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思源伸手摟住了簡洛書的胳膊,習慣性的想晃悠兩下:“就是心裏著急,一不小心跑的太快了。”


    “跑的太快了就跑出個風火輪來?要是你胳膊搖的快一點是不是還能出來三頭六臂啊?”簡洛書伸手將秦思源的手按住了:“停停停,別晃悠,就你剛才過來那架勢我以為是鬼王呢,我怕你用點勁把我給晃悠出去。”


    秦思源這迴是真的想哭了,雖然他從小就知道師姐嘴皮子很利落,但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師姐會把嘴皮子用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秦思源悲憤地朝那個敢逃出地府的厲鬼看去,隻見那隻厲鬼悄無聲息地在往地底下鑽,似乎想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逃走。


    秦思源眼睛一亮,邁開大長腿兩步就跑到了單武江的身邊,一伸手抓住單武江的腳腕把他從地底下給揪了出來:“師姐,他想跑!”


    單武江覺得頭猛地一暈,緊接著就天旋地轉的,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拎著腳腕大頭朝下的懸在空中。


    單武江:“…………”你們師門是什麽毛病,怎麽都喜歡拽人家腳腕子?!!


    簡洛書將視線落到神武江的身上,秦思源立馬狠狠的晃了幾下,特別狗腿的奉承道:“這個厲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是地府的通緝犯。幸好他倒黴遇到了師姐,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家夥會害多少人呢。”


    這話倒是說到了簡洛書的心坎裏,之前這個厲鬼來的時候身上血煞之氣簡直是鋪天蓋地,隻是沒想到居然這麽不扛揍。


    簡洛書看著單武江半死不活的樣子嫌棄的撇了撇嘴:“他怎麽一副要死的樣子,是想碰瓷嗎?”


    秦思源低頭看著單武江半透明的魂體,順手晃了兩下:“喂,我師姐問你話呢。”


    單武江險些別晃散架了,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大佬們,求求你們找鬼差來吧,我願意迴十八層地獄,我發誓我再也不跑了。你們倆簡直太狠了,我當初被槍斃的時候都沒今天這麽絕望啊!”


    簡洛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下手狠嗎?我就用了些符紙又揍了他一頓,也沒幹別的呀。”


    “就是,一點也不狠,是他不扛揍。”秦思源特別狗腿的問道:“師姐的玉如意用著順手嗎?”


    簡洛書點了點頭:“沒想到玉如意這玩意看著挺嬌貴,可用起來不但順手還很實用。怪不得可以從古流傳至今呢,果然是有口碑的。”


    單武江聽的都絕望了:“求求你們別再說了,把我扔迴十八層地獄去吧。”


    簡洛書拿玉如意戳了戳單武江:“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麽主動想下地獄的厲鬼。”


    單武江抽抽噎噎地擦了擦眼淚:“那是因為之前沒有厲鬼遇到你,否則十八層地獄都裝滿了。”


    “哎,還嘴硬。”簡洛書瞪了他一眼,轉頭問秦思源:“要把他怎麽弄地府去?這裏離如意觀太遠了。”


    秦思源輕咳了一聲:“用招鬼符把黑白無常叫上來吧,就是稍微費點事。”


    單武江立馬掙紮著把自己的魂體彎成了一個u字形,朝秦思源的口袋一指:“不費事不費事,把我的通緝令燒了黑白無常自然就會來了。”


    “還有通緝令呢?”簡洛書伸手在秦思源的身上摸了摸,很快就從他的口袋裏拽出一張疊起來的紙。


    她拿眼撇了秦思源一眼,抖了抖手裏的紙,低頭看了起來。


    秦思源氣的牙都快咬碎了,趁著簡洛書不注意的時候迅速掐住了單武江的脖子,手指逐漸合攏。


    單武江的魂體之前被簡洛書揍的幾乎都半透明了,再被秦思源這樣一掐,原本就剩不太多的陰氣迅速的開始消散,眼看就要魂飛魄散了。


    單武江意識開始變得有些模糊,冒著黑氣的嘴努力的張大,他沒想到都當鬼了居然還會窒息,更想不到自己剛死了沒幾天居然又一次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不過和上次不一樣,這迴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魂飛魄散,這世界再也和他沒關係了。


    單武江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就在他覺得自己要砰的一下被捏爆的時候,秦思源忽然鬆開了手,佯裝無事的將單武江藏到了自己的身後。


    單武江的頭和腳都耷拉著,臉上除了絕望已經看不出別的表情了,這一天過得真的是太艱難了。


    簡洛書將手裏的通緝令舉到了秦思源的手裏:“哪兒來的?”


    “黑白無常給的。”秦思源緊張的把手指又收緊了:“我路過這裏的時候察覺到師姐符紙的氣息,怕師姐出事就趕緊上來了。”


    “一個小破鬼而已,有什麽好怕的。”簡洛書漫不經心地往秦思源的手裏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哎哎哎,這個厲鬼怎麽要看不見了?是不是又想逃?”


