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雨淋的狼狽不堪,腿上腳上都是泥點,這裏離昨天發現山泉的地方不遠,三個女生結伴去洗漱。男生們則去小島的另一邊檢查船的情況。


    海灘上能看到幾頂刮的慘敗的帳篷,一些比較重的家夥什都也在海邊上找到了。楊靜潔把埋了一半的鍋從沙子裏挖出來,李厚潤找到了兩大桶未開封的礦泉水,張蒙山則把裝著碗筷的桶給拎迴來了。


    張興然不用上船,光看有些破損的船體就知道這船恐怕得經過檢修才能出海,幹脆他也不檢查了,直接打了個電話叫了一艘新的船過來。


    幾個人拎著找迴來的東西迴到了山洞,去山泉邊該洗的洗該刷的刷,然後架上鍋倒上山泉水,把包裏帶的方便麵火腿腸午餐肉之類的東西都堆進去,幾分鍾後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麵條就煮好了。


    不管是男生女生誰也不說話,一個個的捧著碗猛吃,經曆了這麽一場暴雨孤島之夜,真是把他們從未吃過的苦都吃了一遍。


    吃飽了肚子,張興然搶先把鍋碗刷幹淨後放在了山洞裏,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不值什麽錢,但可以給以後來孤島的玩的人提供個方便。剩下的幾個男生撿了些樹枝放到了山洞裏,也是給以後來這的人用的。


    昨天要不是之前來這的人留下的枯草和樹枝,他們就是有符紙也沒轍啊。


    不過說起符紙來,這火堆到底什麽時候能滅?


    這樹枝枯草之類的早就燒完了,它到底燒啥玩意燒的這麽旺盛?


    楊敬武拿了個樹枝蹲在火堆旁戳了半天,什麽東西沒戳到反而將樹枝給燒沒了。


    張興然看著火堆有些發愁,和楊靜潔直嘀咕:“妹啊,你買符紙時那店裏的老板沒告訴你怎麽滅火啊?要是咱走了這火把這山給燒了給咋整?”


    楊靜潔也有些發愁:“老板隻和我說這符紙效果不強……”


    張興然:“…………”老板你出來說說,這效果不強的話啥樣才強?是不是得燒山啊!這老板在火的認知上和正常人存在的壁壘也太厚了。


    這火不滅人就不敢走,他們昨晚有多想點火現在就多想滅火。可這火威力太大了,楊敬武拿包撲了一下,火一點沒小沒說,整個包都給燒沒了。


    楊靜潔摸了摸口袋,又掏出了一張符紙,張興然眼睛一亮,蹭的一下子撲了過去:“這是滅火符嗎?”


    楊靜潔糾結地搖了搖頭:“這叫暴雨符,不過我怕再招來一場雨咱又走不了了。”


    張興然眼睛發亮的盯著楊靜潔手裏的符紙,一個勁地攛掇她:“沒事,先扔個試試,反正大白天的我們可以等雨停了再走。”


    試試就試試吧。


    楊靜潔將符紙夾好,瞄準火堆丟了過去,在火苗舔到符紙的一瞬間,一片黑雲憑空出現在山洞裏,甚至都能看到那片迷你烏雲裏的電閃雷鳴。


    “快跑!”所有人爭先恐後地衝去山洞,剛跑出山洞就聽身後一個驚雷,隨即嘩嘩下起大雨來。


    一群人呆滯地站在山洞外看著這奇異的一幕,外麵豔陽高照,山洞裏暴雨雷鳴,這個世界玄幻了。


    張興然一臉狗腿似的笑容:“姐,您那個符紙是從哪個店買的啊?咱迴明江你先帶哥去那個店跪拜一下行不?”


    楊靜潔:“嗬嗬,就是個連外地遊客都不會信的小店而已。”


    張興然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店小不小無所謂,別的店大也沒這牛逼的符紙賣是不?那店裏除了這兩樣以外還有啥符紙啊?”


    楊靜潔:“嗬嗬,符紙倒是多,不過你不是說了嘛,黃表紙疊的,晦氣!三塊錢一張你都不買!”


