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他堂堂齊王殿下,我敢對他有什麽成見。”


    謝暉端詳她半晌道:“怎麽,你們吵架了?”


    棠梨奇怪的道:“我跟他統共也沒見過幾迴,說相熟尚且牽強,又怎麽吵架?”


    謝暉愣了愣:“不熟?怎麽可能,他那日在母親跟前兒可是說的清楚明白。”


    棠梨:“他,他說了什麽?”


    謝暉:“他說與你兩情相悅,想盡快迎娶。”


    棠梨愕然,倒是真沒想到,那個冷的跟塊冰似的男人,臉皮厚起來簡直堪比城牆,自己跟他統共也沒說過多少話吧,怎麽就兩情相悅了。


    愕然之後,棠梨忽想起來,就算齊王不這麽說,隻要自己真是這國公府的大小姐,那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除了嫁他貌似也沒有第二條路。


    想到此,不免有些泄氣,側頭看向謝暉:“我真是你妹妹嗎,會不會你們弄錯了?”


    謝暉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這如意金鎖怎會弄錯,更何況剛顧媽媽不是說了,你跟母親未出閣時長得極像。”


    棠梨忍不住翻了白眼心道,那位顧媽媽明顯是老眼昏花了。


    笑過之後,謝暉道:“你跟齊王的婚約是聖祖爺跟祖父訂下的,若他們在世或許還有轉圜,所以……”說著頓了頓。


    棠梨歎了口氣接過話頭:“所以除非天崩地裂,否則這婚約永遠不能改變。”


    謝暉點點頭,打量棠梨的神色道:“你別看他性子冷,不拘言笑,可論起來你得叫一聲表哥,再說,他若敢欺負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幫你教訓他。”說著握了握拳,做出一個揍人的架勢。


    棠梨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剛認的便宜哥哥,還真是可愛,就憑他這副斯文樣兒,尋常的地痞流氓興許還能應付應付,至於齊王,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便齊王之前頑疾未愈的時候,對上那些功夫高手,也能以一敵十,這可不是自己杜撰的,是梅婆婆說的,更何況如今,不誇張的說就是齊王不還手,任謝暉打,估計也能把他累死。


    不過,即便明知這些,可聽了謝暉的話,棠梨也覺心中溢滿暖意,這便是天生的血緣親情吧。


    兩人說了一大會子話,謝暉方去了,棠梨便去沐浴更衣,浴房設在西次間,繪了大朵芙蓉花的折屏後,水汽氤氳,四個梳著雙環髻的大丫頭,捧著皂角香膏巾帕等洗漱用具,一字排開站在一側,想是伺候沐浴的。


    棠梨可不想洗澡還被人圍觀,揮揮手:“這裏不用伺候了,你們下去吧。”


    那些丫鬟倒也聽話,放下東西,退了出去 ,梅婆婆伺候棠梨已久自然知道她的習慣,也退到了外間。


    她們都出去了,棠梨方褪了衣裳滑進浴桶之中,浴桶頗為寬大,水麵上撒了許多花瓣,被熱水一泡,整間浴房都彌漫著花香。


    棠梨撩了一下水,花瓣順著自己的手散在水中,霎時好看。到底是國公府,這沐浴的設施比之葉府都要奢華,自己這算不算麻雀變鳳凰了呢。


    正想著,便聽屏風外道:“大娘子讓老奴送了玫瑰香膏過來,這玫瑰香膏是太後娘娘所賜,用來沐浴,能使肌膚嫩滑白皙,清香馥鬱。”


    這顧媽媽早不來晚不來,非趕在這時候來,不用想也知道,是來做什麽的,光憑一個如意金鎖就認女兒,終究不穩妥,而顧媽媽此來,想必是為了自己胸口這顆朱砂痣。


    此事無法迴避,棠梨便道:“那就有勞媽媽送進來吧。”


    第187章 有大福氣


    見人迴來了, 大娘子忙問:“如何?”


    顧媽媽點了點頭,大娘子愣了半晌,開口道:“秋兒你掐我一下。”


    顧媽媽如何不知主子的心情,依言對著主子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問道:“疼不疼?”


