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拿定了主意,便跟著韓鬆出了葉府,見外麵停著齊王府的馬車,且馬車前還有幾個齊王的親衛,分列左右,這氣勢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棠梨微微歎了口氣,齊王這家夥當真不厚道,自己跟他明明一清二白,可曖昧的謠言卻傳的滿天飛,以至於他那些桃花紛紛來找自己的麻煩,如今這陣仗自己若是上了齊王府的馬車,明兒不定會傳成什麽樣兒呢。


    正想著怎麽避開這個麻煩,忽的從那邊兒又過來一輛青帷馬車,到了葉府門前停下,車門一開,馮六從車上跳了下來,看見棠梨幾步走了過來:“奴才這兒給小葉大夫見禮了。”


    棠梨:“馮公公客氣了,您這是?”


    馮六:“聽見說葉老夫人不日便迴嶽州,二皇子說他的傷口這幾日有些隱隱發疼的跡象,二皇子不信太醫院那些人,特遣奴才來問問小葉大夫,可有什麽靈驗的止疼方,若有讓奴才帶迴去,免得以後發病了,還要勞煩小葉大夫大老遠從嶽州跑來京城,豈不麻煩。”


    馮六話說的嚴實,棠梨又怎會不知二皇子遣他來,是拐著彎的提醒自己,答應的火藥配方不留下,就算她迴了嶽州也沒用。


    棠梨道:“隻二皇子遵醫囑,傷口應不會複發,至於調養的方子,需再仔細斟酌兩日,二皇子且莫著急。”


    話說明白,也得了迴音兒,馮六便道:“既如此,那奴才就先迴宮複命了。”說著轉身要上車,卻被棠梨叫住:“馮公公且慢走一步,在下正要去齊王府,可否搭馮公公一趟便車。”


    馮六自是早瞧見,前邊齊王府的馬車了,眼珠轉了轉便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心道看來外頭的傳言不可信啊,這位小葉大夫明擺著想跟齊王撇清幹係。


    雖說齊王殿下不能得罪,可這位小葉大夫也不好惹啊,跟二皇子這位霸王對上還絲毫不怯陣的,就這麽這一位,可見這位的膽兒有多肥。


    她都開口了,自己如何能拒絕,隻得道:“小葉大夫請上車。”馮六卻未上車,就坐在車夫旁邊,一直送到了齊王府,棠梨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瓷瓶來:“每天泡腳之後塗抹,可止癢治腳氣。”塞給馮六便下車去了。


    馮六拿著瓷瓶愣了好一會兒,才迴神,暗道,這小葉大夫還真神了,她也沒給自己搭脈,怎麽就知道自己有腳氣呢,這個病死不了人,也礙不著什麽事,可就是癢啊,癢起來抓心撓肺的,有時候他都恨不能把自己的腳指頭剁了,也尋太醫治過,可就是不見好,也不知這藥會不會管用,迴去試試不就得了。


    棠梨最不喜歡欠人情,今兒抓了馮六的壯丁,雖是順道卻也得有所迴報,送他一瓶藥治好他的腳氣也算還了這份人情。


    跟著韓鬆一路進了齊王的寢室,棠梨上迴來的匆忙,也沒心思打量這裏的擺設,今兒才算正式打量了一番,寢室很大,整體風格不算奢華,至少於皇族來說,已算很低調了,卻一桌一椅,乃至博古架上的一件瓷器,也並非凡品。


    棠梨正看著博古架上的一個瓷瓶,忽聽齊王道:“前些年征戰南燕,並不在京城,後來雖班師迴朝,卻也大都不在京中,這裏的東西都是管事布置的,日後若長住的話,還需重新收拾。”


    棠梨微微皺眉,這齊王總說些奇怪的話:“這裏是齊王府,如何收拾自然聽殿下的。”


    齊王卻道:“這些事我卻不在行,若你有什麽好主意說出來本王也好參詳參詳。”


    棠梨咳嗽了一聲:“殿下說笑了,棠梨不過一個大夫,若論治病還可,旁的卻是一竅不通。”