    妹啊,你是那位老板派來專門打臉的吧?


    張興然哭著摸了摸臉,真疼!


    第31章


    從海島迴到岸上,又開了四個小時迴到明江,一群滿身泥點的人真是連迴家洗澡換衣服的心思都沒有,開著車直奔古街,他們要把那家店的符紙包圓!


    楊靜潔看著最為興奮,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隨手買的不知道真假的符紙能發揮出這麽大的作用。她現在都能清楚的記得火球咒符帶來的溫暖是讓人多麽幸福,躺在被火烤熱的石頭上是多麽的舒坦,就連因為做題太多導致的肩膀酸痛都緩解了大半。


    要是昨天沒有那張火球符,這十來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凍到發燒,這絕對是她人生中買到的最牛逼的一件東西。


    遠遠的看到道觀和如意鋪,楊靜潔往那一指:“就是那家店。”


    和別的店開著大門做生意不同,如意鋪就一扇窄窄的玻璃門,平時還緊緊地關著。從外麵往裏看一眼,好像連個人都沒有,路過如意鋪的遊客都誤以為這家店沒開門,直接從旁邊走了過去。


    楊靜潔站在玻璃門口往裏看了看,櫃台裏依然看不到人影,她轉過頭和所有人噓了一聲:“小點聲,大師可能睡覺呢。”


    一聽大師在休息,所有人立馬噤若寒蟬,一個個都自覺地排在楊靜潔的身後,都乖的和要見老師的學生似的。


    楊靜潔這才推開店鋪的門,可還沒等走進去就櫃台裏麵傳來遊戲的聲音。


    一群人遲疑地挪到櫃台前,伸頭往裏一瞅,一個臉色有些怪異的男人正在躺在裏麵的躺椅上吃雞,可是聽著這熟悉的遊戲音樂,怎麽感覺遊戲一開始就直接結束了呢?這大師水平不咋樣啊!


    值班的馬大夫看著自己又落地成盒了,懊惱地拍了一下大腿:“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兔崽子給了我一槍,我也沒瞅著人呀。”


    楊敬武:“…………”這個大師感覺有點傻。


    馬大夫剛想再開一局,忽然眼角似乎看到了人影,他下意識一轉頭,一堆腦袋齊刷刷在櫃台外麵站成一排,一雙雙眼睛放光的盯著他,就像是餓狼見了肥羊似的,嚇的馬大夫登時腿就一軟:“我去,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一點聲都沒有和鬼似的?嚇了我一跳。”


    張興然恭敬地問道:“大師,這裏的符都是您畫的嗎?”


    馬振華指了指胸口上別著的“店員三號”的銘牌:“當然不是,我隻是剛剛入職的員工而已,這裏的符紙都是我們觀主親手畫的,你們想買什麽符?”


    楊靜潔把張興然擠到一邊,有些激動地問道:“你們觀主是昨天看店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嗎?”


    “是啊。”馬振華十分驕傲地抬起頭:“我們觀主特別厲害!”


    一群人聽了這句話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一個個都趴在櫃台上看著玻璃櫃裏麵各色各樣的符紙,紛紛討論這些符紙都是做什麽用的,搞不懂的就問馬振華。


    馬振華這才上班第一天,之前無論是觀主還是林寞、孫墨墨都沒給他培訓過。那些字麵意思很明白的符紙他還能大體說說,可像追神咒符什麽的他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看著這群人一個個都像是慕名而來的樣子,馬振華撓了撓頭:“我去看看觀主有沒有空,要是她有空我請她來前麵給你們講講。”