    大娘子喃喃的道:“疼,好疼,真疼……”雖然嘴裏喊著疼,可語氣卻滿是歡喜:“秋兒, 這不是夢, 阿芙真的迴來了。”


    顧媽媽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大力點了點頭:“是, 芙姐兒迴來了,當日芙姐兒落生的時候,產婆子還說,咱們芙姐胸口那顆朱砂痣, 就說是有福的,奴婢可記得真真兒的呢。”


    說到這個, 大娘子卻歎了口氣:“那產婆子都是撿著好聽的說罷了。”


    顧媽媽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是想到本該一輩子金尊玉貴日子順遂的姐兒, 卻被奸人所害, 這十多年都流落在外,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如何還能說有福氣。


    顧媽媽搖搖頭道:“奴婢倒是覺得, 那產婆子說的不錯, 大娘子您想想,雖是太平盛世天子腳下,壞人可也不少,尤其那些喪盡天良的人牙子,為了銀子,什麽事兒幹不出來啊,當年姐兒被人拐了出去,必然不敢放在自己跟前兒,賣給那些人牙子是最省事的,可若落到那些人手裏,哪有什麽好兒啊,可如今您瞧姐兒好好的迴來了,還成了女神醫,舉手投足那個大氣勁兒,真跟您年輕那會兒一模一樣,您說這還不是福氣啊,更何況,姐兒如今才多大啊,大福氣還在後麵兒呢。”


    大娘子也點了點頭:“是了,大福氣在後麵兒呢。”


    顧媽媽忽想到什麽低聲道:“此事大娘子瞞著侯爺隻怕不妥,畢竟侯爺是姐兒的親爹。”


    大娘子一聽侯爺兩個字,臉上的喜色退了下去:“親爹?他早有了閨女,哪還會稀罕阿芙。”


    顧媽媽道:“大娘子您也消消氣吧,蘭姨娘這檔子事本來就蹊蹺的很,到如今也說不明白,公候之族出了這樣的事是家醜,若是鬧大了,終歸不好,隻能息事寧人,老太君這才做主讓侯爺納了進來,雖說納了,可這十幾年裏,就算那蘭姨娘生產的時候,侯爺也沒過去那邊兒,可見侯爺心裏還念著大娘子的。”


    誰知顧媽媽不勸還好,這一勸更勾起了顧氏的怒火,柳眉一豎:“他可真是心裏念著我,巴巴的去什麽廟裏求了毒藥來給我,這是嫌我活的長礙了他的眼,擋了他跟那賤人的道兒。”


    顧媽媽歎了口氣:“大娘子跟侯爺是自小的情份,侯爺什麽秉性,您還不知嗎,他若是這樣的人,大娘子又如何肯嫁過來,至於這求藥之事,大娘子隻想想當年咱們姐兒的事,便明白必有蹊蹺。”


    顧氏其實也不是糊塗人,雖說氣了這麽多年,卻也不信自己丈夫能狠心到害自己這個結發之妻,隻是一想到,那邊院裏的賤人母女,就如吞了綠豆蠅一般惡心,看見丈夫就來氣,忍不住便把滿心的怒火發泄在他身上,想到此,心頭縈上一絲柔軟。


    可一想到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女兒,那絲柔軟重又堅硬起來,她開口道:“當年的事,到如今都未查到蛛絲馬跡,可見那賤人的城府手段,那賤人知道阿芙迴來了,說不準又會想出什麽陰毒的主意來,害阿芙,秋兒,你知道,我想了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把阿芙找迴來了,再不能有閃失,哪怕一絲都不行,除了這個,我也怕。”


    顧媽媽:“大娘子怕什麽?”


    顧氏:“我怕我這身子不爭氣,萬一哪天一口氣上不來,我這好容易找迴來的女兒可該怎麽辦,誰來疼她護她?”


