都特別平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讓錢串有些動搖:“小走陰婆,咱們這樣做真的可以引出那個髒東西來嗎?咱們這都快到村口了。”


    我們走到村口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了,說是順利,但一路上我們走的比較慢,畢竟是在釣魚。


    可是我們什麽發現都沒有,我預想中那個玩意被紙錢釣出來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難不成那玩意不在村子裏麵?


    我想了想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那玩意既然出現了破損,應該是走不遠的才對。


    “走吧,咱們出村再看看。”


    錢串點點頭拎著剩餘的半捆紙錢跟著我一起走出了村子。


    我本來以為會一直這麽平靜下去,可沒想到的是我們剛剛走出村子,風雲突變。


    原本平靜的周邊在錢串手裏的紙錢落地的瞬間起風了!


    這風來的很突然,將已經落地的紙錢高高吹起!


    不對勁!


    我瞬間反應過來,立馬將錢串護在自己身後!


    紙錢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的,緊接著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就乘著風一點點往我的鼻孔裏鑽。


    讓人直犯惡心!


    錢串也聞到了這股子味道,他的反應還要更加激烈,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欲睡起來,看起來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我急忙拉著錢串往村子裏跑,可還沒來得急跑出去幾步路,我們身前的村子就一點點扭曲起來。


    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著村子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地!


    這他娘的可真是要命了!


    我轉頭看見錢串手裏還拎著小半捆紙錢,總算意識到是怎麽迴事了。


    “錢串,趕緊把紙錢都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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