    馬振華一溜煙的跑到後院,簡洛書書房的窗戶開著人卻不再室內。道觀的二當家秦思源已經連著兩三天白天不再觀裏了,說是想去給觀主尋什麽趁手的法器。


    馬振華看到寮房和道觀之間的小門開著,估摸著簡洛書可能去菜園子了。


    簡洛書此時正蹲在菜園裏教王大爺使降水咒符,明江城已經有十來天沒下雨了,天氣又熱有幹,王大爺這幾天一直從廚房裏拎自來水澆地。


    簡洛書今天到菜園子摘菜的正好碰到王大爺拎著兩大桶水過來澆地,雖然他身為鬼不會再有勞累的感覺,也不會因為水桶太重扭著腰,但是簡洛書看著還是有些不落忍,覺得自己疏忽了這件事,趕緊從前麵的櫃台裏拿了一摞降水咒符來,一張符紙降的雨水比王大爺自己澆水的效果還好。


    王大爺眼睜睜地一片雲彩穩穩地飄在菜園子的上麵細細的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滋潤了園子裏每一寸土地,而他們站在園子外麵則一滴雨都沒淋著,真是一滴都不浪費。


    王大爺看著這奇妙的景象感慨萬千:“要是我當年種地的時候有這個玩意,絕對能成為我們村種地最好的老頭。”


    簡洛書無語地看著他:“大爺你的人生目標可真特別。”


    馬振華從牆那頭飛奔過來,就看到王家老兩口和簡洛書在看下雨。王大媽看到馬振華還親切的打了聲招唿:“你就是那個新來的馬大夫吧?你看看我這裏長了個疙瘩一碰就疼,用不用抹點啥藥?”


    馬振華湊過去看了看:“沒事,就是個火癤子,您注意飲食就行。至於抹什麽藥我不好說,我死了都三十來年了,這藥都更新換代好幾茬了,你要是真不放心就去醫院問問。”


    王大媽有些鬧心地掐著腰:“我就不愛去醫院才找你的,你雖然死了但也不能脫離時代啊,學了那麽多年的醫術不能浪費了。沒事別老玩遊戲,多看看書啥的。”


    簡洛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覺得王大媽說的對。”


    馬振華聽的一個頭都兩個大了,轉身溜到簡洛書身邊:“觀主,前麵店裏來了十來個人,看樣子是買符籙的。好多符籙我都不認識,您幫著給講講?”


    簡洛書一聽十幾個人特別開心:“我就知道有識貨的顧客。”


    ——


    楊靜潔已經圍著櫃台轉了兩圈了,那天觀主推薦的護身符必須得買,不但自己買還要給全家人配齊。已經試驗過效果的火球咒和暴雨咒也得多備幾張,萬一以後再遇到昨天的窘境就不愁點火問題了,另外什麽清涼符、提神符看起來和高中生十分相配。


    楊敬武、張興然幾個男的看著滿櫃台稀奇古怪的符紙更是看的兩眼冒光,雖然好多不知道怎麽用的,但光憑這看不懂的名字就不覺明曆,要不然不管什麽符先直接來一套得了。


    至於另外兩個女生則興奮的看著麵若桃花符,這個符紙一看就美容養顏,不買一遝都對不起自己這張臉。


    簡洛書帶著馬振華急匆匆地從後院出來,迎接她的就是一雙雙鋥亮的眼睛,還不等簡洛書打招唿,那群人已經爭先恐後的往簡洛書跟前擠:“觀主,我要二十張麵若桃花符!”


    “觀主,我是昨天從這買符紙的,我想再買幾張!”


    “觀主,先給我拿,所有符紙給我來一套!”


    簡洛書瞅了瞅激動的大臉通紅的張興然,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家有鬼?”


    張興然瞬間懵逼了:“嘎?”


    買符紙和鬼不鬼的有什麽關係,再者說了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


    看著張興然茫然的表情,簡洛書不明白了:“你家又沒鬼那你買那麽多捉鬼的符紙幹嘛?”


    張興然哈哈大笑起來:“觀主你真逗,這世界上哪有鬼啊?你找個鬼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我隻想買符紙,不想捉鬼。”


    楊靜潔糾結了一下,伸手拽了一下他胳膊,指了指店裏的牆:“張哥,你往那看看。”


    聽到這句話,張興然臉上的汗瞬間下來了,腿也有些發軟。他膽戰心驚地迴過頭,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就怕一迴頭看見一個貞子站在自己身後。


    好在張興然轉過頭發現身後就站著楊敬武,除此之外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瞬間鬆了口氣:“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身後站著個鬼呢!”