    齊王:“不通也無妨。”


    聽了這話,再看他的神色,棠梨忽覺有些毛骨悚然,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再拖下去,不定說出什麽來了。


    第110章 狗拿耗子


    拿定主意棠梨略往後退了一步開口:“近日民女翻看醫書尋得了一個治寒熱之疾的法子, 殿下或可一試。”


    以棠梨想,自己拋出這個對齊王來說應該極賦誘惑, 這幾年他四處求醫不就是為了治好此症嗎,且他前麵一直試探, 想讓自己為他治病,如今自己主動提出來, 豈非正合了他的心, 以他冰塊的性格便不會表現的多雀躍, 也不該如此平靜吧。


    棠梨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豈止平靜, 臉色神情簡直毫無變化, 甚至還微微皺了下眉頭, 別說雀躍, 看上去仿佛還有些勉強。


    棠梨暗道, 這病人跟大夫拿喬的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位莫不是嫌命長了,莫非是旁的原因, 略想了想倒是想了一個理由, 便道:“殿下如今雖未發病,是因體內寒熱趨於平衡煩才得保平安,可這平衡卻是暫時的, 隻要殿□□內寒熱之邪一日不除, 隻要略有變化, 便會發病, 且一次比一次嚴重,說不準哪次發病便會喪失心智乃至危及性命,故此,殿下之症越早治越妥當。”


    齊王聽了這些臉色依舊如常,隻是緩緩坐在床榻之上開口道:“近日,本王常覺心悸,莫不是發病的前兆。”


    心悸?不該啊,棠梨愣了愣,莫非他的病有了自己不知道的變化,想到此,從藥箱裏拿出枕包上前,齊王頗配合的把手腕放在枕包上,由著棠梨診脈。


    棠梨沉心靜氣仔細診了許久,雖寒熱之根仍在,卻並無變化,短期內應不會發病,當然若似上迴一般被人下了藥,卻另當別論,隻是若照實說了,他以為無礙,並不著急治療,又不知拖上多久了,這病拖的越久,自己跟他便撇不清幹係,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嚇唬他一番,就算他再厲害,到底也是個病人,從自己行醫開始,就沒見過有人不怕死的。


    想到此,棠梨臉色凝重的收迴手,齊王開口問:“怎麽,不好?”


    棠梨:“是有些不妙,從脈象上看,的確有發病的跡象,殿下這病遷延日久,若再發病便會來勢洶洶,若不及早醫治,隻怕……”說到此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齊王:“如此嚴重嗎,本王倒未覺如何?”


    棠梨:“殿下不是覺得心悸嗎,這心悸便是征兆。”


    齊王:“如何治?”


    棠梨暗暗鬆了口氣,就說這世上的人沒有不怕死的,便道:“若想徹底去除殿□□內寒熱之邪,每日施針配合藥浴,需連續一月方可。”


    齊王:“聽聞葉老夫人即將啟程返迴嶽州。”   記住網址點擊進入實時的更新網址。


    棠梨:“這正是民女要跟殿下商議之事,民女是隨葉老夫人來京的,自然也要一道迴去,且民女爹娘也在嶽州,更不能滯留在此,隻得勞動殿下了。”


    齊王:“你是讓本王隨你前往嶽州。”


    棠梨:“若殿下實在不得空,也隻能另想他法。”棠梨不過是客套,病人自然是跟著大夫走,沒得自己這個大夫還要聽病人的,若他執意不去嶽州,倒更省了自己的事兒。


    正想著,便聽齊王道:“皇上下旨命本王去嶽州巡視水兵營寨,明日便會啟程。”


    棠梨愣了愣,心道,這人還真是不厚道,合著他早已經領了去嶽州的聖旨,卻到這會兒才說,擺明了是逗自己玩呢。


    棠梨心裏有氣,蹭的站了起來:“既殿下身體無礙,棠梨這便告辭了。”蹲身行了禮,轉身便走,剛走到纏枝隔扇門邊兒上,便被韓鬆攔住了去路,棠梨轉過身:“殿下莫非還有哪裏不舒服,需民女診治?”