    顧媽媽:“大娘子您擔心這個做什麽,您莫不是忘了,咱們姐兒如今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呢,奴婢聽見外頭都說咱們姑娘能活死人肉白骨,大娘子您這點兒小病又算什麽,迴頭讓姐兒給您開上兩劑藥,吃下去,管保百病全消。”


    顧氏聽了倒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卻勾起了咳嗽來,顧媽媽忙過去給她輕輕捋著胸口,半晌方停歇下來。


    顧媽媽見主子一通咳嗽過來,隻喘氣,臉色也白了不少,低聲道:“大娘子本就病著,今兒又去了一趟碼頭,想是乏的狠了,不若睡會兒吧,對了,姐兒剛留了藥給大娘子。”說著拿了剛棠梨留的瓷瓶來,倒出一顆藥來,服侍著主子吃了下去。


    顧氏把藥瓶要了過去,攥在手裏瞧了又瞧,不大會兒功夫便覺困倦起來,合上眼當真睡了過去。


    顧媽媽暗暗稱奇,雖說早就聽說了葉神醫的醫術如何高明,可再聽說也不如自己親眼見來的震撼,主子這些年思女成疾,總不得安睡,若一宿能得一個時辰的好覺都是極不易的,常常一宿一宿的睡不著,什麽安神的定心的不知吃了多少,可沒一個管用的,如今隻吃了一粒這藥,竟然就睡著了,且睡得十分安穩,可見外頭的傳言半分不虛,她們這位終於找迴來的姑娘,當真是醫術高明,有姑娘在,主子這病還愁什麽,苦了這麽多年,終於是否極泰來了。


    正想著,外頭丫頭進來低聲道:“媽媽,小林管事來了。”這小林管事是侯爺跟前兒伺候的,他來必是侯爺遣過來問話的。


    顧媽媽囑咐丫頭好生守著,邁腳走了出去。


    小林管事不過二十五就成了侯爺跟前兒的心腹,靠的可不是溜須拍馬,像國公府這樣的煊赫之族,主子不多,下麵的人卻不少,管事婆子丫頭小廝,林林總總加起來,有一百多人,這還隻是府裏伺候的,若是連外莊鋪子的都算上,就更多了,能在侯爺跟前兒露臉都難入登天,更何況還是得用的心腹。


    這小林管事年紀雖不大,可心思靈,主子不用說,便能把主子的心思猜個通透,深諳主子的心意,做事辦差自然順意,這可是實打實的本事。


    正因為知道侯爺的心思,小林管事對顧氏這邊兒的人格外恭敬客氣,見了顧媽媽便先行了個禮:“小林子給顧媽媽請安了。”


    第188章 初露端倪


    侯爺跟前兒的人, 顧媽媽也不敢托大:“林管事客氣了,這般時辰林管事過來可是侯爺有什麽吩咐?”


    小林管事:“有些公務需侯爺親自料理,今兒晚上怕是要在前頭書齋裏歇了,怕大娘子這兒等門, 遣了奴才來稟告。()”


    顧媽媽聽了這話在心裏歎息,這個借口侯爺已用了,日日如此,明明是情投意合恩愛的夫妻, 卻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雖心中仍有彼此, 卻終因那個蘭姨娘母女生了嫌隙, 提起西院的那蘭姨娘,顧媽媽暗暗咬牙,這賤人雖出身卑微,卻是個極不簡單的角色, 當年芙姐莫名失蹤,跟她絕脫不了幹係, 可這麽多年了來卻始終未抓到她一絲把柄,可見其心機, 好在芙姐迴來了, 也算老天有眼。


    小林管事往屋裏瞄了一眼低聲道:“大娘子可好了些,侯爺說那廟裏的靈丹既有不妥, 便先別吃了, 聽說慶福堂的老東家餘老爺子如今在京裏, 侯爺說明兒親自過去請,餘老爺子的醫術可比太醫院的強遠了,至於今兒那位小葉大夫,雖說有些名聲,到底年紀輕了些,讓她瞧不要緊,若用藥還需謹慎些才好。”