    秦思源低頭一看趕緊把單武江丟在地上,一臉心虛地踢了踢他,偷偷摸摸渡給他一些陰氣:“別跑啊,我師姐說的對,你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鬼!”


    單武江艱難地舉起了手,氣若遊絲地說道:“求求你們,燒了通緝令把鬼差叫來吧。”


    簡洛書蹲下聽了好幾遍才聽清他說的什麽,從通緝令上看這個厲鬼罪孽深重,是要罰入十八城地獄的。簡洛書看著單武江半死不活的樣子有些怕他折自己手裏,手指一撚將通緝令點燃了。


    就在通緝令化為灰燼的時候,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帶著一隊鬼差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手裏還拿著粗粗的鐵鏈。


    單武江一看到黑白無常頓時眼睛裏迸發出生的希望,用盡全身力氣一點一點的朝兩位鬼差蠕動。


    謝必安嚇了一跳:“什麽玩意這是,長蟲化形了?”


    簡洛書心虛地輕咳了兩聲:“就是跑的那個通緝犯,叫單武江的那個。我們把他交給你們了,後麵有啥事別找我們。”


    謝必安和範無咎看著連爬都爬不動的單武江都有些發愣,這還是昨天那個殺死六名鬼差生吞了鬼差魂魄的那個厲鬼嗎?除了氣息一樣以外,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鬼來,連臉都有些模糊了。


    謝必安上前兩步走到了單武江麵前,厲聲喝道:“單武江!”


    “我是!”單武江虛弱地睜開眼睛,艱難的伸出手抱住了謝必安的腳失聲痛哭起來:“求求七爺快把我帶走吧,我以後再也不跑了。我發誓我除了十八層地獄哪兒也不去了,這一天天的簡直太嚇人了。”


    謝必安朝秦思源擠了擠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揍的太過了啊,差點又整魂飛魄散一個!


    範無咎忍不住開口了:“秦大人,下迴麻煩您悠著點多留點陰氣,要是這家夥帶迴去的時候沒扛住魂飛魄散了,我們哥倆不好交代。”


    簡洛書現在雖然鬧不清楚師弟是怎麽迴事,不過她下意識就擋在了秦思源的麵前:“這個厲鬼是我揍的,和我師弟沒關係。”


    範無咎驚訝的看著簡洛書,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雖然這位新任觀主天賦奇佳、思路活躍,但她接觸道家功法的時間還短,看起來修為境界也不太高,怎麽可能打的過這個惡鬼呢?


    “你揍的?”範無咎忍不住拿腳尖踢了踢半昏迷狀態的單武江:“是觀主抓住你的。”


    單武江想起自己自投羅網的經曆頓時淚流滿麵:“她先拿符紙轟我,又拿玉如意錘我,我都快被她打死了……”


    謝必安和範無咎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簡洛書手裏的玉如意上,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觀主,這件法器真不是這麽用的!


    簡洛書看著他倆盯著自己的玉如意上,立馬笑著揮了兩下:“我師弟給我找迴來的法器,能抽能錘能敲,又結實又好用。”


    謝必安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抱著自己腳腕的單武江,不由地點了點頭:“是挺好用的。”


    範無咎看著魂體都快撐不住的單武江,伸手將他拎了起來:“多謝簡觀主幫忙,我們兄弟先帶他迴地府了。”


    簡洛書看著腦袋快耷拉到肚子上的單武江,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裏的玉如意藏到了身後:“第一次抓厲鬼沒經驗,下迴我一定不把厲鬼打成這樣。”


    謝必安朝簡洛書拱了拱手,帶著自己的鬼差大隊緩緩地沉入地下。


    世界再一次安靜起來,連樹上的小鳥都不敢吱聲,林寞他們更是在黑白無常上來的時候就全都藏到了樹裏,假裝自己不存在。


    簡洛書右手拿著玉如意一下一下的敲著左手的手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秦大人,他們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秦思源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一邊伸出手一邊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師姐,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想解釋什麽?”簡洛書舉著玉如意朝秦思源抽去:“秦大人,你這拙藏的挺好啊,就你那強大的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鬼王呢!我說那地府裏的判官鬼差都和你那麽熟呢,原來都是老相識啊。地府的通緝令都隨隨便便給你不說,你還整倆風火輪腳下踩著,我咋不知道你還說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厲害了呢?居然還騙我說去學校跟著導師做課題!居然還騙我你是剛入門的新手!秦思源,你的膽肥了你,居然敢騙你師姐我!”


    藏在樹裏的鬼默默的看著秦思源捂著腦袋漫山遍野的跑,時不時傳來一聲哀嚎:“師姐,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解釋啊……”


    第48章 (捉蟲)


    兩個人越跑越遠不見了蹤影,甚至連秦思源哀嚎賣慘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林寞小心翼翼地從樹裏麵鑽了出來,隨手拍了拍隔壁的樹幹:“出來吧,觀主和大佬走了。”


    話音剛落,如意觀的鬼員工們紛紛從樹裏麵走了出來,一個個看起來都鬆了口氣樣子:“本來隻想出來秋個遊,沒想到直擊了大佬掉馬現場,這一天天的也太刺激了。”


    馬振華看著這秀美的山景有些發愁:“那咱還逛不逛了啊?”