    齊王走了過來道:“數日不見你這脾氣倒越發大了,當大夫的怎麽連耐心都沒了。”


    棠梨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反應過度,莫非這小姑娘當久了,連心智也變得不成熟了,跟病人置什麽氣,況且,等治好了他的寒熱之疾,以後便再無幹係了,這本就是他的目的,目的達到,想來也不會再糾纏自己了。


    想到此,心裏那股氣便平了,神色也緩和了下來:“民女是來為殿下診病的,既病已診過,便該告辭迴去,也免得老夫人惦念。”


    齊王:“我有話問你,這兩日你與謝暉常在一處,本王竟不知你與他何時有了這般交情。”


    棠梨倒未想他問的是這事兒,自己跟謝暉有沒有交情跟他齊王有什麽幹係,他問的著實奇怪,隻是也不好跟他解釋辯駁,隻得道:“殿下,民女是大夫,隻要是醫病救人,不管是誰來想請,民女都不能拒絕。”


    齊王看了她半晌道:“國公府與顧家早有婚約,隻是並未成禮,聽聞謝候對這麽婚事頗為上心,正尋高僧擇良辰吉日,想來過不了多久長房的嫡孫媳婦便能進門了。”


    饒是棠梨脾氣再好,這會也動了真氣,這齊王說了這麽多,歸根結底不就是警告自己,人家早有婚約在身,且是高門貴女,自己便再使心機勾引謝暉,也是枉然。


    棠梨氣的臉色通紅:“人言齊王殿下博覽群書,不知可知道一個典故?”


    齊王:“什麽典故?”


    棠梨:“狗拿耗子,民女告辭。”快步走了出去,這一次韓鬆倒是未再攔阻,隻是走出廊子,隱約聽見齊王的聲音:“韓鬆,這是什麽典故?”棠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句話雖是民間俗語,卻也是有故事的,故此說是典故也沒錯,隻是這樣的民間俚俗之語,高高在上的齊王殿下大約沒聽過,正好送給他。


    不過,這謝暉竟跟顧家定過親,顧家姑娘,莫不是那個顧蓮吧,棠梨搖搖頭,不可能,那個顧蓮若是跟謝暉定過親,以古代的禮俗,成婚前不應見麵,而那個顧蓮卻幾乎長在了國公府,還跟在那位顧家大娘子身邊,要知道那位顧家大娘子可是謝暉的親娘,這晨昏定省的,想不見那個顧蓮都不可能,故此,謝暉要娶的顧家姑娘絕不會那個顧蓮,更何況那顧蓮還給齊王下過藥,還是在國公府,若是謝暉的未婚妻,也太丟人了,難道國公府上趕著讓自家的長房嫡孫戴綠帽子不成。


    所以謝暉的未婚妻必是顧家別的姑娘,這顧家還真能折騰,當今太後皇後可都是顧家人,國公府長房大娘子是顧家人,長房孫媳還是顧家人,就連齊王也不放過,這顧家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難道就忘了自古以來最忌諱外戚坐大,顧家這般,韜光隱晦才是保命之道吧。


    自己真是想這些做什麽,跟自己又沒關係,老將軍的藥已經配好,隻等二皇子把傻婆婆弄出宮,便可啟程迴嶽州了。


    至於二皇子要的□□配方,最初□□便源自於煉丹,而煉丹本就屬醫道一門,更何況,前世資訊發達,想知道什麽網上一搜都有,所以棠梨還真知道,至於真假,棠梨倒並不擔心,數千年的中華民族人民智慧的結晶,總比二皇子一個人靠譜的多。


    更何況,棠梨隻負責提供配方,至於做不做的出二皇子想要的東西,就不是棠梨該擔心的了,該擔心的是皇宮裏的人,二皇子完全就是一個不計後果的狂熱分子,他能把安泰殿炸成飛灰,誰能保證他下次不會把整個皇宮都炸了,所以有二皇子這個小魔王的皇宮絕對是危險地帶,離的越遠越安全。