    顧媽媽知道侯爺這是著緊大娘子,見棠梨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心中信不過,之前聽說這位小葉神醫的名聲時,顧媽媽也覺不大可信,畢竟醫術不是別的,沒說學個幾年就能當大夫的,更何況還是神醫,可今日親眼瞧見棠梨隻是聞了聞便能知道,那靈丹裏加了阿芙蓉,便知這神醫之名絕不是虛的,還有剛大娘子吃的那藥,一顆下去立時見效,這樣的藥堪比靈丹,豈是尋常大夫能配出來的。


    卻也不會拂逆了侯爺的意思,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心裏暗道,待侯爺知道,他不信任的小葉大夫便是大姑娘,不知會如何了。


    正想著卻見謝暉走了進來,遂上前道:“這麽晚了,哥兒怎麽還沒迴去歇著,這一路舟車勞頓莫非不累。”


    謝暉道:“一路船行平穩,且有阿芙說話,倒真不覺得累。”


    顧媽媽笑了:“不累也得去歇著,時辰可不早了。”


    謝暉:“這就去。”說著望了望屋裏:“阿娘睡了?今兒倒難得”


    顧媽媽:“這可是多虧了芙姐兒給的那瓶藥,吃下就睡了,當真靈的緊,說起來,過了年也才十七,怎麽學的這麽一身好本事。”


    謝暉:“這些事等日後問過阿芙就知道了。”


    顧媽媽點點頭,卻忽道:“隻不過,老奴剛瞧著芙姐兒的神色,有些奇怪,似是不信此事。”


    謝暉:“阿芙,走失的時候年紀還小,本就不大記事,後來聽說又生過一場大病,好了之後,以前事更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而且,聽表哥說過,葉知縣夫婦一直把她當親閨女一般,這麽多年也未告知她身世,如今說是阿芙,她不信也在情理之中,況且,以她的性子,本就不喜跟權貴打交道,如今忽然說是國公府的大小姐,她必是要糾結一番的。”


    顧媽媽愕然,心道,若是換一個人,攤上這樣一步登天的好事,還不高興壞了啊,哪裏還能糾結,國公府長房嫡女,又跟齊王殿下有婚約,這樣的身份,多少女子做夢都想不來,卻還有她們姐兒這樣,不想要巴不得往外推的。


    謝暉:“媽媽也也勸著阿娘些,先莫著急,人既迴來了,便怎麽也跑不的,隻養好了身子,往後日子長著呢,更何況,當年的事還未查清楚,暫不把找到阿芙的事宣揚出去更穩妥些。”


    顧媽媽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再說棠梨這邊兒,泡了熱水澡換了衣裳,便靠在窗前的炕上,由著梅婆婆在用帕子幫她擦頭發,棠梨上一世是軍醫,常隨部隊演習,行動坐臥都習慣了軍隊的節奏,頭發也是利落的短發,從未留過長發,更遑論這麽長的,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頭發從生下來就一直留著,十幾年下來,已經長到了腰際,加之她的頭發生的頗濃密,洗頭便成了一個浩大的工程,擦頭發也需旁人幫忙才行,要不然若是自然晾幹,這一宿她都別想睡了。


    棠梨終於理解古人不愛洗頭的原因,不是不愛洗,是太麻煩,棠梨手裏雖拿了一本醫案,卻半天未翻頁,梅婆婆擦好了頭發,見姑娘還沒翻頁,不禁道:“姑娘想什麽呢?”說實話,雖今兒才知道姑娘的身世,梅婆婆卻並不覺的太意外。


    葉全章雖說金榜題名,頗有才能,到底是寒門出身,妻子蘇氏也是尋常的莊戶人家,這樣的人家如何能養出姑娘這樣的閨女來。


    正如老夫人說姑娘身上的氣韻可不像個寒門小戶的丫頭,便說是出身那些有著上百年底蘊的世家大族也毫不違和,加之葉全章夫妻並無其他子女,且在嶽州的時候,自己去慶福堂幫著姑娘抓過幾次藥,藥是給蘇氏夫人調理身子用的,但自己卻聽慶福堂的人說,那藥方是治不孕的。


