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會損害你師門的聲明,對吧?”白秋寒冷冷道:“那都是借口而已。事實就是,你根本就沒有那麽喜歡我。你覺得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玉襄沒有說話。她垂著眼眸,在一個,願意為了她豁出性命,衝入萬魂煞血陣來救她的少年麵前,她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


    “真是好一個名門正道啊。”但見她沉默不語,白秋寒怒極反笑的提高了聲音,“優柔寡斷、虛偽偽善、說著不想傷害別人,好聽的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做的事情卻真是足夠的下三濫、利用人的本事倒是不小,看著我這些天來的所作所為,你們大約很高興吧?狗咬狗,倒省了你們髒了自己那尊貴幹淨的手。”


    “在你們看來,我就那麽像是一個傻子嗎?是不是?在你們看來,我大概愚蠢到了極點,就因為遇見了一個正道女人,便傻乎乎的暴露了身份,跟著她迴到她的門派,還以為她能接受自己,將自己的出身全部斬斷,隻為了可以與她在一起,隻因為相信,她會與自己在一起?!”


    “你也這麽想的,對吧?真是天賜良機,可以在掌心裏把他耍的團團轉?”白秋寒看著麵前低著頭的少女,隻覺得憤怒和憎恨幾乎要燒紅他的眼睛:“說話!”


    “……沒有。”玉襄低柔的說:“我很謝謝你願意來救我,我很感激。我,我很擔心你……”


    “不必了。我怕我擔不起你的擔心。”白秋寒道:“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沒種,被人拒絕了就要死要活的過不下去。有什麽好擔心的?萬魂煞血陣我都死不了,難不成出來反而會死不成?”


    “那……那條項鏈……”


    “……”白秋寒頓了一下,他說:“你丟了吧。”


    他的語氣再也不複剛才見麵時的笑意與溫柔,冷硬的宛若冰霜劍鋒,“……讓我惡心。”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兩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搭檔下去的了。


    但他轉身要走,玉襄卻連忙拉住了他,問道:“你要去哪裏?”


    白秋寒尖銳道:“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正確的事情。”玉襄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不敢再說些什麽,以免讓他的情緒更加激動,她隻能擔憂的看著他,盡量把語氣放的更加柔和一些:“我隻是覺得,如果不告訴你……對你並不公平。我知道你現在也許很討厭我,根本不想再看見我,但是你現在能去哪裏?”


    她傷害了他。玉襄很明白這一點。


    在他失去了父親和容身之所以後……在他現在本來就位於低穀,需要人陪伴和照顧的時候。


    他沒有別的朋友,也不認識別的什麽人,還可能會被很多一聽他是魔教教主之子的人,就要殺他的人追捕……


    如果她現在放任他因為一時怨氣,切斷了聯係,讓他雪上加霜的孤身一人……


    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隻有她一個朋友了。最起碼……她想在他身邊,保證他足夠的安全。


    但白秋寒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你該不會是在可憐我吧?嗯?”


    “我可還沒有淪落到這種淒慘的境地。”他漠然的看著她,甩手就想把自己的手臂拽出來,“既然你想要和別人在一起,那就不要再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嘲弄道:“畢竟我是魔教之子,實在不敢高攀上陽門廣寒峰的仙子。”


    玉襄皺起了眉頭,連忙攥緊了他的衣袖。她有點心累的申辯道:“我沒有……想要跟別人在一起。”


    聽見這話,白秋寒沉默了下去。他凝注著她,似乎在她的神態中,依稀看見了一絲對他的牽掛與柔情,便忍不住心懷僥幸的想,也許還有轉機。


    “那麽,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意思?”


    “我……擔心你。”


    白秋寒垂下眼眸,低聲道:“隻是這樣?”


    玉襄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


    她心裏還想著伏淩,哪怕知道,可能以後都再也不會有所交集,卻也沒有那麽容易就這樣釋懷放下。她經常迴憶起那個少年的一顰一笑,那是她最為珍貴的迴憶。


    可是,這不代表她就對白秋寒毫無關心了啊!