    “逛啊,怎麽不逛!”孫墨墨抬頭看了看山頂說道:“道長們的法事得中午才做完,咱在這裏玩一玩,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過去和道長們匯合一起迴如意觀。”


    王大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那觀主怎麽辦?不管他了?”


    “觀主肯定和秦大佬一起迴去的,您老就別操心了。”孫墨墨伸手挽住了王大爺的胳膊:“小年輕談戀愛的事您不懂,等迴如意觀以後,甭管他倆人是啥狀態,您都別管別問就成了。”


    孫墨墨和林寞領著這群鬼在山上玩到了下午兩點多鍾才迴了郝仁家。一到郝家院子那,就看到鬧鬧哄哄的圍了很多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麽。


    “怎麽了這是?”林寞看了看站在香案前容光煥發的郝老頭,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法事不是做的挺好的嗎?吵什麽呢?”


    “對不住對不住,讓道長們受驚了。”郝仁有些羞愧地說道:“我們村邊上有專門做法事的神婆神漢,但是我覺得他們做的不正規就沒請他們,他們聽說了來鬧來了。”


    林寞看著領頭的老頭,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人家事主願意請哪家就請哪家,你們眼熱也沒用。有那功夫好好增強增強自己業務去,跟我們來這一套白搭。再說了,你擾人家法事可不太地道啊!”


    “我沒擾法事,我特意等到法事結束才開的。”老頭將林寞撥到一邊,伸手把郝仁揪了過來:“我們在村子裏做了三十年法事了,咱十裏八鄉的有白事誰不找我們,你是看不起我們還是覺得我們不如這群道士。”


    林寞聽到這句話立馬笑了:“老頭,不是我們吹,別說你們做了三十年,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如我們專業。”


    郝仁也忍不住開口說道:“趙大爺,我請旁人不是覺得你們不好,隻是我想把我爸三周年的法事做的莊重一些,畢竟人家都是正規道觀的道士。”


    趙老頭有點憋氣:“我們雖然是神漢,但未必比道士差,不信我就和他們比比。”


    郝仁有點懵:“比什麽?”


    趙老頭一擼袖子:“村裏張福海家最近不消停,他媳婦總覺得家裏鬧鬼,咱就比做法驅鬼。”


    郝仁立馬說道:“不行,這些道長是我請來做法事的,現在法事結束了就該送人家迴去。你們想證明本事是你們自己的事,和道長們無關。”


    趙老頭臉有些發紅,卻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無理取鬧,可今天郝家請了十幾個道長做法事,十裏八村的閑著的都來看,誰看了都說好。有好幾戶從他這定了法事的都把定金給要迴去了。


    要是他不趁著這個機會證明證明自己的能力,隻怕以後的活會越來越難幹了。


    眼看著郝仁已經打發人通知大巴車司機去調頭,趙老頭急了,撥開郝仁衝到了這群道士們麵前:“你們敢不敢和我比驅鬼。”


    長明道長瞅了瞅他:“你真想比嗎?”


    趙老頭一跺腳:“必須比。”


    長明道長:“你真能驅鬼?”


    趙老頭拍著胸脯保證:“我打小跟我師父學的本事,幹了一輩子了。”


    長明道長笑了:“行吧,那就去一趟看看。”


    林寞有些猶豫地掏出了手機:“要不要叫觀主來看看?”


    “把觀主叫迴來吧。”孫墨墨說道:“秦大佬那小臉怪好看的,要是打壞了怪可惜的。”


    張盼男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尤其是剛才嚇的渾身顫抖卻又假裝自己無辜的小表情太可愛了,我都沒看夠。”


    林寞無語了:“你們這種顏狗真的是沒救了。”


    張盼男瞪了他一眼:“趕緊打電話,那麽墨跡呢。”


    孫墨墨在旁邊一個勁兒的附和:“你想想你這個電話等於拯救秦大佬於水火之中啊,秦大佬肯定會在心裏表揚你的。”


    一聽這話,林寞有底氣了,立馬給簡洛書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把這裏的情況說了。


    簡洛書此時正好追著秦思源跑到山下了,聽了這件事更窩火了:“和他比去,要是沒有鬼的話就從地府裏叫幾個出來。和我們比這玩意,他怕不是瘋了吧?!!”


    秦思源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師姐誰惹你生氣了?我替你出氣。”


    “就你最惹我生氣!”簡洛書氣唿唿地瞪了秦思源一眼:“你的事咱倆迴家再說,居然敢糊弄我,你好好想想要怎麽給我解釋。”


    師姐弟兩人按照林寞發的地址來到鬧鬼張福海家,趙老頭帶著他的幾個徒弟已經在擺香案和法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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