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月明白了,這倆人就是來插她肺管子的。


    可這時候,她也不好辯白,自己人自然是知道不把老國公爺接迴來,是擔心這一路顛簸他身子受不住。


    外人哪管這些,他們就看國公爺這會迴來了,不也好好的嘛。


    本來趙婉月在這些世家貴女當中,風評是極好的。


    先前伺候劉氏,那叫一個細致,對那些去西境的將士的家眷也是照顧有加。


    有了蘇曉曉之後,為了替曉曉積攢功德,她更是經常接濟那些無所依仗的孩子,連皇後娘娘都誇她仁善孝順。


    可聽孫氏和許王妃這麽一說,大家嘴上不說什麽心裏卻已經有想法了。


    畢竟老國公一個人在泉州那麽多年,以前趙婉月被蘇博文還每年去看看一看。


    後來蘇博文去剿匪,趙婉月又有了身孕,連看也不曾去看了。


    後來曉曉出生,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趙婉月確實也疏忽了,別人對她頗有微詞,也是情有可原的。


    趙婉月素來心大,別人愛說就讓他們說吧,這迴還得感謝蘇博浩,冒險把老爺子接了迴來,也了了她一樁心事。


    趙婉月不想計較,可有人見不得他受委屈。


    就在這時候,裴老夫人風風火火地來了。


    這些長舌婦是來做什麽的,她用腳拇指都想得出來。


    趙婉月今天必然是要吃虧的,今天唐家和趙家的人出麵幫趙婉月都不合適,人家反倒要說趙、唐兩家護短了。


    所以她聽著風聲就帶著兒媳裴小夫人過來。


    許王妃見趙婉月不辯駁,隻當是她做賊心虛,更是咄咄逼人起了。


    她問趙婉月:“趙夫人,你做事一向仔細,連城郊那些乞兒都記得隔三岔五去看看,怎麽就把你公爹忘得一幹二淨了!”


    趙婉月見她死咬著不放,自然不能由著她欺負了去。


    就說:“許王妃隻知道我公爹一個人呆在泉州,卻不知道我家泉州老宅有一汪天然溫泉,是治病療傷的聖地。


    老爺子在泉州,每天都要去溫泉泡上一泡。以前我不知情泉州的事情都有劉氏一手處理,自我掌家後,不止把泉州的人都換成可靠之人,還請了名醫住在府上給父親瞧病,這些,給你們傳話的人不曾告訴你們吧!”


    許王妃癟癟嘴:“光拿銀錢砸,不還是嫌棄老爺子半身不遂動彈不得嗎。


    有哪家兒媳婦能像你這樣,隻靠著嘴皮子孝順老人的。


    我看有的人,就隻顧著在皇上麵前討巧賣乖,到底還是蘇家二爺有心,不然……”


    “不然怎樣!”裴老夫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聽著是陪老夫人來了,大家都紛紛起來行禮。


    裴老夫人是裴丞相的夫人,這京城的夫人,也隻有唐老夫人能跟她平起平坐了。


    許王妃雖是個王妃,可敦親王是個閑散王爺,沒有什麽權勢。


    之前皇上還對敦親王府有些好感,自從皇陵之事後,皇上什麽都不讓他們幹了,徹底棄了他們,一家子就靠那點俸祿活呢。


    所以,這王妃聽著好聽,裴老夫人卻是一點兒不把她放在眼裏的。


    裴老夫人給了那些請安的夫人小姐一個手勢,讓她們起身,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卻死盯著許王妃,等她迴答呢!


    裴老夫人可是武將世家出身,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讓許王妃心裏直打鼓。


    哪裏還有方才的氣焰,淡淡說了句:“沒什麽!”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嚼什麽舌根,也就婉月教養好,不與你們計較,換做是我,早就把你們打出去了。


    尤其是你,許王妃,你那個好大兒顧辰當初做了那檔子事,你怎麽還有臉上鎮國公府的門!”


    許王妃見裴老夫人罵得太難聽,心裏有氣,說道:“裴老夫人,這一碼歸一碼,兩家孩子沒有緣分,那是他們小輩的事,我家與鎮國公還是有些淵源的,鎮國公迴來了,我們來看看,不是應該的嗎!”


    裴老夫人笑了:“沒錯沒錯,我差點忘了,劉氏年輕那會兒就是你的小跟班,你們的淵源就是那會兒開始的吧,我記得你倆一直挺投緣的。”


    劉氏可是個人人喊打的角色,這世家夫人,跟她扯上一點兒關係都是奇恥大辱,裴老夫人這話,著實把許王妃好好羞辱了一番。


    “裴老夫人,我與劉氏不過是點頭之交,你怎能如此誣賴與我!”許王妃聲嘶力竭地解釋道。


    “你跟她沆瀣一氣做的那些事情,我才懶得管,我今日來,是見不得你們欺負老實人。


    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這些年婉月沒有好好伺候鎮國公,沒盡到做兒媳的本分,今天我就來跟你們好好掰扯掰扯!”


    裴老夫說著,便氣憤地做到了主位上,氣勢洶洶的看著那些夫人。


    趙婉月自然感激裴老夫人特意跑來給她撐腰,可她不想裴老夫人為自己得罪這些貴夫人。


    便勸道:“裴老夫人,您對婉月的好,婉月銘記於心,隻是公道自在人心,您犯不著動氣的!”


    裴老夫人朝趙婉月慈愛地笑了笑說:“孩子,你別管,這些個長舌婦慣會欺軟怕硬,搬弄是非,今天這事兒,我管定了。”


    說完,她的眼神又恢複了淩厲,說道:“劉氏的醜事敗露前,這鎮國公府一直捏在劉氏手上,婉月她伺候婆母,還每年拿出自己的嫁妝送去泉州給老爺子看病抓藥,這些,鎮國公府的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


    後來,發現了劉氏的嘴臉,婉月這才驚覺,擔心泉州的人忠心,親自派了人過去,除了天天伺候國公爺的婢女不敢輕易換掉,其他人都換成可靠之人。


    不止如此,她還每月一封信,詢問老人狀況,是大夫說不宜挪動才沒有把老爺子接迴來,這些,跟著鎮國公一起迴來的大夫和下人都可以作證!”


    孫氏不悅地嘀咕:“什麽不宜挪動,隻怕是借口,鎮國公這次迴來,不也好好的嗎,聽說比平時更好呢!”


    “放屁,誰告訴你鎮國公迴來的時候好得很了,大夫說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也多虧他造化大,有曉曉這麽個孫女,曉曉靠著身上的光把咱們都救了的事你們還記得吧。


    別聽人家胡咧咧,要不是曉曉護著,現在你們隻怕是來吊唁的了,也就是蘇老二那個混球,會拿他爹的性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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