    楊敬武哈哈大笑:“你瞅你那慫樣,剛才還說世界上沒鬼呢,轉頭就嚇成熊樣。你不想想就是真有鬼他也不敢大白天出來啊!”


    馬振華默默地看了一眼楊敬武沒有說話,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啊,見識的太少了。


    簡洛書笑了笑:“你們不用害怕,鬼隻是人死後的一種形態一樣,就像人分好人和作奸犯科一樣,鬼也不全是惡鬼,甚至絕大部分的鬼都很安守本分、安居樂業,畢竟他們做鬼時期的表現會納入鬼生考核,直接影響他們下輩子投胎的。所以你們就是見了鬼也不要害怕,能講道理就先講道理,要是真遇到不講道理的再跑也不遲。”


    張興然聽的都起雞皮疙瘩了:“觀主你可真逗,就是真有鬼我們也跑不過他啊。”


    簡洛書在接手如意觀之前也不認為有鬼,所以十分理解張興然的反應。她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他討論,而是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這個櫃台:“這個裏麵都是普通人用的,如果你想買就買這些。”


    “買買買!”張興然立馬拍板:“這個護身符平安符轉運符什麽的都給我拿五張,其他的一樣一樣。哎,那位小哥,你幫我裝起來算算多少錢。”


    被點名的馬振華蹲到櫃台下麵,開始挑揀張興然要的符紙,其他人則七嘴八舌詢問這些符紙的用途。


    店裏正忙著,店門又一次被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走了進來,直奔櫃台而來,張口就問:“請問我爸在這裏嗎?他前幾天迴家給我奶奶塞了一張符紙,上麵寫著如意觀三個字,可我問他如意觀在哪兒他怎麽也不肯說,我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這裏的。”


    張興然轉頭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符紙,立馬樂了:“就是這裏,你看你這符紙和櫃台裏賣的一模一樣,怎麽你爸這麽大年紀還離家出走了啊?因為啥啊,和家裏人吵架了啊?”


    楊敬武在張興然身後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嘴怎麽這麽碎呢?”


    張興然一臉無辜:“我這不是好奇問問嘛,迴頭見著他爸也跟著勸勸啥的,做點好事。。”


    簡洛書也覺得張興然嘴挺碎的,要不是看在他買這麽多符紙的份上,估計直接拿閉口符給他貼上了。


    簡洛書沒搭理張興然,直接問進來的小夥子:“我們觀有兩個當爹的,你爸是誰啊?”


    馬雨辰:“你看看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馬雨辰,我爸是馬振華。”


    馬振華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櫃台下麵鑽了出來:“啊?誰找我?”


    馬雨辰看到馬振華的臉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我就說你是我爸,你還不承認,你還管我叫哥。你說你都去找我了,直接和我相認不就得了!”


    “這擱誰能承認啊?”不等馬振華說話,張興然先插了句嘴,他伸手在馬雨辰眼前晃了兩下:“大哥,你不是瞎吧?這小哥看著可比你年輕啊。你想認爹也得看清楚了再認。”


    馬振華嗬嗬了一聲:“是啊,就是,你當時可管我叫老弟來著。”


    張興然還想多嘴,楊敬武忍不可忍地把他的嘴捂住了:“你快別說話了,說不定那店員小哥是這位大哥的後爸呢!”


    馬振華和馬雨辰異口同聲地朝楊敬武噴了過去:“我是他(他是我)親爸!”


    楊敬武被這一聲嚇的一哆嗦,張興然趁機把楊敬武的手拽了下來。兩眼冒光的盯著馬振華:“大哥,你用的什麽符紙美容養顏效果這麽好?趕緊多給我裝幾張,我包圓了。”


    馬振華表情有些微妙:“其實不用符紙的,隻要死的早一點就可以一直保持年輕的樣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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