    棠梨決定信任二皇子一迴,迴到葉府便把寫好的□□配方找了出來,連同老將軍的藥,讓梅婆婆一並送去了將軍府。


    自然,棠梨此時並不知今兒這一張配方,日後會惹多大的麻煩,卻又幫了自己多大的忙。


    第111章 風雪歸人


    梅婆婆剛走, 婆子便來傳話說前頭來了一位宮裏的內官領著一位婆婆,說是要見姑娘。棠梨愣了愣, 這配方可剛送出去,就算梅婆婆腳力再快, 也不可能剛出去,二皇子哪兒就接著了, 更何況二皇子說過此事還需費些周折, 怎會這麽快。


    心中疑惑卻腳下不停, 出了自己住的小院往前頭去了, 一進花廳看見坐在那兒吃茶的小太監 , 棠梨仿佛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小太監不是旁人, 正是那日在蔣家碰到送施太醫過去的那位, 大內總管蔣榮正是那蔣公子的叔叔, 想必是因自己治好蔣夫人的病症, 蔣公子心懷感激,告訴了其叔,傻婆婆才能提早出宮, 還真是縣官不如現管, 二皇子天潢貴胄都需費周折之事,蔣大總管一句話便成了。


    那小太監看見棠梨忙起身行禮:“奴才劉喜兒見過小葉大夫。”


    棠梨道:“公公客氣了。”


    劉喜兒:“今日我師傅在禦前伺候,脫不開身, 讓小的過來給您賠個禮, 待日後有機會必親自登門道謝。”


    棠梨自然知道他嘴裏的師傅便是蔣榮, 忙道:“棠梨本就是大夫, 醫病救人是本分,況蔣夫人也並非重症,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不敢當謝。”


    劉喜兒:“小葉大夫您就別推辭了,為了夫人的病,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去了一遭,可也沒見有用,倒是小葉大夫您一劑藥就治好了,我師傅說您這簡直就是妙手迴春華佗在世的神醫。”


    棠梨:“公公謬讚了。”


    劉喜兒也不再多說,指了指後麵的傻婆婆:“皇上下了諭旨,宮裏的老嬤嬤們舉凡有家人想出宮的,都放了出來,骨肉團聚盡享天倫,這位嬤嬤要來葉府見姑娘,小的就順道送過來了。”


    剛棠梨一進來傻婆婆便高興的跑到了棠梨這邊兒來了,一臉戒備的看著劉喜兒,生怕劉喜兒再把她帶走一般,這會兒更是縮在棠梨身後不出來了。


    棠梨喚了甘草過來,領她去自己院裏,傻婆婆隻是拉著自己的衣袖不動,棠梨說讓她幫自己收拾藥草,傻婆婆才跟著甘草去了。


    哄走了傻婆婆,棠梨拿出一個瓷罐子遞了過去:“今兒勞煩劉喜兒公公走這一趟,棠梨也沒旁的東西,這是一罐子薑糖,冬日裏若公公在外麵值差,含上一顆,倒可驅寒,公公莫嫌棄。”


    劉喜兒眼睛一亮,要說起來憑著師傅的體麵,他在宮裏也是頗吃得開,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啊,若是這姑娘給個金銀珠寶的,他還真瞧不上眼兒,這薑糖若是旁人給的,自己能當場丟迴到她臉上,可這位姑娘的就不一樣了,這位姑娘年紀是不大,這醫術當真了不得,之前治好了二皇子或許還能說碰巧了,可一劑藥便治好了夫人,卻是自己親眼所見,這位親手做的薑糖那就是寶貝啊,自己今兒也算造化了。


    想到此,也不推辭:“那奴才就不客氣了。”說著接了過去,方告辭去了。


    劉喜兒前腳一走,葉之鴻便邁了進來,笑道:“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的竟比京城的府尹大人還忙,如今連宮裏的內官都上門了,這劉喜兒可不是尋常太監,他是大內總管蔣榮的徒弟,平日見了朝中大臣,都代答不理兒的,哪曾見過如此客氣,棠妹妹當真好本事。”


    棠梨:“哪是我的本事,是那蔣公子的麵子大。”


    葉之鴻:“那也得棠妹妹治好他娘子的重病才有麵子,所以說還是棠妹妹的本事。”


    棠梨噗嗤樂了:“大哥哥就別捧了,需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葉之鴻也笑道:“我可沒捧你,你這神醫名副其實,如今我可是打心裏服氣了,就憑棠妹妹的醫術,若在開個醫館,那求醫的真能擠破了門。”


    醫館?棠梨忽有些動心,自己若在嶽州開個醫館是否可行?