    【順從你的心。】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心底響起。那個溫和的聲音,緩緩地撫平了她心中的焦慮與不安。


    【如果複雜的幹擾太多,就隻問問自己的心。如果想要照顧一個人,就去對他好;如果想要保護一個人,就去關心他;如果喜歡一個人,就不要害怕告訴他。我的信徒,別害怕,敞開心扉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愛。】


    “……我想照顧你。”玉襄終於誠實的坦白了自己心中的情緒,哪怕她的理智在此之前,一直告訴她,如果不喜歡他,如果不能給他想要的,就不應該……也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可如果沒有及時把自己的想法真實的表達出來,沒有拚盡全力的將他留下,以後會不會留下遺憾,感到後悔?


    “我想讓你能開開心心的,我不想傷害你,我願意陪著你。”


    白秋寒慢慢道:“可是你不喜歡我,也不能跟我在一起?”


    這時,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銀發金眸的男人淺淺笑著,一隻手溫和的搭在了白秋寒的肩膀上,語氣溫和而包容:“有的時候,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得學會適當的讓步,而不是步步緊逼。”


    作者有話說:


    月神:向我學習啊!管她接不接受直接吾妻走起就是了【不是。】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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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人這樣無聲無息的靠近, 白秋寒頓時又驚又怒。他轉身卻依然擋在了玉襄身前,戒備的低喝道:“是誰!?”


    月神好整以暇的放下手,沒有迴答,隻是微微笑著,看向了他身後的玉襄。“又見麵了。”


    剛和白秋寒吵了一架, 玉襄的心情有點沉重, 但她還是努力的朝著月神禮貌性的笑了一笑, 然後輕輕的拉住了白秋寒的衣袖,下意識弱了幾分氣勢的道:“是月神,他不是敵人。”


    白秋寒被她拉住的那隻手,下意識的指尖微微蜷緊了一瞬。他掩飾般的幹脆握緊成拳,沉著臉轉頭去看她,冷冷道:“你又知道他一定不會出手攻擊?”


    他也已經認了出來, 這是之前在海島上,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那條巨蛇——他覺得他應該是被他父親拘押的大妖,下了什麽必須要守護他的禁製。不過被玉襄找到了破解之法, 所以最後才退去了。


    可是,妖性本惡, 更何況是跟自己父親糾纏不清的妖怪。白秋寒才不會覺得, 這條蛇妖能有多心地善良。


    “我……我就是知道。”玉襄卻堅持道:“他不是壞妖怪。他是賀摩的月神。”


    雖然她從未接觸過真正的月神, 而隻是與毗沙摩印象中的月神相處過。但老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 往往是你的敵人。毗沙摩一個心胸那麽狹隘、那麽不憚於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的人, 他印象中的月神都差不多是個傻白甜, 可想而知真正的月神,應該也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性格。


    “那也證明不了什麽。”而白秋寒之前在海島上,聽見了玉襄與他的對話,這蛇妖問她怎麽認識他,她說,在他父親的幻境中見過。若是在魔教教主的幻境之中,這條白蛇是什麽月神的話,那就說明很有可能是真的——不過那也隻是他的自稱罷了。再說了,就算真的以神為名,庇佑一方,最後卻落到個被驅離故土,困守雪山多年,幾乎被抹去了一切存在痕跡的下場——誰又能保證他的心沒有怨恨的扭曲?


    萬一他居心不良,企圖報複,或者殺心已起,那又怎麽辦?


    想到這裏,白秋寒充滿了對抗意味的幹脆道,“什麽賀摩的月神——隻是一隻厲害點的妖怪而已!一隻蛇妖,居然也好意思自稱為神?”


    啊啊啊啊!!!


    雖然能夠理解白秋寒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但玉襄還是忍不住的覺得,這麽說也太過分了!


    她有點焦急的一把拉住他的手,使勁的往下拽了拽,用力的表達出了“別說了!不要這樣說!”的製止含義。


    白秋寒頓了頓,但看著她慌急的神色,終於還是撇過頭去,“嘖”了一聲沒好氣道:“這麽容易輕信,到時候被人騙了還要給人數錢!”