    既是不孕 ,如何能生的出閨女來,且之前梅婆婆也見過姑娘戴在身上的那塊如意金鎖,那金鎖卻不是尋常人家之物便疑心姑娘的身世不簡單,隻是未想到會是國公府莫名走失的那位長房嫡女。


    出身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大族且 剛落生便跟皇家訂下了婚約,這位大小姐可說是從娘胎裏便金尊玉貴,齊王妃的身份可比皇家公主都要高些,正因這樣的身份,卻忽然走失,著實蹊蹺,當年真是狠鬧了些日子,過了數月才漸漸消停了,也是別家消停,國公府一直人仰馬翻的。


    這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外頭都說這位大小姐怕是找不迴來了,誰想竟是棠姑娘,想來國公府能確定,也必是因那金鎖的緣故,她記得那金鎖姑娘曾不慎遺失在觀潮閣,那觀潮閣是齊王殿下開的,若是旁人想憑著一枚金鎖查出什麽來,隻怕不易,可若是齊王殿下想查,卻簡單的緊。


    而齊王殿下如此做,自是為了姑娘,這事怎麽說也是一樁好事,怎的姑娘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呢?


    第189章 餘老爺子


    棠梨放下手裏的醫案, 掃了眼周圍,國公府長房嫡女的屋子,精致舒適自不必說,隻是自己在這裏總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想到此開口道:“婆婆你說這國公府的人會不會弄錯了。”


    梅婆婆一聽便知棠梨心中所想, 搖搖頭道:“老奴跟在姑娘身邊也好些日子了,旁的不敢妄言,可那齊王殿下對姑娘卻是實打實的,老奴不懂什麽大道理, 卻知道一句話,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人活一世不易, 便生在世家大族公候之家也不一定會事事如意,尤其婚姻之事,要門當戶對容易,情投意合卻難, 齊王殿下自先便對姑娘有意,以殿下的地位權勢, 若隻是一時興起,斷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查姑娘的身世, 他這般正是因深知姑娘的性子。”


    棠梨:“是, 他做這些事當真是非了不少心思,且深諳套路。”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人都被他不知不知覺的套了進來。


    梅婆婆疑惑的問:“何為套路?”


    棠梨:“就是陰謀心機。”


    梅婆婆搖頭:“姑娘這話可是笑話了, 若非心中著緊姑娘, 堂堂的齊王殿下又何需如此, 想來殿下這些日子也是極難的,國公府的婚約是聖祖跟老公爺親口訂下,自是不能更改的,殿下又鍾情姑娘,不想委屈了姑娘,本是無法兩全之事,卻有了轉機,如今姑娘身份揭破乃是國公府嫡出貴女,亦是殿下未過門的王妃,既有婚約又是心愛之人,這可是天定的美滿姻緣,姑娘嫁過去之後必然夫妻恩愛,順遂和美的好日子,老奴真不知姑娘這兒愁什麽呢。”


    棠梨:“我也不是愁,我是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嫁人。”


    梅婆婆噗嗤笑了出來:“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姑娘大了不嫁人難道在家當一輩子老姑娘不成。”


    棠梨:“媽媽不覺得嫁人很麻煩嗎,尤其還是嫁給皇族,便是似葉府這樣的人家,都有許多規矩禮法,更何況皇族,一行一動,就連吃飯睡覺都是規矩,如今我日子過得好好,做什麽要自找罪受。”


    梅婆婆愕然,雖說自來便知姑娘跟旁人不同,卻也未想到她會覺得嫁人是找罪受,想那齊王殿下不說身份,便隻論容貌能力品性在大梁也是能拔個頭籌的,那張俊臉縱常年冷冰冰的,也是不知多少世族貴女的深閨夢裏人,莫說正妃,便是側妃,侍妾,隻要齊王有意,環肥燕瘦的美人早已填滿了偌大的齊王府。


    如此多少姑娘做夢也想不到的好姻緣,到了姑娘這兒就成了自找罪受,聽姑娘這話裏的意思,那齊王府倒想是火坑一般。


    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對姑娘真心實意,待成婚之後,必會疼愛縱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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