    葉之鴻見她神色,便猜到她的想法,忙道:“我剛是胡說的,棠妹妹隻當沒聽見吧,若是讓祖母父親知道,說不準得挨板子。”


    棠梨:“這是為何?”


    葉之鴻:“這還用說,必是怪罪我出了餿主意,讓你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麵的開醫館坐堂,豈非荒唐。”


    棠梨:“我本來就是大夫,坐堂看診不是應該的嗎,有什麽荒唐的。”


    葉之鴻:“棠妹妹若有這個念頭趕緊掐了的好,慢說如今大梁便是前朝醫道興盛,有女子習醫,也是在各府內宅走動,沒聽說又一個公然坐堂看診的。”


    棠梨:“若隻知默守陳規如何能有進益,且大夫不同於旁的,看的病人越多經驗越豐富,經驗多了,醫術才能提高,閉門造車,終究難成大器。”


    葉之鴻:“妹妹這話我卻認同,旁人不知,妹妹不就是看書學的嗎,也沒見診過多少病人,不一樣醫術高超,就連宮裏的蔣大總管都說你是妙手迴春華佗在世,若妹妹這樣的醫術都不算成了大器,那些太醫院的老頭子們早該羞愧的自掛東南枝了。”


    棠梨一時語塞,葉之鴻拿自己做例子,還真堵的她無言答對,橫是不能說自己看上去是個十六的青春少女,內裏卻是三十多的老女人,她自幼便隨祖父四處行醫,後進了軍總,每日裏都要看數十個病人,自己的醫術雖有家傳天賦,卻也是經驗積累,尤其早年雖祖父行醫的經曆,讓她對醫方針法,有了許多新的領悟,也正因此,才會成為軍總中醫科的王牌主任。


    可這些卻是不能說的,說了也沒人會信,棠梨忽然想起前朝那位同行前輩,在這樣男子為尊,君權父權夫權占了絕對主導地位的古代社會,能興盛醫道,讓女子可以習醫,實在令人欽佩。


    試想若她隨波逐流,大約也就淹沒在了曆史的洪流中,翻不起一絲浪花,而如今即便已經改朝換代,人們卻仍能記住她的功德善舉,興盛了醫藥這一個行業,這背後不知做了多少努力。


    珠玉在前,自己若不作些什麽,豈不白來了一趟,想來老天讓自己穿到這裏也不是混吃等死的,總該有點兒用處才對,便做不出什麽感天動地的大事,至少她也應該做自己,不能隨波逐流,至於如何做,或許開醫館是個不錯的選擇。


    拿定了主意,更是歸心似箭,好在老夫人跟夫人那邊兒也早已收拾妥當,尋了一個晴好的日子,啟程南下,船到嶽州的時候,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下來,天也冷的緊,好在早傳了消息,花管家早帶著暖轎在碼頭候著,船一靠岸,便直接換了暖轎。


    棠梨卻未坐轎,而是辭了老夫人夫人,坐進了碼頭上一輛青帷馬車,這馬車自不是暖轎能比的,好在梅婆婆一


    早就想到了,夾了炭火在手爐裏,讓棠梨抱在懷裏,倒也不覺著冷。


    甘草噘著嘴道:“小姐做什麽這麽急,先跟老夫人夫人迴葉府明兒再走也一樣啊,也省的這樣的大雪天裏還得趕路,迴頭凍病了豈非得不償失。”


    棠梨:“你穿的這麽厚還能凍病了,也是人才了,更何況你不是跟著梅婆婆練武的嗎,可沒見過練武的人怕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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