    玉襄不服氣道:“……我又不是傻子!”


    她好歹曾經入過無情道,短暫的成為過廣寒峰峰主好嗎!比起白秋寒現在的修為,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他爹!魔教教主!她跟他談笑風生!他還追在她屁股後麵叫師尊呢!


    月神饒有興致的看完了兩人的互動,不以為意道:“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魔教教主……設置了許多個萬魂煞血陣的核心。我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玉襄本來習慣性的想要念出毗沙摩的名字,卻在最後關頭頓了頓,避諱了月□□字。


    月神看了一眼神色冷漠而忌憚的白秋寒,卻問道:“你和賀摩王的兒子,是什麽關係?”


    玉襄有些驚訝:“你知道……?”


    知道白秋寒是毗沙摩的兒子?


    “我知道很多事情。唯一隻對你,還有所疑惑。”月神的神情很溫和,但那雙金色的豎瞳,卻顯得很是冰冷刺骨。他看了看白秋寒,又看了看玉襄,微微一笑,“你們是伴侶?”


    白秋寒冷冷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那麽,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很好。不然作為我的祭司家屬,我還需要讓你同意。”


    玉襄茫然道:“同意什麽?”


    “同意與他分開。然後我會吃掉他。”


    說著這話,月神的下身慢慢地變成了粗壯的蛇尾,他慢慢立起,雖然神情依然溫和柔美,金色的眼眸卻冷得宛若寒冰,毫無感情。


    聽見如此兇殘的話語,玉襄一時之間竟然愣了一下。


    “等一等,等一下,毗沙摩!”她意想不到,而又格外驚異的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你為什麽會說這種話?”


    “我不知道你在賀摩王的幻境之中,究竟都看見了什麽,”月神平淡道:“但賀摩王與我約定的很清楚,我們不得離開雪山,而他的屬下若是闖入雪山,必死無疑。”


    “可是秋寒不是他的屬下!”這次換成玉襄擋在了白秋寒的身前,急切道:“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他是他的兒子。沒什麽不一樣。”


    “可是秋寒跟他父親不一樣!他才幫著我們鏟除了很多魔教的據點!”


    月神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他是賀摩王的兒子。而賀摩王……製造出了一個偽神,這是最大的褻瀆。”


    玉襄愣了愣,“什麽偽神?”


    “傳說,世界的初始,是一片混沌,不知過去了多久的年月,自混沌中,產生了一個意識。那就是‘最初的神’。他為自己創造出了軀體,安放自己的靈魂,後來覺得孤單,就將自己分為了陰與陽,成為了兩個個體。陽之力便是男性的‘最初的神’,陰之力則是‘最初的女神’。‘最初之神’曾說過,要如同對待他一般,尊重她。後來,‘最初的神’以身衍化萬物,墜入輪迴。輪迴前,他曾對自己的妻子說,今後你可改嫁他人。他允許旁人追求她,但不可強迫,而要她自己選擇。她所選中之人,即為萬神之王。但最初的女神在他墜入輪迴後不久,便跟隨而去。”


    玉襄曾在幻境之中,聽月神提起過這段傳說,但那時他說的並沒有如此詳細,隻是提及了玄陰之體,被視為“最初的女神”轉世。


    她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道:“玄陰之體是‘最初的女神’……元陽之體,便是‘最初之神’?”


    月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我在幻境中曾跟你提起過這些事情?”


    玉襄點了點頭。


    “那麽你也應該了解,為什麽我要殺他了。”


    人為製造出來的“元陽之體”,就是白秋寒的原罪。


    “……可是,那不是秋寒的錯。這對他不公平!始作俑者明明就是魔教教主,可是你……”


    想起他與婆羅賜下的那個賜福,玉襄就一陣氣悶。


    真是坑慘了自己,還坑慘了世界。


    白秋寒本來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他發現了很多事情,自己似乎都不知情,但玉襄卻有所了解,於是多聽少說的搜集到了一定的信息後,他開口道:“殺了我之後,你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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